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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望与希望交织的时代

噬神者.全面战争

  

在这个大气生态系统早已瘫痪的时代,雨水早已成为了整个世界的奢侈品,人类依靠着芬里尔【完全环境都市】生产的那些少的可怜的水源艰辛的生活着。

如此的日常已经被人类公认为上天的奇迹,这样细小的事都可以叫做希望,如果在百年之前一定是一种可笑又滑稽的事情。

雨,在这个时代已经具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她无疑是值得用尖叫来表达感情的,无论是喜出望外的尖叫,还是绝望哭喊的嘶吼,很讽刺的是,如此对立的极端感情,在这个时代却以一种近乎悲凉的方式融合了。

战友们逝去的葬礼总是伴随着雨水的气息,那是上天适时的泪,亦或是同伴们无言的啜泣吧。

将上天如此浪漫的拟人对一个杀戮者来说或是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但是这绝不是错觉,上天的残忍和善良永远都是不可分割的。

残忍时代,总是任性的将那些不愿承受的残酷加在我们命运的枷锁之上,不愿意死去的人在死之前咆哮着上天,被命运戏弄的人离去时自嘲的微笑。

无数次,在见证了无数次死亡之后,在一个不适宜的年龄背负着责任,在一个不适宜的年龄恐惧的挣扎在战场之上,噬神的我们和被神诅咒的我们,被狭隘的仇恨和大义迷惑的我们,一年又一年消失在荒芜的残垣断壁之下,就像无数的雨滴一样,仅仅是人类那星点的希望,却终究渺小而可悲。

我逃避雨,就像那一天我逃避【汐】分别的歌声一样。

“又是雨。”

我只能无奈的这样说,隔着那扇巨大的偏食防御壁尅有看到的是早已习以为常的混沌和荒芜,弥漫着光污染的沙化建筑,以及那些异常活跃的侵略者,太阳垂死般的光辉很快就被沙黄色的昏暗云雾吞噬了。

不消片刻,那些令人厌恶的透亮精灵就在天地间描绘了一副没落的孤寂画卷。

下午5时的钟已经敲过了五次,斯科特的葬礼应该已经开始了。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透光的防御壁倒映中那个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少女就是我,被掩盖在长发和阴影之下的双眼早已被雨水浸湿,失去了战场上的光彩,像一只湿缩在街角的猫咪一般。

“林道队长...队长就是背负一切...从不止步...对吗”

镜面的少女极力的忍耐着泪水的再次决堤,微微抖动的单薄肩膀,嘴角没落的微笑,颓靡空洞的瞳,这就是战场之下的我,隐藏在强势和理性的领导者背后的真实自我。

“无论看到再多死亡...我也绝不会麻木,我会带着大家,找到...找到自己的存在意义,只要休息一下,伤口总会治愈的。”

我离开办公桌,重重的摔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无法抵御的倦怠感袭来,名为自我的存在几乎消失的瞬间,有事同样的景象,被记忆尘封的,只有在梦的世界才能见到的,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再次归为零的景象。

在吞噬,主观的吞噬掉身边的一切,被腥臭的鲜红色液体溅湿的躯体,被腐蚀殆尽的麻木灵魂。

在杀戮,主观的杀戮掉身边的一切,被刀剑和枪声的残酷铭刻的躯体,被绝望钝化的麻木灵魂。

噬神者和荒神,有些时候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相像。

我努力的伸出手去触碰面前的少女,她的脸被鲜血洗成了扭曲和恐惧纠结而成的形状,在笑着,她的嘴角上挑成一种夸张的弧度,她的手指和我的手指隔着某些无形的机制被完全的隔离。但是,为什么想要拯救可怜的她,却用着同样爱怜的眼神注视着我。

你是谁?

【哭喊的孩子,披散着血色的凌晨学会了饥饿。】

【沉默的羔羊,吞噬彼此的尖叫和**。】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我们生来就是镜面般,隔着名为永久的隔阂,触碰着彼此的指尖。】

【母亲,请带我回家,请带我回家。】

【为什么同是兄弟姐妹却要厮杀,直到混沌荒芜。】

【直到永远,直到最终,直到只剩下一人。】

【血和泪早已流尽,母亲,请带我回家,请带我回家。】

少女的样子越来越模糊,最终只剩下回荡在黑暗中的飘摇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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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

手腕的疼痛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右手的腕轮部分居然在睡梦中产生了【反噬】,我应该没有忘记更换偏食因子的注射枪,怎么会产生反噬呢!

我强忍着痛楚打开床头的应急药品箱,把一剂偏食镇定剂打在了右臂的肌肉上。

被荒神反噬的感受在我成为噬神者之后有二次经验,一次是自己刚刚成为噬神者因为偶尔的生活不规律忘记了更换注射枪,还有一次就是为了救同伴而使用了林道队长的神机造成的反噬,那种感受大概和手腕被砍掉之后的感觉是一样。

药剂的效果倒还是真的立竿见影,症状缓解之后正午的12下钟声刚刚响起,我在卫生间用冰水清洗了脸,洗漱完毕之后我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资料。

果然还是找个时间去做一下偏食体质检测吧,异常反噬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感觉昨天夜里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虽然记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但是总觉很早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很累的时候就会做很累的梦,但是永远都记不起来那是什么。

由于是侦查班的休息日,套间宿舍的外面还很安静,大家都还在休息吧。

手腕虽然还有些抽筋般的疼痛,身体的倦怠感却已经完全的消失了,消极的情绪也渐渐被正常的理性自我所代替。

这大概也是自己被选中队长的原因吧,比起正常人容易被愤怒和负面情感束缚的弊端,我则永远以任务为第一准则规划着自己,这强大的精神恢复力也无数次的在战场上拯救了自己和同伴。

这已经是我担当芬里尔极冬分部队长的第三年了,说实话在两年前的方舟事件中,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那时候的自己也许只是想保护身边的家伙吧,只是个单纯易懂的新人队长,单纯的有足够的力量守护同伴的后背。

在林道队长平安回到【阿娜古拉】之后,他由于失去了神机【莲】的协同能力,而正式将队长的责任交托与我。为芬里尔和人类付出了7年生命的雨宫林道,用他一生作为噬神者的荣誉阻止了三年前罪恶的【方舟计划】。

林道队长和咲夜小姐的婚礼真的可以算是他们皆大欢喜的美好结局,我们都衷心的为他们祝福。现在两人已经从战场退到幕后,作为极东分部的外交员活跃在各大芬里尔部门,虽然远离了前线战场,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政治的战场也绝非一个轻松度日的地方。

正式成为队长之后我才开始逐渐的体会到那身负的责任,尽力去避免同伴的死亡却仍然要面对朋友不停的离去,已经不仅仅是艾莉莎,索玛,或者是浩太,我需要为每一个和我一起的战斗的队员而努力。

我并不是不能理解林道队长的话,相信同伴,然后将背后交给他们,然而...

汐的离去,彻底改变了我,我开始思考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什么?我们究竟是在和什么战斗?佩拉博士和荒神共存的美好梦想,是我们共同坚信的美好未来,比起荒神的影响,三年前的方舟计划不正是人类消极的理念所带来的恐惧现实吗?

“林道队长,你是不是早就看明白了,其实荒神并不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呢?”

我的目光停滞在桌角那封张在相框中的老合影。

【铛铛】

“一舞,我进来了。”

随着突兀而沉重的敲门声,椿导师推开了我的房间,径直走到了我的桌子前。

“斯科特的葬礼你也没有去参加吗?这样可不好,新人中肯定会有一些流言的。”

“对不起。”

椿导师片刻沉默之后拿起了桌角的相框。

“果然在消沉呢,偶尔的释放是必要的,抱歉...我应该更理解你的,东欧总部的索玛,俄罗斯分部的艾莉莎,外围搜查课的浩太,你们都是极东分部的骄傲啊,毕竟你们都是经历了三年前事件的生死战友,所以斯科特的离去让你又担心他们了?”

雨宫椿,是林道队长的亲姐姐,不过两个人倒是毫无相像之处,如果说林道队长是随性却内心坚毅认真的类型,那椿导师就是从外到内都一丝不苟的认真性格。

她的严厉和真诚总是让我无法掩盖内心的柔弱,我点点头,随后保持了沉默。

“所以你不是更应该相信他们吗?他们的能力。”

“但是。。。”

“呼,但是他们都有自己会葬送在战场上的弱点是吗?”

椿导师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我的话。

“三年前,当你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和【汐】相遇了,一舞,和那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大家都成长了,就连索玛不是也开始相信队友,甚至开始微笑了吗?你应该学着相信大家,不要惧怕离别,这样的时代,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我抬起头,看到椿导师很少露出的怜爱的目光,和我初次成为队长的时候一样,她用手抚了抚我的脸颊。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任何同伴受伤甚至死去,但是也不要过分要求自己,上次的任务,你居然一个人去突破荒神的包围,太胡闹了。斯科特的意外也不是你的错误,你不需要责备自己。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又是我亲自带着成长起来的,离开工作岗位,我们就像姐妹一样,在心里和林道一样都是家人啊。”

我又让她担心了,明明已经成长了,明明大家都坚信着美好的未来努力着,我却反而让大家担心了。

“对不起,我只是,好怕...好怕看到大家...的离去。”

椿导师轻轻的把我拦在怀里。

“好了好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然真的会垮掉的,大家都离不开你的。”

“嗯。。。唔。。。。嘤嘤~~”

屋子里的钟表声孤独的敲打着属于自己的乐章,我。。。默默的把泪水和哭喊隐藏在了椿的怀里,如果没有偶尔的释放,恐怕有一天我真的会崩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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