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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终试

日与月之协奏曲

  

降低门槛,即吸纳更低阶级的成员加入,扩大自己的基本盘。利用新鲜血液来对抗那些老一辈,这也是符合历史规律的策略。

朱仲梧如果只试图从现有利益者群体中争取同盟,效果必定不会有多好,但若是拉拢那些无法获取利益,或者遭受不公分配的富裕阶级甚至一部分中产阶级,那他们的同盟便会十分庞大。

以赌博为例,朱仲梧的行为就是在拉人入伙进行豪赌,输了可就满盘皆输,那么那些筹码丰厚,本就赚了一笔的赌客会加入吗?

答案是不会的,因为他们大多不敢承担这一严重后果,喊得很凶,行动起来可就畏手畏脚了。他们不敢赌上已经获得的一切。

可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朱仲梧的豪赌同样意味着赢了便是满盘皆赢,用俗话讲就是单车换宝马。那么不少赌徒,尤其那些因为相对穷酸而被拒之门外的人,就会跟着他赌上一切。

反正本来就一无所有,输了也不过砸了自己前半生的努力,可赢了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后世几代人都会享受这一豪赌赢来的一切。

这便是他吸纳更低阶级成员加入的必要性。

朱仲梧又和星流谈了许多,大抵不过是未来贸易的经营,关于结党的意见一类的。

朱仲梧告辞后,星流却高兴不起来。

回房躺在床上,一股任重而道远的无力感爬上心头,始终让她心烦意乱。

首先便是所谓的选派人选,实际上就是朱仲梧借他或者他们来监视、控制自己,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爽!

另一件头疼的事则来源于商馆,商馆的长辈们恐怕不会允许自己如此多的涉及商业,就连着次寻找手下都是打着“学习”这一旗号的。

在长辈眼里,她的主业仍应是学习,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有谁会信任一个十几岁的人呢?敢和她做生意吗?

而且龙虾贸易势必不能由她一人负责,她没有这个实力,那也就是说看上去朱仲梧把一切交给了王星流,实际上真正拉起股东和运营团队的还是朱仲梧。

头疼,深切的头疼......

天空下着稀落的小雨,气温却闷热异常,街道上的人也少有长衫,多着单衣短袖,城内四处可见的烟囱吐着浓烟,城内同样也喧嚣不堪。

这里,便是南明的工业心脏——升龙市。

作为工业革命的“模范城市”之一,升龙拥有世上罕有的恐怖规模与巨大的经济总量,同样也是世界上工人最聚集的地区之一。

奢华与赤贫,机遇与绝望,运气与实力,一切都在这里交织。

这样一座钢铁森林,自然也充满了人才与发掘人才的人,商馆方面在升龙同样开展了规模不小的选拔,不过有的人以个人为单位,有的人以群体为单位。

这样的事在升龙十分常见,街头小巷也总有那些伯乐识马的故事流传,或者那些怀才不遇者在街边兜售自己的故事。

一个处处充满开拓机会的社会是充满活力的,因为在原有舒适圈呆不下去了,还能跑到别的地方开拓,就像原本世界线里的英国,富商破产了还能去美洲,去东印度,他依然有机会。

可是,如果一个社会失去了这种开拓机会,那么社会中的人们必定都会被卷入内卷之中,在内部相互厮杀,最终导致更加严重的社会问题。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

“太好了!看看这封信吧,这下我们也被选上了,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不会吧!我们这次真走了狗屎运了?这是哪个公司在挑人啊?”

“不知道,但我们确实被选上了。”

“那他们的业务主攻方向呢?”

“不知道,反正是机械方面。”

“工作地点和薪资待遇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这......那面试人员没给你说吗,还是宣传单上没写啊?”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看见有,我就报名了,所以......”

对面的少女将手中的锤子举起又放下,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放在了桌子上,扶额说道:“你就不怕这是诈骗吗?!上上个月不就有不少,说是高薪外派,结果呢?打包上船扔去天竺,和那些印度土邦作伴去了,还有被打包扔到南新洲吃土去的呢!”

“没事,你可要相信我的运气,”站在这一头的青年信誓旦旦地说道,“再不济终试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去,被骗了打包的也就我一个。”

“声明一句,你最好赶紧被拐走,我们可不会去捞你,多你一个白搭,少你一个省钱,现在就没了最好!”少女毫不留情地说道。

青年对这样的日常习以为常,接着补充道:“信上还说,明天老地方发放船票,终试地点在......泉州?还要求提供个人信息办理登船手续。”

少女虽然嘴巴毒辣,但是内心却很担心他,亲自为他打包好了行囊。她其实是这个青年的女朋友,但是一起生活工作的久了,也就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青年收拾好东西后,靠在躺椅上摇着蒲扇,思考者这场选拔,它并不如其他的选拔一样,有明确的技术方向要求或高新许愿,因此参与人数较其他的也逊色不少,他也就凭着自己涉猎较广而成功入围。

虽然各方面研究的并不深入,但起码都还算比较专业。

团队里还有三个人,他们都各不相同,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多三十,最小的一位甚至还在上学,不过是专科技术院校,因为自己太厉害了,通识教育读下去也没啥用了,索性出来闯荡并且同时学习。

这个五人团队平日挺和谐的,虽然没啥大活,每个人被迫都有些兼职,甚至已经到了这边的活才是兼职的程度了。

但是这个小团队也非常团结,充满了活力,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从来不缺灵感。

之后,便是在短短几日内他们被送上了船,打包送到了泉州,又很快地被审查,筛选掉了几个浑水摸鱼者,他们甚至都不是被选拔出来的人。

那些入围者们在稍作休整之后便被带到了商馆参与面试。

面试当天,王星流也是在场的,不过她是坐在旁边座椅上进行速写工作,看上去这场与面试毫无关联。

正座上的主考官正是王朝维,他为此次选拔付出了太多,如今终于要接近结束了。

书记员王星流记录者受试者们的回答与话语,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个人,可惜的是,大部分人虽然具备很强的专业素养和创新思维,却缺乏了一种关键东西。

他们都缺乏了一样东西,一样王星流非常需要的能力,可以说她甚至为此将专业能力排在了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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