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又有些被触动了，自从她长大后，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她的笑脸啊。
不自觉的伸出手揉着小萝莉的头发，我就这样看着身边的少女，眼睛里带着些许宠溺和爱意(亲人的爱)。
虽然明知道都是假的，但是当她就像梦里一样俏生生的站着面前，原本古井无波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舍。
我就这么忽视她的感受，内心饱含着朦胧的感情揉着。
她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出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似乎有点迷蒙的雾气在缭绕。
“师傅傅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似乎方灵雁小时候一直是个很敏感的孩子。
也许是从小缺乏家人关爱的原因，她对周围的人都弥足珍惜。
将师傅视为父亲和母亲，将大家视为家人，将这里当做家。
长大后，也会在大家眼里表现一个可靠大姐姐的形象，大师姐保护师妹对抗鬼畜师傅……总结就是在山门里比我都可靠的那种。
听说下山后的她也是保持着照顾其他人的性格，这是一件好事，只是我好像还没有体会过。
因为她变得可靠的同时也变得难以接近。
后来她离山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形同陌路了吧。
再后来离开这座山又不寄书信给我的话，我就和彻底没了这么个人一样……
啊，一不小心思绪又飞远了，先飞回来吧。
“并没有，灵雁是我见过最聪慧，最省心的人，你没有做错过什么，你以后就算一个人也坚持自己的本心。”
我并不打算对一个幻影说太多内心复杂感受，现在的灵雁和过去的小灵雁并不能一概而论。
只是有些托付的话，既然已经没办法当面对她说，就说给她的幻影听吧。
毕竟这太行山外的世界，过去现在未来，都和我无关。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苛责，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严肃，年幼灵雁开始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师傅傅，你这么说这些话……是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灵雁可以帮到师傅的一定要告诉我！灵雁只要师傅开心什么都无所谓的！师傅不喜欢我碰剑，我就不碰好了！”
小灵雁看着我不同往日的和蔼表情，居然急得原地哭了起来，把桃木剑甩到一边。
“灵雁……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面和你说的话吗？雁子长大最终是要离开巢飞向远方的。”我摇了摇头，努力从少女的泪水中把自己抽出身来。
“师傅是不要灵雁了吗？！”小灵雁的彻底暗淡下来。
“不是我不要你了，是已经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你是我最放心的徒弟，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祝你一切顺利。”
我挥了挥手，动用强大神念将她驱散，感觉再说更多的话就有点遭不住了。
少女消失前那绝望的表情让我仿佛生吞了一把尖刀。
寂寥的院子终于重新回归了平静。
“哎呦哎呦，都说了感情就是把杀人快刀，你怎么不听你的前辈劝呢？冒名顶替的假仙人君。”心魔拉着开心的笑脸，出现在我的对面。
“你演戏演倒是蛮像真的，有没有兴趣去竞选我们那的奥斯卡奖？”我抚摸着有些疼痛的额头问到，回避了假仙人的话题。
“什么真不真的，那就是真的，你不会以为，那种一念一动可以改天换地的神明，内在的心魔却是个靠演戏在混的家伙吧？”心魔嗤笑的说着。
“神明一念可撼动寰宇，那么我作为成神之前的唯一关卡，从不同时空去借点群众演员也没问题吧？就得上真家伙才能让你们这种木头人动心，懂？”心魔经典的反派话多。
不过他这幅有点优势就洋洋得意的样子和我以前好像……
算了，别骂他了，他真的就是我，骂他就是骂自己。
“现在都是开胃小菜而已，我看你还能装高冷到什么时候！”心魔抱着手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我刚才。”知晓小灵雁并不是什么幻影之后，突然感觉刚才下手多少没轻没重的。
“算了，也是徒弟她欠我的。”我成功说服了自己。
另一边剑阁中。
方灵雁坐在八仙椅上抚摸着桃木剑，突然感觉心里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莫名开始难受起来，突然好想抱着什么哭一场。
“啧！”她努力驱散了那种荒唐的想法。
她现在是什么人，剑阁阁主诶，最年轻的第一剑客诶，如果不出意外还是下一届武林盟主的第一候选人诶。
她怎么可能会想哭呢？现在的生活笑都来不及。
“多半是最近公务太多，累坏了。”她看了眼堆在桌子上的竹简，很快就认定了祸根，那里有囊括着剑阁上上下下的各种事物。
都等着她这位唯一领导人做决定。
她其实算不上是个多么勤快的人，只是已经习惯了在师妹面前要保持可靠，因为……因为每次她可靠，某人都会好好夸夸她。
“还有这把桃木剑，原来的剑被我弄丢了……好不容易花了很多时间，才找了一模一样的胚子重新塑造了一个，希望师傅看不出来，不然约定就……”
方灵雁好像想起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
抓着剑的手猛然绷紧。
“算了，他那么疼我，看出来了又怎么样，我好好道个歉就好了。”
没有人比方灵雁更了解他的性格，作为陪伴他最久的人，她知道就算自己做了弥天大罪，只要好好和他说一下他就会毫不犹豫照顾徒弟的。
“已经很快了，今年大比结束后，我就可以了却凡尘的事情，去找他……”方灵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想见某个人，想见的不得了，见不到要发疯的那种。
但是她要忍着，作为最可靠的师姐，她得忍着，她要用最最优秀的样子回去见他，用约定中最好的结局献给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