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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引子

萧家有女,肖心为妙!

  

我决定一个人前往观烟渡口,会一会“传闻”中的然山客。

于是在即将抵达观烟渡的时候,我从行囊里捡了些散碎银两出来,分给这一路照顾我的三个仆人。

这些钱,是他们返程回乡的路费。

他们的任务结束了,之后不再需要他们帮忙,我自己去见然山客便可。

辞别钟叔他们,我自己上路。

去时还是天方亮,等到了观烟渡口,却已日薄黄昏。

这渡口名字很雅——“观烟”。

在那儿,我却看不到烟,只看到了在天空徘徊的雁群。

大雁一字铺开,像会飞的剪子,切开了天空。

天空之下是澄川,江面平静,倒映着漫天红霞。

画舫就那么静静停泊在渡口码头,像是多礼的主人,等待宾客的到来。

走了片刻,我来到码头,船近在咫尺。

然山客就在船上,他远远便见了我,于是起身站在船舷,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当我走近时,才听他双手一捧,抱拳朗声说,“在下江北然山客,在此恭候先生多时。”客气话说罢,他侧身摆手,示意我上船。

“先生,请!”他对我说。

眼前此人,便是江湖之中与我争鸣的角儿?我在心里想着。

于此同时,我上下打量着他。

他一身素衣布裳,衣着低调,面庞清秀,白肤胜雪,是北方人才有的白净。

而我只顾打量,忘了回他的话。

“先生?”他又叫了我一次,我这才如梦方醒,慌忙答道,“江南百晓生,幸会。兄台英姿卓然,我竟望得痴了,失礼之处,还请兄台见谅。”

他笑了笑,又一次说,“请。”

我附和道,“请。”

之后我便上了船,踏上甲板,与他擦肩。

没有嗅到想象之中的恶臭体味,从他身上,我只闻到淡淡的胭脂香。

6.“军中酒”

戍时刚过,此刻大概八九点。

晚风带来湿润的潮气,味道腥腥的。

风撞在巨大的船帆上,发出猎猎的响。

船内。

我与然山客对坐在矮桌两边,桌上摆着一盏纱罩的烛灯。灯光有些昏黄,为桌上的菜肴涂上一层暖色。

船头甲板处坐着一位姑娘,一身渔家女打扮,对着皎月而歌,歌声轻柔。

女儿家手中慢摇芭蕉,为自己扇凉,裤腿被她挽到了膝盖处,露出匀称的小腿,赤着脚,她没穿鞋。【“芭蕉”指芭蕉叶,不是拿着一串芭蕉】

而我闲极无聊,目光呆滞的停留在她的腿上。

“那女子名唤‘青儿’,是我的丫鬟,”然山客终于舍得张嘴,他说,“青儿口中所哼的是江北的渔船小调。先生是否喜欢?”

我点了点头。

然山客接着问道,“不知......先生是钟意这首小曲,又或者是钟意青儿?”

他眼含深意的望着我,话里有话。

我没有回答,只是回望向他。

席间沉默了片刻,他干干的笑了笑,“先生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只要先生想,我便让青儿过来作陪......”

我冷笑一声,回道,“在下若想寻花问柳,自会去妓院逍遥快活。”

“先生所言极是,却也令小弟困惑。”他说。

“有什么想不通的,说来听听。”我说。

“先生不远千里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他问。

我低头,看了看桌面上那尾清蒸的鲈鱼,而后抬头看他,忽然间,我觉得这道菜和他一脸的贱笑十分般配——我有一种想把菜糊他一脸的冲动。

他与我都爱八卦,既是如此,又怎会错过八卦自己的对手?

他知道我无酒不欢,也知道我此行为酒而来,却有意消遣我,在这里明知故问。

然山客这人啊......真他么焉儿坏!

我举起空空如也的酒碗,托在手心里晃了晃,说,“兄台在信中所写,‘有风有月,有酒有歌’,而今风月与歌俱在,却唯独少了酒,不免令人惋惜。”

“哈哈哈,”听了我的话,他大笑不止。

刺耳的笑更佐证了我前头的猜想——这王八羔子果然是故意不拿酒,就是为了吊我胃口玩儿,淦......

笑过一阵,然山客冲船头处懒懒的招了招手,喊了一声“青儿”。

那女子听到招呼,噔噔噔下了楼梯,进入下层船舱取来一坛子酒。姑娘来到酒桌旁,揭开酒封,酒气顷刻间散了出来,与江潮之气混在一块儿,说不出的凌冽芬芳。

酒坛倾斜,酒水哗哗入碗。

酒液竟是赤红,可又闻不到葡萄或是石榴的果香。

盯着酒,仿佛将我双瞳染红,还没喝到嘴里,我的舌尖就已翻涌一阵酸甜。

我不仅好酒,更是懂酒,可喝了这些年,闻酒香观其色,我竟然看不透桌上这碗酒的名堂。

“这是什么酒?”我略微感觉不甘心,问。

青儿替我斟满了酒后,便把酒坛挪到然山客的碗里,一边倒酒,女孩一边回我。

她说,“这是火罗蛇的蛇胆泡的酒,叫‘满江红’,先生久居江南,远离战场,一定没听过这种酒吧?”

“这酒......和战场有什么关系?”我问她。

她回我道,“自然是有,此酒只在军中才能喝得到。”

“哦,是军队里的酒......”我望着面前的酒出神,沉吟着说。

“不,是得胜之酒。只有冲锋陷阵并且活下来的士兵,才有资格享用它!它象征着鲜血、胜利,与荣耀。”然山客直视着我,正色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听他这么一介绍,我脱口而出这句话来。然山客猛然间喊了一声“好”,把我给吓了一大跳。他说“好!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先生,请!“然后他冲着我,双手捧起了酒碗。被然山客激昂的情绪感染,我也双手捧起酒碗,回道,”请!“

酒碗相碰,我们各自将“满江红”饮了个干净。

“满江红”入口冰凉,只当喝完,刚进入肚子的酒水仿佛化成了一股火球!

我只感觉一股灼热滚烫的酒气,正顺着我的食道向爬上来,味道太冲,十分辛辣!

喝完,我吐出一大口酒气,差点被呛到,眼中含泪,我对然山客说,不愧是军中的酒啊,它真是蛇胆泡的吗?就算你现在改口告诉我,这酒是辣椒泡的我都会信。痛快,痛快!斟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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