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茫茫然抬头看去,女人脑袋别过去正看着窗外,微垂的眼角让人看不出什么,从侧面看,眼眸融入眼镜的阴影之中,那么陌生,像是伪藏的野兽般。
可随即女人宛然一笑,随即又微笑了起来,似乎又变成了原来的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却只见江一慕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来江姐这里,江姐说不定还能带带你呢。”
“那还真是魔幻”余茫无奈地笑道。
是啊,高中语文老师一下子变成学姐。
“江姐的学校太难考了,我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余茫有些挫败,江一慕却拍了拍自己的肩鼓励自己。
“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这么没志气呢,江姐的学校怎么就难考了?你这一年时间好好博一把,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余茫苦笑不敢表示苟同,权当是一句安慰。
两人三三两两聊着关于高三的话题,江一慕也十分贴心的就着高三的学习给余茫提了不少的建议。
“就当是磨练吧。”余茫中肯点头回道。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表,随即起身告辞。
“今天暂时不能陪江姐聊了,我也得赶快回教室了。”
江一慕起身犹豫了一下,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包装的糖果递了过去。
“要好好加油啊,希望你能如愿。”
余茫欣然接过,顺手装进口袋笑着拉开门走了
刚才还温馨的办公室也冷清了下来。
也不用那么认真了。
江一慕的眉眼也慢慢垂了下来,无神无光,似是厌倦一切般的死尸般。她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那一摞文稿,单手在一摞文稿中翻索着,抽出一张笔迹清秀的稿子。
男孩的字就像他的人一般,温润如玉,错落有致,单纯又很温柔,而往往这样简单的人,也会吸引着她这种人想要靠近。
江一慕摘下眼镜,取下发圈,如瀑般的乌黑长发肆意散落,完完全全由刚才呆板的形象判若两人,此刻的她更显一种夜月的静柔美,阴郁的眼隐藏在发丝之间,如潭水般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恍惚。
靠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细细的摩擦着男孩的字迹,拉开旁边的柜子,女人居高临下看着柜子里散落的照片,是各种各样的余茫。像是在某些合照上剪下来似的,柜子里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小玩意,江一慕看着角落里堆积的糖果,有些怅然。
看着一堆白色包装的糖果,再看着口袋里刚翻出来的黑色包装的糖果,江一慕咬着嘴唇突然粗暴地把糖给摔回了柜子。
“混蛋.....”
———
“是不是十分诱人”路向勉强的笑着说。
余茫吞了口唾沫,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就出去半个多钟头,回来看着桌子上摞成小山的资料堆,余茫郁闷了起来。
“还算轻松吧,比起别的学校,咱们学校在这种题海战术中不算太推崇。”路向帮忙整理了起来,顺手拿起一本一厘米厚的物理习题集安慰道。
“是啊,全拼脑子,像我这种平庸之辈能干过?”余茫摞起厚厚的资料,目光逐渐失去高光。
“要振作啊。”路向无奈劝道。
余茫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学习虽说在高考中不用怎么担心,但比起一中的氛围来说,还是有些欠缺了。
“今天开学基本上没什么事,老师也都开会去了,刚才老刘说今天早上是上自习。”路向看着在那仔细看书的余茫,突然笑了起来。
“话说你有没有心仪的大学呢?”
第二次了,余茫无奈摇头,路向也不感到意外。
“你呀你,从我们认识起来到现在就一直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主见,总是随波逐流。”
余茫被说教的也有些郁闷,但这话也没错。
“从来没有对什么感兴趣过啊......我也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向往的......我.......可能会随大众做个老师当个医生什么的吧.....”
路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自己前一段时间还因为家里人强迫他选那几个“铁饭碗”大吵了一架,可这小子却满脑子都是这。
“你小子就差点原动力了,你还别说,去年有个学长,成绩一般般,可他女朋友相当厉害,于是就为了和女朋友上同一所大学,学长拼了命的搏,最后还真圆满了。”
余茫只是笑笑不答应,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
“说来也奇怪,你小子人缘那么好,身边的女性朋友那么多,怎么没见你发展一个女朋友?”
余茫无奈地想给这八卦男给上一粟暴,可刚抬起手,路向便一脸惊奇地抓住了余茫的手腕。
“哎哎哎!这什么这什么!我去,瞧给我拉住把柄了吧!”
是苏玖玖做的手环。
余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能有些紧张地缩回了手,本来没什么,这么一下子就给侧面坐实了。
“别瞎嚷嚷!大惊小怪的......”
“真有女朋友了?我!......”余茫连忙捂住他那没遮没拦的嘴,省的再给自己抹黑。
“别瞎叫了祖宗,朋友!就一朋友送的!”
路向的眼角笑得更厉害了。
“朋友?朋友?朋友?!.......”
余茫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刚想再解释下去,身后却响起一声清冷的女声。
“同学,你们太吵了。”
正在做题的顾清秋抬头冷冷地看着嬉闹地两人,眉目间全是不满。
被她这么一说,班里的眼光也集中了过来。
“抱歉抱歉”余茫连声抱歉,随即松手眼神威胁着路向,后者识相地连忙赔笑也给顾清秋道歉。
“哎.....你给我讲讲哪个朋友呗.....”路向连忙凑过去小声贴着余茫耳边说道。
身后的女孩拿起橡皮慢慢擦去刚才笔突然失控的线条,冷冷的眼眸也微微抬起瞄向了男孩手腕上墨绿色的手环,低头有些暴躁地咬着笔尾。
完全冷静不下来。
———
一早上的事就安排了些基本的事,忙完就没什么,路向的家也不远,坐公交车不堵车的话五六分钟就到了。
“害我白激动,没想到是苏玖玖那神经大条给你送的。”路向顿时感到没劲,苏玖玖他也认识,那个大不咧咧的人会给自己的青梅竹马送手环什么的也算见怪不怪了。
“之前也送了不少,这都第几个了,你之前的呢?”
余茫也有些茫然:“说起来也是,每次她送我的手环总是戴两天就没有了。”
路向也没细究下去,路向家就在学校旁边,两人走到公交车站便分手了。
余茫靠在站牌上,看着街道穿着校服的学生穿行在其中,或是情侣在街角亲昵,越是到这种分别边缘的时候,场景的细节便越是清晰。
“发什么呆呢?”突然一个娇小的身体撞了过来,把发呆的余茫撞了个措手不及。
苏玖玖抿唇笑着说:“想什么美少女呢,像是得了失了心似的。”
余茫哭笑不得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精神“乱说什么呢。”
“我刚才来都看见了,你一直盯着街对面人家小姐姐的腿看!”苏玖玖脸鼓的像个包子似的指着街对面一个穿着jk的少女。
“你要真想看了,我也不是不行嘛......”
余茫的心脏一下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周围的学生看了过来,一看这场面,纷纷眼神流露出了一丝可怜。
被现场抓包了吧......
“哈哈,没想到你脸皮还这么薄。苏玖玖一脸得逞地笑着。
余茫有口难辨,只得认栽。
“别一天天的净整活,车来了,走!”
得亏车来了,余茫像是逃跑似的一溜烟上了车。
......
“哇.....今天早上好麻烦的说,查作业什么的轮流转。”苏玖玖抱怨着早上的事。“都怪你,昨晚上不打电话陪我聊天,害的我昨晚上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说着举起小肉拳打起来余茫的肩膀,余茫只能没来由地接收这强加的恶意。
“明明是你不行....”余茫笑着说。
“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
余茫挡着不痛不痒的小拳头,只得安慰这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女孩的马尾耷拉在肩膀,如团子般的脸颊肉乎乎的,杏眼晶莹剔透,微蹙着眉如同生气的小奶猫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rua一下。
嬉闹半天,两人也不再打闹,苏玖玖手指缠着自己的马尾说:“你们也不好受吧,听说你们资料今年翻新了,比往年要多得多哎....”
余茫却不怎么在意:“这个影响不大,每年都这样多,实质上最后只是提了一部分做而已。”
“说起来,你想考哪里啊......女孩话锋一转,突然问出这个熟悉的话题。”
......
余茫沉默了,第三次了这.......
本来不怎么在意的事,被提起的多了,不由自主地也想到了这件事。
或许自己真的该好好想想这事?
自己真的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吗?
“我.......”
公交车尾,少女的双眼直直看着少年的脸庞,少年沉默低头思考者什么,正当余茫有些茫然时,余茫的身边突然传来一丝触感。
车子一个猛转弯了,没有准备的两人一下子失衡向旁边倒过去。
余茫手疾眼快一下子扶住倒过来的苏玖玖,苏玖玖双手撑在余茫的肩膀上。
可余茫却刹不住直接按在了少女柔软的胸上。
微微的肉感,隔着校服也能感受到一丝别致的触感。
可两人有些错愕,随即随着余茫有些尴尬的咳嗽,苏玖玖连忙退后坐了回去。
“你!”苏玖玖红着脸羞愤地抱着胸,可公交车可不是闹这事的地方啊。
“这.....光想事来着,没注意.....就碰到了一点点.....”余茫连忙劝住这位祖宗。
“变态!还说!”苏玖玖小脸一拉快要哭出来了。
“我.......”
后者明显不想听他解释,躲得远远的头埋在窗户那不理他。
我......
这是个什么事啊这......
余茫无奈摇头,可身边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
“拿开”
好熟悉啊.....冷冷的.....
这种冷漠还十分有特点的声音听一次就感觉熟悉无比,只是......
余茫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自己另一只稳住重心的手,手底下还条件反射捏了一下。肉肉的,还有些紧致。
目光渐渐上移,少女居高临下的眼眸此刻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把你的手从我腿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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