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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梨县风云

萧家有女,肖心为妙!

  

县衙,正门。

大门敞开。

梨县的治安没有好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县衙更是没有不关门的传统。

一切就像是专程等着他一样,门就这样开着....

师爷向衙门府院内张望,里边乌漆墨黑,特像张开的大嘴。

手提灯笼,往大门里伸了伸.....

说来也怪,偌大一个县衙,竟无半个仆人......

衙门办公八年,从不曾夜中来过,想不到,白天与晚上,竟是两个样。

天窗落下月光,公堂的匾额上刻着的“清正廉明”,在月光中被印的发亮。每个字的一撇一捺一横一竖,合起来像是一堆高悬的白骨。

后院的老槐何时这般可怖?随风摇曳而张牙舞爪。

沙沙,沙沙。树影婆娑。

师爷站在树下,再往前就是东厢。

后院东厢住着的,是县太爷,整个衙门只有那儿,灯是亮的。

师爷迎着光走去,猫儿似的无声乖巧,还没见到县令,脸上就已经准备好了笑容,心中也备好了待会见面的说辞。

“深夜拜会罪该万死,老朽有一事梗在心中,因而特意前往向县太爷请教.....”

“啊对对对,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

“啊对对对,就跟在捕快队伍之中。怕不是去修河堤也不是去筑城,究竟犬子去了何处,求求县太爷给老朽一句实话吧......”

嘴上小声念叨待会要说的话,才几步就来到门前。

正要伸手叩门,就听到县令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姓宋的借人是假,查人是真!捕快们的下落要是被姓宋的知道,那我只怕就没命了!还请仙人想个主意,搭救弟子性命。”

门外,县令的话被师爷碰巧听见,于是叩门的动作一停,师爷的手还没碰到门,就软软的垂下。

慢着,慢着,尽管人很机灵,但师爷仍得捋一捋......

县太爷说的话里,姓宋的,当然是指神庭卫的宋缺宋大人。

而这“借人”,指的是白天宋缺借捕快的事儿。

为何县令自称“弟子”?房间里,县令口中的仙人是谁?

又为何.....县令会说,捕快们的下落若是被宋缺得知,他就会没命?

师爷疑惑,可事关自己小儿子,声张不得。于是不再想着敲门,他偷偷将耳朵贴上门缝,想要听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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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密谈”

东厢之中,“仙人”开口道,“神庭卫专司奇门怪事,是皇帝老儿管辖江湖的一只手,要是被姓宋的得知实情,只怕你这身官服,也救不了你......”

县令接过话,他说,“仙人所言极是,弟子也觉得那姓宋的不简单,只怕修河堤的幌子,迟早被姓宋的识破,依弟子愚见,不如......”

“说下去。”

“杀了姓宋的,一了百了!”

话锋杀意渐浓,寒气逼人,门外偷听的师爷,不自禁打了个冷战。本想要走,但心系小儿子,于是当即屏住呼吸,凝神再听,他决意探个明白......

东厢之中,“仙人”话音再起,“杀姓宋的?杀神庭卫的人?哈!哈哈哈,我的乖徒儿,本尊领你进门,授你炼器之法,可不曾教你自寻死路!”

“是是是,仙人教训的是。”另一边,县令忙不迭答应,接着提出自己的疑虑。县令说,“弟子愚昧至极,这神庭卫什么背景,为何咱们动他不得?”

“你入门尚浅,阅历太少,不知天高地厚,本尊也懒得数落你。”偷听得那仙人淡淡道,“神庭卫象征着皇家,江湖之中,谁不得给神庭卫三分薄面?而得皇帝老儿青睐,能进神庭卫的,只有一种人。”

顿了顿,最后仙人才说,“那便是江湖不容,却本领卓绝之人。”

“江湖不容......却本领卓绝?”县令讷讷的重复。

仙人答道,“正是。那姓宋的原是天刀门门徒,因杀了自己师父为江湖不所容。论本事,整个天刀门无出其右。”

“弟子能杀师父的,自然本事不俗。”县令说。

“怎么,听你口气,似乎羡慕得紧呀?”仙人道。

“弟子羡慕此人本事。”县令答。

“你是羡慕他本事,还是羡慕他杀死了师父?”仙人淡淡的问,话语当中,多了几分讥诮。

“师父之言,令弟子惶惶不安!”门缝中传来县令着急的声音,便听得县令道,“那姓宋的就是个狗娘养的杂种!连恩师都杀,心狠手黑毫无人性,这样的人弟子岂敢效仿!”

县令诚惶诚恐的话音一落,仙人那头笑声便起。

笑声难听,似猫头鹰的啼鸣,当真讥诮之意更浓。

想来也是,县令与那仙人的师徒关系,早在他一口一个“弟子”的自称中表现出来。而今仙人用“杀师”试探,足以见得这对师徒关系,不但不算亲密,反而夹杂着某种仇恨!

“心狠手黑,好一个心狠手黑!”仙人笑罢,对县令说,“我们三尸教门下弟子,试问有哪一个,手不比姓宋的黑,心不比姓宋的恶?”

“弟子......弟子不知仙人的意思,还请明示。”

“修行我教功法的第一步,便是以至亲至爱之人祭道。杀掉自己妻儿老小,杀掉无辜的捕快几十人,算不算心恶手黑?”

“弟子......”还未等县令继续说下去,门外的一声“啪”,打断了门内二人的对话。

把门内外统统拖进寂静的声音,那声格外分明的“啪”,源于灯笼落在了地上。

是门外师爷的灯笼,他来时就带着照明用的。

什么神庭卫宋缺,什么仙人、县令、三尸教的,管他屁事。师爷统统不在乎,他唯独在乎那去向不明的小儿子——那几十位捕快的其中之一。

偷听门内对话,得知几十位捕快已经被县令弄死,门外的师爷有如丢了魂魄,手上没了力气,那只灯笼连同拴住灯笼的棍子,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落在了地上......

愣了数秒,师爷不再看地上的灯笼,呆呆抬头,转而看着门缝。门内已无对话的声音,似乎县令与那仙人,门内二人四双眼睛,正透过门看向自己......

又愣了数秒,师爷恍然察觉,自己似乎暴露了!顿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自己学野猫叫两声,也许能蒙混过关.....

再过数秒,心中骂上一句还学个屁的猫叫,逃吧。心念一动,双腿跟着动,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灯笼,师爷夺路狂奔!

才跑不出十步,回到了刚才的老槐树下,便见有人挡住了去路。师爷停了下来,大口喘息,手中灯笼不住晃动,灯笼一晃,光线便也跟着晃。

不停晃动的光线来来去去,照着挡路的人。

照着那人浑浊的眼睛,发散的瞳孔。

照着那人渗出血丝的嘴角,以及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捕快行头。

灯笼一低,照见那人被掏空的腹腔,灯笼一挑,照见那人竟是自己挂念着的小儿子!

看模样,他这小儿子浑身血迹干结,早已死去多时,此刻却站着笔直,好似雕塑。

“儿,我的小儿!”师爷惊恐的大叫。

下一刻,耳畔来阴黢黢的声音,“师爷半夜不睡,是在找人吗?”

他迅速扭头,见身后说话之人,是捧着玉嘴儿茶壶的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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