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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

法外行凶

  

黑暗,无边的黑暗。

寒冷,刺骨的寒冷。

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大海中一般,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意识也随着海浪漂流,难以集中起来。

昏睡,如死一般的昏睡。所剩无几的意识中,江心察觉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这种感觉就像灵魂出窍一般,又或者说像是那些常见的第三人称RPG游戏一样,从另一个不知何处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然而,他却无法理解目前的处境。

江心的身体正一丝不挂地悬浮在一个大小刚好的玻璃容器中,里面装满了黄色的半透明液体,不时有些许气泡从容器的底部向上浮动。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培养器一般,少年的身体正处在这样的一个容器之中。周围十分阴暗,难以看清楚,唯有装着江心的身体的容器底部发出淡淡的微光。在江心的记忆中,他不可能和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有问题的设施有所接点,除去看过的电影外,他从没来过或听说过类似的地方。他所能得出的结论是,自己被某个人带到了这个设施里,并且陷入了昏迷之中。假死现象,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个词才是最适合说明现在江心的身体所处的处境的了。

“情况如何了?”

有什么在说话,但除了话语的内容以外,江心无法判断任何信息。人的话语不可能不掺杂任何感情,即使是最冷淡的人也无法隐藏“冷淡”这一感情。然而,现在江心所听到的话语中却连这部分感情都不存在,甚至连对方的男女长幼都无法判断,仿佛是由机器所制造出的,仅以携带信息为目的的语言。他下意识地转动视野,想要追寻声音的来源,但视线却怎么也无法移开前方。

无机的声音不止一处,而是像对话一样有所往来。

“到目前为止还很安定,肉体的重塑结束后,各项理化指标都在安全范围内。”

“意识的分离程度呢?人格方面有没有问题?”

“意识很完整,自我的再构建应该已经完成了。人格方面不是很安定,似乎存在一定的缺陷。”

“人格缺陷是么?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于这类人而言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障碍。“凶器”呢?”

“准备完毕,虽说并不符合我的口味。说到凶器的话好歹也要是电锯或者电钻这种有冲击性的才……”

“没人问过你的口味吧。做好你的本分,千万别出任何差错。这样的样本可是相当稀有的。”

“哦呀?你这家伙好这口么?”

“与你无关。”

突然,意义不明的对话中断了。在江心的视野中,映出了一个中性的面庞。冷淡的表情,无神的双眸,不加修整的乱糟糟的散发。这个人的视线锐利地刺入江心的视野中,仿佛要将他的意识毫不保留的看透一般,锐利得令人发慌。

“16岁的杀人魔吗?如果这真是我的口味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呢?”

杀人魔?她在说谁的事情?

不,还用说么?

一阵刺痛震荡着江心的意识,好像要将他的心灵撕碎一般。他想放声大叫,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因为现在他的身体并不在此处。无处发泄的痛苦在他的心中游荡,几乎侵占了他的存在本身。

对啊,怎么能忘记呢?自己已经死掉了。在杀害了25个人类之后,自己被杀死了。明明杀人和被杀说白了也没什么区别,明明曾经那么轻易地杀死了数十人,但自己对于死亡的恐惧却深深刺痛着江心。

“喂喂,这家伙的意识开始出现波动了哦,看起来还很严重。这样下去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自灭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切断他与外界的连线,现在立刻。”

哔————————————————————————————————————。

如一片空白一般,意识在此中断了。江心再一次陷入了黑暗的“海洋”之中。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平凡无奇的白色天花板。仿佛就像是之前奇异的景象都是一场梦境一般。说真的,江心真希望那一切都只是梦境一场。

剧烈而炽热的痛感从脑袋深处传出,刺痛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这种疼痛与外伤的痛感不同,并不是那种外部的痛觉刺激,而是从身体内部,就像是直接将高压电极接在大脑表面一般的剧痛。事实上,江心已经不止一次苏醒过来,却又不止一次地因为疼痛而晕厥过去了。大脑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强行停止身体的活动,借以只保留最基础的新陈代谢而阻断其他生命活动来保护人不受进一步的伤害,也就是所谓的晕厥状态。经过晕厥和苏醒的无数次循环,脑内的疼痛已经缓解很多了,因此江心现在才能维持自我的意识。

汗水早已将身上的衣物和被褥浸湿,黏在身上十分不爽快,而现在的江心却来不及去在意这些。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脑中传来的剧痛就是这一证明。尽管肉体上的损伤已经奇迹般地痊愈,然而精神上的损伤却不可能这么快修复。一度被贯穿的大脑仍旧记忆了这份疼痛,穿颅却没有即刻死亡的痛觉,这是常人所无法理解也不可能忍受的痛苦。一般而言受到如此大的精神刺激,人体早就因为脑死而丧命了,而他却活了下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份地狱般的痛感。

他只能接受这份痛感,这是对他自身的报应。江心曾经亲手剥夺了25个人的生命,本应被当场枪杀的,现在却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除了足以使人晕厥的剧痛以外,自己的头颅上竟没有留下一点外伤,这早已是处于不可思议以上的事情了。如果说仅仅借这份疼痛就能赎清自己的罪孽,让自己活下去的话,这实在是便宜得很。

环顾四周,江心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件陌生的单人病房里。病房里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勉强着从病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病患服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

貌似装着换洗衣物的包裹就这样放在床边,但江心却一点也不想去碰它们一下。身上黏着臭烘烘的汗液,他可不想就这样换上干净的衣物。

总而言之,江心还是姑且在单人房的浴室里冲了个澡,将脑内的痛觉和身上的污垢一并洗除。从浴室的镜子里来看,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但没有一丝伤痕,却还显得强壮了许多。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这么多的肌肉,只是平凡无奇的中学生的身材罢了。而现在镜中自己的手臂明显粗了一圈,腹部的肌肉也明显了许多,简直就像是经过精密训练的士兵一样,完全适合打斗的身体。

抛开对自己身体异变的忧虑,江心从浴室里出来,换上了包裹里的衣物。那是白色的短袖衬衣和牛仔裤,算上床铺下放着的运动鞋,这应该是让江心在醒来之后换上的服装吧。包裹里还有一部移动电话和一张储蓄卡。这部手机并不是被称为“板砖”的旧世代手机,而是一个圆筒状的造型,通过位于一段的投影仪可以将操作面板直接投射到空气中,感知空气粒子的振动而读取操作。在江心的记忆里这些都并不是自己的所有物,年仅16岁的自己也不可能拥有新世代的手机和储蓄卡什么的。但除此之外包裹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其实包裹里还有一件东西,一件存在感极强的物品。

那是一柄短刀,精干的刀身和小巧的剑柄仿佛就是为了证明这正是一件专门为了夺取他人性命而设计的物品一般。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应该属于一把肋差——刃长30公分左右的日本短刀。在包裹中这是江心唯一有印象的物品。也许说有印象并不合适,因为这正是属于他自己的物品,曾经被他用来杀害25条性命的凶器。

仅仅是看到这柄凶器,江心的心里就泛起一阵呕吐感。血肉横飞的景象仿佛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般,让人感到不快。为了摆脱这股厌恶感,他连同空空如也的包裹一起,将这把罪恶的短刀就这样直接扔在病床上。

就在这时,陌生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就像是特意让他接听一样。这明显是相当可疑的进展。自己莫名被救,而又被丢在这间陌生的地方,这时候对像是计算着自己整理完毕一般而响起的陌生手机产生些许疑虑也是无可厚非的。

为了认清自己的处境,江心只能选择接通电话。

“按照时间来预计,你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啊。怎么没有立刻接电话?”

还没来得及问出对方是哪位,严肃厚重的男性声音就直接传入自己的耳中,仿佛是带着深耳耳机一般,当然,江心并没有带上这类物品。这是通过手机圆筒的微振动,将声音通过手掌,肌肉,骨骼,直接传入接听人的鼓膜上的。这种就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新奇感觉使得江心的节奏一时被打乱。

“这……这应该是我的问题才对吧?你是什么人?我是被你救了吗?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我可是……”

脑内的剧痛还残留着,使得江心的语言产生了些微障碍,但他还是一口气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安静点,我可不记得有给你提问的权利。”

然而对方却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单方面打断了江心的提问。

“你所要做的仅仅是闭上嘴,去我现在所说的这个地方。”

“可是……”

“我说过了,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需要知道。至少现在你还是什么都别问,乖乖听话比什么都好。”

“我不可能出去,我可是杀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虽然一旦回想起来那些场景,自己就阵阵作呕。

“杀了人。我知道,你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但这毫无意义。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从这里出去,没有人认得你。”

“……”

无言以对,对方完全预测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也对,在这种极端的状况下,人的思考十分单纯,便于预测。

“听好,20分钟以内去金融街最大的那家银行,然后在那里等个人。至于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这都是那之后需要讨论的事情了。别忘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单方面地说完了之后,对方准备挂掉电话。

“哦对了,包裹里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你可以直接拿走,包括那张储蓄卡。”

说完之后,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嘀嘀响着的手机和完全掌握不了现状的少年呆呆站在病房里。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江心还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所处的处境。

某大学研究室,狭小的房间内闪烁着无数荧屏。这些屏幕上大多是意义不明的曲线、饼图,复杂繁琐的数据、公式,长篇大论的报告、论文。光屏并不是附着在实体的显示器上,再者说这间狭小的研究室也摆不下那么多显示器,而是将携带了复杂信息的光线投射在空中,利用空气中粒子的散射映出屏幕的。

面对着这多如繁星的资料,中性的研究员独自一个人坐在屏幕的正中央。仅从外表和身材来看的话,很难判断这个人的性别。既没有男性特有的喉结与筋肉,也没有女性特有的身体曲线,所谓的中性正是这个意思。冰冷的表情,无神的双眼,乱蓬蓬的散发,只有身上的白大衣格外整洁,简直就是一个沉浸于研究中无法自拔的疯狂科学家的样子。

然而在无数的荧屏之中,研究员并没有检阅任何一串数据、一张图标、一篇论文。他(?)的视线集中在一段视频上。那是一间单人病房的监控,相貌平平的少年刚刚从病床上苏醒过来,换好衣物之后正在和哪里的某个人通电话。

同时,旁边的荧幕上显示着一份履历。上面记录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病房里的少年,年仅16岁的疯狂杀人魔江心。

“江心,16岁,于一个月前杀害25人后死亡。一周前接受肉体重塑,目前身体及精神状况安定,建议进行下一步实验。”

冷淡的语言缓缓说出,并不是他(?)的自言自语。在荧屏的一角闪烁着一个写着“SOUND ONLY”的对话框,看上去正在和某个人进行语音通话。

同时,监控中的少年已经挂断了电话,满脸忧郁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空荡的包裹就这样被遗弃在病床上。

“如何,‘NOFACE’,这次的新人?”

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直接通过空气传入研究员的耳中。这间研究室里并没有放置任何音响或是耳机,经由墙壁发出的微波引起空气的微振动,而这些振动能够直接产生声音。如果进行进一步精密的设置,甚至可以做到将对方在自己面前交谈的情形完美还原之类的事情,使听者感觉到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感。当然,研究员并没有设置这种功能,话又说回来,将经过机器处理的声音真实还原的做法是否真的有意义还不得而知。现在研究室中所听到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般人听起来一定会觉得头晕目眩,而被称为“NOFACE”的研究员却觉得这个感觉刚刚好,可以从声音中得到最大程度的信息。

“我已经说过了吧,江心的状况允许他进行实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他能不能顺利完成。毕竟上面的某位大人可是要将‘PRINCESS’托付给他的啊。”

尽管经过处理,但还是能听出对方的声音里饱含着沉着与冷静,俨然一副久经风霜的老者的声音。然而究竟对方的实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无端预测的必要,‘PRINCESS’已经出发去那间病房了。”

“看起来‘PRINCESS’自身还是很看好他的啊,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呢?”

好像是隔岸观火一般,迷之声音发出一声戏谑的笑声。

“谁知道呢?毕竟肉体重塑的成功案例并不少,而真正能通过第一关还活过来的人则是少数中的少数啊。对了,关于新人的第一次实验场地,刚才已经通过手机告诉他了。现在他应该正在赶往试验场吧。这还真是令人期待呢,你说是吧?‘NOFACE’。”

没等“NOFACE”回答,对方就擅自切断了通话。

研究室里重归寂静。白大衣下的研究员叹了口气,双眼注视着履历上江心的头像。

“关闭所有投影屏幕,计算周围犯罪概率最高的场所,推测接下来即将进行的实验的场地。”

并没有太长的空白,“NOFACE”便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号施令。与此同时,数百个屏幕一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五个正在进行紧密计算的黑白窗口。

“计算完毕,获得15个可能场所。”

不出20秒,计算窗口同时关闭,电子的女声借着空气粒子的振动从四面八方传来。

“从中筛除通过‘计划’中的资料推测出的数据。”

“NOFACE”马上给出了进一步的指示,而这一次甚至连1秒都没有用到,电子女声和一张金融街的地图同时出现,在地图上闪烁着一个红色的光点。

“筛查完毕,剩余结果唯一,推断为金融街的赤峰银行。”

“吞吐量远超国库的‘赤峰’吗?究竟是什么罪犯盯上了这个大得夸张的猎物。作为第一次的实验,不会太过困难了吗?”

看到地图的一瞬间,“NOFACE”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又回归成几乎已经成了自己招牌的冷淡表情。

“调出赤峰银行的监控摄像,如果正常手段做不到的话就骇进去。”

“收到,立刻执行入侵程式。”

电子女声消失后不到5分钟,号称世界第一的赤峰银行分行之一的总监控摄像便出现在了“NOFACE”面前。

医院的门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点。那是一位异国的少女,静静地站在医院的大门前。她只是站着而已,不断对比着手中的照片和自己面前的这栋白色大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究竟是不是这里呢?”

少女轻声呢喃着,并不是说给谁听的,她只是在自言自语,犹豫着要不要踏进这栋陌生的病院。

然而仅仅是什么都不做,仅仅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仅仅是少女这一存在本身,便足以独占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宛如人偶一般的身体。从五官的精细结构,肢体的匀称曲线,到恰到好处的紧致肌肉,仿佛一触即破的水嫩皮肤,少女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样,散发着如魔法一般的迷人魅力。白色,那是所有目光被少女所吸引的人能够联想到的第一个词汇。纯粹的白,不染尘埃的白,如宇宙的原始形态一般的白。少女头戴白色遮阳帽,身穿纯白的连衣短裙,一双洁白的高跟凉鞋穿在玉足之上,就连遮阳帽下、连衣裙的裙摆下、凉鞋的缝隙间,洁白如玉的肌肤也像是要故意卖弄自己的纯粹般吸引着他人的视线。除此之外,更加让人着迷的是少女那一头飘逸的樱色长发。接近白的粉色发丝从遮阳帽中钻出,随风飘舞,将五月的炎热一并消散,给人一种清爽安逸的感觉。这样的少女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如一件价值连城的展示品一般,强制性地使自己成为众人的中心。

艾维莉亚·L·莱德赫尔,这正是少女的名字,通称“PRINCESS”。不仅仅因为她是当下世界第一的大企业赤峰集团总裁的独生女,更因为她的存在本身从内而外都散发着这样一种公主大人的气质。

赤峰集团是从21世纪10年代末期兴起的新兴企业,借着总裁布兰德·F·莱德赫尔的天才创意与超人的努力,现如今已经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小到手工艺品作坊,大到军工厂,从供给量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农业基地,到吞吐量超过中型国家国库储备的世界银行,就算称这整个世界都是在由赤峰集团所维持也不为过。

而艾维莉亚正是“世界霸主”家的千金,大概称之为“世界公主”还比较合适吧。

不平凡如此的公主大人,此时此刻,正站在一间平凡无奇的医院门前。

无视众人的视线,年仅16岁的公主大人独自踏进了医院的大门。

在门口接受了脑波的扫描,旁边的访客记录上出现了艾维莉亚·L·莱德赫尔的名字。同一时间,吸引视线的绝对领域也延伸到了医院的大厅中。

“那个,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啊,不对,May I help you?”

打破这领域的是一位执勤的女护士。当看到艾维莉亚的样子的时候,她起初也吃了一惊,但马上就像想起了自己的职务一般,和蔼地向公主大人提供帮助。然而这仍旧掩盖不了她的惊讶。自己竟因此差点忘了对方是个外国的孩子。

“江心,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不会错,我是来找他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搭话,公主大人没有感到错愕,反而像是早就习惯了中文一样脱口而出。看到少女的反应,女护士的脸上反而泛起了一丝惭愧的红晕。

“探病是吧,请您稍等。”

勉强事务性地回答了少女以后,女护士轻轻击打右手腕部的手镯。同时,简单明了的操作屏投射在她右手前方的空中。和新世代手机的操作原理相似,她用右手击打位于空中的屏幕,搜索着近期病患的信息。但是不论怎么检索,她也找不到名为江心的病人记录。

护士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她曾经负责照顾过这个名为江心的少年。记得病例上写着的“由于外伤导致的精神性昏迷”这一病情十分少见,她不可能会记错的。正在她考虑着是不是自己哪里的操作失误时,公主大人打断了她的思考。

“总之先在检索页面输入‘QWE123DFG456BNM789_’,再试试看。”

姑且试着输入了少女口中意义不明的代码,马上江心的记录就出现在了屏幕的正中央。并没有深入查看这份资料,她仅仅看了前几行,将资料中的病房号告诉了少女。

“谢谢。”

少女只留下一句简单的感谢之词,便准备转身离去。而来客记录上的名字以及少女的奇异举动却触发了女护士莫大的好奇心。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莱德赫尔(Redhill)’莫非是那个‘赤峰’?”

“谁知道呢?大概只是碰巧吧。”

呵呵一笑,公主大人露出纯粹的笑容,回过头来对帮助过自己的护士说。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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