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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成为灵异调查局局长,我天天打工

  

【尾声】

“这么说来,你是被那个小姑娘吃了很多豆腐啊。”

“蛤?”

坐在一边的顾长逸歪歪头,看着一脸戏谑的准洛安。

“老光棍就快去找个对象啊,在这天天盼着别人好算个什么事……”

顾长逸翻了翻白眼,准洛安笑笑。他似乎特别喜欢背靠着墙喝咖啡,今天又是这个pose。

“安易玲说你是C39唯一的幸存者,是真的吗?”

“嗯。”

他仰头,被一饮而尽的咖啡在这一刻让他喝出了酒的感觉,顾长逸的嘴紧了紧,明白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都过去了。我呢,就要辞职了。”

“啥?”

“字面意思咯”他放下马克杯,坐在记忆清除仪器边的椅子上,“我本来是把你当做下一任记忆清除员来培养的,这种活本来感兴趣的人就少,每个分局也就只有一个……你还跑去当局长了,唉……如果没有人继任,我就不能辞职啊,就还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

“教了你那么久,那些技艺总不能直接丢了吧,所以我就向上面建议让你这个比较特殊的局长兼任记忆清除操作员,我猜你肯定会愿意的,对吧?你总不能让把我这个已经准备好辞职的家伙又拉回调查局吧?”

顾长逸仰着头,想了想。

“好吧,怎么能耽误奔三的您回家养老呢。”

“呃……其实……我快四十了。”

“呃……”顾长逸眨巴眨巴眼,“好吧,这不重要。既然你要辞职了,不如等忙完之后,我请你吃顿烤肉吧。”

准洛安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我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吃烤肉了。”

“喔……”

“好吧。不管怎么说,至少我知道,我是没有看错人的。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啊,至少在我离开前,让我看着你完成一次工作吧。”

“嗯?哦……是不是叫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事?”

“好聪明。”

他说着,掏出手机发消息。

“对了,为什么都在说……我是一任特殊的局长?”

“因为几乎所有局长都是由上一任找到、培养出来的,在继任的时候都会对调查局有一定的了解。但没办法啊,谁让安剑刚还没来得及找到你……那件事情就发生了啊。”

准洛安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找到……我?

顾长逸挠了挠头。

这句话……听着感觉还挺微妙的。

门外穿来了滑轮滚动的声音。顾长逸扭头,竟然看见安易玲推着手推担架就走了进来,在担架上躺着的……是易枝茗。

“关于这种失踪的人,你得为他们的回归社会想好剧本,并依据你的想法更改他们的记忆,然后,就由那帮后续员跑断腿啦。或者……彻底让她失忆,开启一段新的人生,甚至……”

准洛安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顾长逸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对吧?”

准洛安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顾长逸的嘴紧了紧。

要……修改她的记忆啊。

一个……会为了逝去之物疯狂的人啊。

随着安易玲把熟睡中的易枝茗推入CT扫描仪模样的仪器,顾长逸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坐好,吸入肺里的空气有点清冷,他把手放上操作台,咽了咽口水。

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

“天弘……”

“嗯。”

“把你派去暂时作为C39的镇局官,协助新任局长熟悉调查局……应该没问题吧。”

天弘的嘴紧了紧,没有说话。

沙发上的陈风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他的脸上看得出岁月的痕迹,却也依然没有失去年轻时的英俊,嘴边打理得体的络腮胡留着淡淡的胡茬,为他平添了一份别样的气质。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曾经的调查局偶像,却到现在还一直未婚,这是让很多人都不可思议的一点。但此时面对眼前的年轻人,他还是表现得像个担心孩子的老父亲。

“你是在顾忌小雪她们吧?”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天弘没有说话。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那块地方。都已经过去四年了不是吗,你也该……重新面对小雪她们了吧。”

天弘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很久。

“嗯。”

他终于还是答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好。你也是时候去面对以前的事情了。”

天弘没有说话,男人长长叹了口气。

“走吧,带你去散散心。”

“去哪?”

“已经获得授权了,我们要去C39看看,想办法还原一下,当初的惨剧是怎么发生的。”

男人说着,起身,天弘愣了愣,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折刀,灰色的风衣下摆在舞动,他紧随着男人出门,走向那个昨夜才解封的门。

·

“第一个要素,{清算人}”

男人蹲下来,指了指一个尸体蜡像的手背上露出来的纹身。

“当年他们攻入了C39对吗……”

天弘皱起了眉头。

“显而易见咯,不过,他们应该不是主力吧。”

天弘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

“这都是……什么东西?”

“只有那扇大门后才有答案咯。”

男人耸耸肩,起身,继续迈步,天弘尾随其后。

“唉,看来咖啡馆里也是发生了一场屠杀啊。”

“毕竟门已经破坏得那么严重了……”

“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男人的手插进风衣里,仰头,看着吊扇上插着的人头。

“当初这里可是个很温馨的地方啊,串门的时候我经常会和你安叔叔来这里坐坐……他的妻子很有品味,这个咖啡馆被她设计得非常好……”

他说着,眼睛里多了些许落寞。

天弘隐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没有说话。

“每个地方都看看吧”

“好。”

·

“数清楚了所有怪物的数量吗?”

“数清楚了……怎么了?”

“想确认一件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嗯。”

男人举起一块牌子,片刻后,厚重的巨门向二人展开,长条物件在天弘的手中翻转,银光一闪,折刀在他手前展开。

“走吧。”

“嗯”

眼前又是一条长廊……只是,在两边不再是死气沉沉的门,而是多了一块又一块透明的幕墙。

“B级灵薄件C39-012,灯灭,确认死亡。”

陈风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拿好刀的天弘低头,看见封印舱里一个横倒在地上的不倒翁,其余三面灰色的墙壁上贴满了咒令。

那些墙壁的组成是无法探查的、灵薄间的材料,看着就有一种厚实感。

“继续,C级灵薄件C39-014,灯灭,确认死亡。”

“C39-019……呀,亮着绿灯,这个A级的灵薄件还活着。”

男人说着,两手叉腰,看着封印舱里那扇安装在墙壁上、锈迹斑斑的老防盗门,白色的烟气从门的四边缝里渗出。

天弘看向封印舱门上的标识。

“A级 C39-019 雾门”

A级,对整个世界都有潜在威胁的高危灵薄件。

“那个B级的【肉袋】就是这个家伙的杰作吗……”

“嗯。那其实也是我们这次主要要确认的对象。”

“不在这附近吗?”天弘左看看,右看看。

“放在最里面呢……它最好是能被确认已经死了。”

二人继续走,继续记录沿途死亡的灵薄件。

“前面是……”

“呀,看来让我们找到大问题了。”

前方,散落三个怪物的蜡像,他们像是在往大门的方向移动,而顺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二人看见一个破损的封印舱。

透明的舱室里,是一段楼梯。违背物理常识地,它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稳稳当当悬在大号封印舱中央,而在楼梯的休息平台那里……站着半只怪物。

见鬼。

天弘看向玻璃幕墙底部的标识。

“C-Ir级 C39-039 楼梯的拐角”

Ir代表会造成不可逆后果,C级的危险程度大概就是它可以轻易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根据一路上看到的家伙,也就是说……

其实是这个C级的灵薄件,毁掉了C39分局。

“果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啊……大家一直以为是那个B级的【血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毁掉了这里,果然……和安家的小丫头说的一样,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个C级的灵薄件,看来它的分级要重新划了啊。”

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个不得不使他信服的半只怪物。

“天弘,一路到这里来,包括上面那半只……一共有多少只怪物?”

“22只。”

“这个灵薄件,曾先后吞掉了7名、38名学生,4名教师,还有这里的两名调查员。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鬼东西还能产生——”

“29个这样的怪物……”

天弘接过了话头,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顶多把调查员的安置点放在这里啊。其他员工设施什么的根本不能在这里存。这个家伙,是一个定时炸弹啊……天弘。”

“明白,我会尽力。”

“哈哈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抱着一点点不安,二人转身,然后天弘突然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灰色的风衣飞舞,他风也似的狂奔而去。男人挠了挠脑袋,看到那边的蜡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即他有点无奈地笑笑。

“这次{清算人}也是亏大发了啊,居然损失了一位‘尾’”

男人说着,慢慢走了过来,看见天弘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

眼前是更混乱的场面,巨大的几个蛇皮袋散落在外,透明的幕墙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散布在封印舱里的红色血肉和随处可见的血迹都透露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讯号。

“能逼到尾巴都冒出来了,【肉袋】也是不简单啊……”

男人说着,端详着眼前表现得像野兽般的女孩蜡像,她的表情虽然狰狞,但也依然看得出来是个极貌美的女孩,在她的身后,有一根巨大蓬松的狐狸尾巴,隐约还有一种随风飘摇的动态。

“不是夏小雨,是不是心里一下子就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啊?”

闻言,天弘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但也没有再继续表示什么。

“其实一直没和你说,夏小雨这三年可并没有销声匿迹,只要你回到C39那个辖区,遇到她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她在那干嘛,继续杀人放火?”天弘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我不想再看见她。”

陈风看了他好一会,轻轻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长长地低吟了一阵。

“天弘,有麻烦了。”

“怎么了?”

“这里没有【肉袋】的尸体,而且,原本这里应该常备三个大蛇皮袋,这里却只有两个。”

他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真是的,麻烦还真的不止一点点啊……”

·

“哥,后天你是不是就要去大学了?”

“是啊,没看到我正在收拾东西吗。”

顾长逸头也不抬,仔细思索着该带哪样东西。

“哎呀,怎么就收拾东西啦,大学离家又不远,再说行李的事让妈妈来弄不好吗?”

他抬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顾竹苑。

“怎么,有事?”

“嘿嘿。”

她得意洋洋地掏出一张电影票,在顾长逸眼前甩一甩。

“快,去和晓莺姐姐看电影。”

顾长逸挠挠头,想了想,起身,接过那张电影票。

“快去准备一下呗,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开始了。”

“唉……好好好,行行行。”

有点无奈地,顾长逸耸了耸肩。

这小丫头。

·

稀稀散散的人缓缓入场,广告后,随着一段熟悉的开场乐,龙标在荧幕中央出现。

“昨天晚上的事……”

“没关系,这有什么。”

顾长逸摆摆手,缓缓躺好在座椅上。

和安易玲比起来,还是和赵晓莺在一块轻松啊。

毕竟就像家人一样。

“嗯。”

她点了点头。

“今天事情还真是多啊……”

顾长逸瘫在柔软的座位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成了新任局长了嘛,初期自然会忙一点。”

“唉……”

“不管怎么说,以后,也一定要小心。”

顾长逸扭头,看向幽暗中女孩的侧脸,荧幕上变换的光在她的脸上闪烁,照亮了她心事重重的面容。

又是这副样子啊。

他伸手,犹豫了一小下,最后还是揉了揉她的头。

“该小心的是你才对吧,你才是冲在第一线的人啊。”

“嗯。”

因为害怕她拧折自己的手,顾长逸不敢多停留,飞快地收回了手。

意外地,她今天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愧疚吗?或者……后怕?

“后天一起去学校吧。”顾长逸提议道。

“好。”

他又躺回座位,看着眼前的画面。

“准大叔说你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处理那个女生的记忆的?”

赵晓莺突然问道。

“啊,这个啊。我的安排是让她车祸当了三年植物人,现在医学奇迹苏醒了,然后……我今天花了一下午篡改了她的家人和一些亲戚的记忆,其他医院记录啊文件什么的就是其他后续员的活了。关于她自己,我删掉了她这三年的记忆,但……还是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慰藉。”

“什么?”

“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

他长舒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座椅上。

“哦,对了,我想起一个我想不明白的问题,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孩子,啥都不懂……我在想你会不会明白。”

“什么问题?”

“男孩子送女孩子打火机,有什么寓意吗?”

“那可不好说啊……”

荧幕的光影在她的脸上闪动,映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可能就是他憨不拉几的,不知道送什么礼物。但要说一点寓意也没有的话……火焰也是能代表热烈的爱的,送一个女孩打火机,也可以说是‘我愿为你燃烧’吧。”

“喔……”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片刻后,他低低笑了一声。

“那就是……她的回应吗。”

“嗯?你在说些什么?”

“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

顾长逸笑笑,看着荧幕上的男女搂搂抱抱。

·

“枝茗。”

“枝茗。”

朦朦胧胧,有个人喊自己名字。

她睁开眼睛,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把整个卧室都照得很亮堂。

“枝茗”

她猛地扭头,那个男孩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孔,她看见了他亮晶晶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再想,她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扑向了男孩,后者狠狠把她抱在怀里,两人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彼此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我……我……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我梦见我们坐的夜班公交车翻车了,我梦见你死了,我……我……”

她的声音一窒,抬头,看向男孩的脸,他笑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

“我……我……”

“没关系的,还有很多时间。你说,我听。”

他伸手,再度把她揽入怀里,她支支吾吾片刻,终于没忍住,昏天黑地地哭了起来,用哭得发抖的手臂死死抱住他。

“我不要你走……我不要……我不许你走……”

“留下来……不要……你不要走……”

“不要走……你不要走……”

“我不要……”

“不要……”

男孩抱着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一语不发。

……

那是她对那场梦最后的印象。

自己最后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吗?

自己有告诉他,其实他送的每一样东西,自己都很喜欢吗?

自己有告诉他,自己很对不起,总是和他耍小脾气吗?

还是……直到最后,都只是抱着他光知道哭?

女孩缓缓起身,光着脚,踩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

反正后面的事,自己也记不清了……梦嘛。

但……

她猛地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像流水一样倾泻进来,照亮了女孩的眼,为女孩略显得散乱的长发镀上一层金边。

自己的心情可以那么轻松……

应该是把想说的话都和他说完了吧。

她伸手,稍稍挡住一点刺眼的光,在指缝间,她看见电线杆上羽翼健全的鸟扑闪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就当作,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吧。

它骄傲地飞远,把阴影和过往全部抛在身后,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迎着阳光。

·

“果然……”

在档案室的查询器上,顾长逸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2011年-顾长逸”

自己的记忆,果然被修改过。

他的嘴唇紧了紧,起身,他走向查询器上显示的位置。

这个地方没有管理员,也从来不用担心任何形式的档案受损,因为这里是灵薄间。

他从柜台上拿起那份档案标注2011年3月的档案,咽了咽口水。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翻查着档案袋里的一份份文件,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顾长逸,2011-03-09。

缓缓地拿起文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档案上,自己的一切信息都清清楚楚,但和事件描述有关的一切内容……

都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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