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的柴超宇发现梁小枫没有跟上来，他小心翼翼的倒退回台阶上，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正直愣愣的看着与他们路径相反的位置。
那是被定义为绝对不能直视的怪物。
她为什么要去看祂？
她又不是没听萌萌的讲座！
她听的是那么认真。
“人的灵魂赢弱不堪，根本无法抵御那强烈的冲击。”
柴超宇脑中闪过了萌萌的话，他知道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些地方说谎，况且萌萌也没有以见识异世界风景的名义让他们看一看利维坦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柴超宇才会有所防备，虽然柴超宇他不玩政治，但这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的话，他也没法带领着舰队在海上航行那么久。
出事了。
来不及细想，柴超宇捂眼转身，伸手去抓梁小枫的胳膊，一抓没中，调整一下位置继续。他不能让这个同为本宇宙的人这样憋屈的死在这里。
右手大臂推动小臂，小臂推动手掌，五指张开，细微的肌肉变化做出最后的调整。
抓到你……！
莫名的心悸让柴超宇倒吸一口气，他不由得缩回手，在自己胸口上揉了揉。多年的战争让柴超宇变得非常敏锐，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悸中，他感觉到了实质性的威胁。
就像“别碰她，否则杀了你”一类的病娇语录。
柴超宇不再犹豫，他果断选择了求援，就像自己碰到此类事件的一向的做法。
“大夫停下！出事了！”
……
“我不想……不想再打下去了……”少女的声音空灵。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仿佛是废弃已久的工厂大门被人猛的推开，吹起的气流让足有几寸厚的灰尘腾空而起，最后给那个冒失鬼一个深刻的教训。
梁小枫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大量的信息——或许是回忆，又不像是回忆——在一瞬间涌入，毫无准备的她难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有些头晕，眼前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耳朵里也充斥着杂乱的声音。
比她还要矮上那么一点的小女孩侧身站在自己面前，她有着银灰色的短发与湛蓝的双眸。
她戴上似乎是从某人那里抢来的大檐帽。
她在坏笑。
她在奔跑，或者说——贴地飞行。
“哟！我的名字是……”元气满满的声音出现又消失，如风一般吹过。
梁小枫猛然惊觉，发现自己并没有记住她的样子。
梁小枫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庞，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她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但刚一转头，却只能想起那灰发丛中的一抹湛蓝。
她拿着一支短矛，在身前划了一圈。
“我要走了……你要保护好她……嗯，也要保护好你自己……”记忆中的她这么说到。
温热的液体顺着梁小枫的脸庞滑进她的衣领，是泪吗？她抬手去擦。可为什么会流泪呢？
明明……不认识的啊……
混乱的信息冲击着梁小枫的头脑，让她头疼的无法思考。信息的洪流愈发的快了，碎片与碎片相互碰撞，变成更加无法辨认的碎片。直到最后，一切都停下了，只剩下虚无。
利维坦不是坏人。梁小枫心里涌出来这个想法。她很痛苦，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要去帮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能去！梁小枫残存的理智给她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并且暂时的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咬了一下舌头。
随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扩散，梁小枫清醒了一些，她试着让自己转身后退，可无论如何也没法让自己动哪怕一下。
“你为什么不说话？……该不会……是忘记了我吧？”声音充满疑惑。
“也是呢……毕竟……都这么久了呢……”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在脸上纵横交错，这到底是——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手猛一用力，梁小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在某人的怀里，并被手掌死死捂住眼睛。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好了好了……你没事了……”萌萌的声音略显僵硬，但挡不住的是她声音中的欣喜。
对利维坦的熟悉感瞬间被抛弃至九重天外，取而代之的是犹如冰窖一般的寒意。梁小枫睁开了眼睛，她扬起头，看到了萌萌面无表情的脸，和金色的，发出光芒的双眸。梁小枫清醒了过来，她颤抖的手抚上萌萌的面庞，抽泣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不起……”
梁小枫很怕，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她不想再孤独一人了。她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的话……
“没事了，”萌萌给梁小枫顺着毛，“有我在呢。利维坦很会骗人的，它是个骗子。咱们走，柴超宇还在前面等着呢。”
萌萌手指着前方，穿越相当一段距离的黑暗，梁小枫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小光点。
风力骤然加强，梁小枫脑中的少女的声音带着愤怒，尖锐的变了调。
“但我不是！”
梁小枫发出一声哀叫，紧紧抱住萌萌。
“它还在……它还在我的脑子里！”
“求求你……帮帮我……”声音带上了哀求，“我们不是朋友吗，艾米——!”
“谁和你是朋友！你个该死的……”梁小枫尖叫了起来，“恶魔！”
那个混蛋神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她是朋友，她却当着自己的面夺走了自己的挚爱。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可现在自己根本没有与利维坦抗衡的力量。
真是该死的情况……
萌萌倒没有那么多想法，她一把抱起梁小枫就向吊桥下跑，梁小枫紧紧搂着萌萌的脖子，越过萌萌的肩膀去看那怪物。
蓝色的雾气又将利维坦笼罩起来，雾气上却凝出一个又一个的怪物，它们大多扭动着身体坠入深渊，但仍有一部分则沿着峡谷两边的悬崖峭壁爬了过来。
“怪物出现了。”梁小枫说到，又深呼吸一下，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放我下来吧，我们需要更快一些。”
萌萌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家伙，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一时间竟忘记这是一个练家子。不过梁小枫的询问似乎并没有征求意见的想法，她说完她要说的，挣开萌萌的手跳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跑在吊桥上，手电筒的光柱随着跑步上下翻飞。脚踩在年久失修的吊桥上，极远处怪物的吼叫与木板的嘎吱声奇妙的融为一体，都被狂奔的俩人的脚步声盖过。
代表柴超宇的光点看着挺近，可黑暗的环境会欺骗人的视觉，实际路程有近五百米远。
“快走！”梁小枫还没靠近就挥手尖叫，“怪物追上来了！”
她对自己尖叫时发出的音量毫无自觉，她还以为自己在正常说话。
黑暗中传来了像蛇吐信子一样的嘶嘶声，以及密集的，像人光着湿脚踩在大理石上的“piapia”声，那是怪物的声音，它们来了。三个人拿出枪，狂奔中不忘警戒四周。
“蜘蛛人很聪明，它们的攻击可能来自所有方向，小心你的周围。它们的行动非常快，等靠近了再开枪。还有……”
萌萌的声音被枪响完全盖过，是她自己开的。枪响后几秒不到，一只身上冒着蒸汽的蜘蛛人摔在了三人身后。萌萌放下手中的左轮，摇出弹仓换上一枚新子弹。
这可把梁小枫震惊的目瞪口呆，正如之前说的，地下峡谷很黑，不开手电说它伸手不见五指都是在夸它亮。而萌萌一没夜视仪，二没用手电筒，就那么像牛仔一样拔枪就射，揍下来一只根本不在视野范围内的蜘蛛人。
这已经不是枪法可以解释的问题了吧？！
“……不要因为枪声太大而放弃开火，现在可是需要开枪的时刻。”
怪物们从每个方向冲过来，身后已经通过的吊桥上有追兵，身前仍未通过的吊桥上有堵截，甚至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都有蜘蛛人的身影。
萌萌和柴超宇用他们的大口径手枪一枪一个小朋友。枪声震耳，似雷霆乍惊，激起峡谷中的一阵阵回音。枪口焰腾起又在刹那间熄灭，怪物死在冲锋的路上。
而梁小枫自然是体会不到大口径手枪的魅力的，再加上她的恶臭枪法，好不容易蒙中一枪，以为那蜘蛛人终于完蛋了，结果没过几秒那玩意又站起来扑过来。梁小枫见它越来越近，就索性收起枪，拔出弯刀结束了它的性命。
怪物翻滚着跌落下来，又被狂奔的三人甩开。
楼梯长的似乎没有尽头，手电光柱也一直向下延伸，不见有缩短的样子。随着三个人一路向下，空气也变的潮湿，利维坦呼出的水汽在峡谷的底部聚集起来，水汽凝成的小冰晶让本就很冷的峡谷愈发阴冷。
梁小枫裹紧了衣服，朝自己已经不太灵活的手上哈了口气，希望能稍微暖和一些。她向四周看看，其他俩人也不怎么好受的样子。
一个路标立在一旁，提示他们还有300米到达谷底。
“做好战斗准备，下面有相当多的怪物，记住不要恋战——已经看到了！等会跟紧我！”
几只通体红色的蜘蛛人顺着吊桥靠峡谷一侧的索链攀援而上，还有十几个——也有可能是几十个长着各种头型的异头者挤在吊桥上向上涌。一只蜘蛛人身先士卒冲了上来，一头撞在萌萌的枪口上，瞬间暴毙。
“这可不怪我。”萌萌摇出左轮弹仓，按上一颗子弹。
三人的步伐慢了下来，为了追求更高的命中率，他们甚至在停下后才开枪。手枪虽然被突击步枪所鄙视，但它的威力也不是区区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子弹泼水一样覆盖住吊桥下端，凶猛的火力足以把任何生物逼退。
威胁最大的蜘蛛人很快被干掉。行动迟缓的异头者不足为惧，三个人开始加速，迎着拥挤的怪物撞上去。
枪声激烈，但这没有让梁小枫打起精神，终于对自己枪法有了精准认识的她很是沮丧，以至于几次想着把枪扔到地上泄愤。她的子弹很快打完了，24发子弹只换掉3个异头者。
她咬着牙把枪和弹匣放进口袋，拔出刀，喊声“注意别打到我”，径直冲向咫尺之外的怪物群中。
“小枫？！你疯了快回来！”柴超宇大喊到，“我们会伤到你的！”
“NO——”
梁小枫紧握刀柄，脸上扬起自信的甚至有些扭曲的笑。不过半秒，第一只异头者出现在刀尖可触及之地。它有着甜甜圈型的灰色生物质脑袋，它的手正抓向梁小枫伸出的手臂。
她那虽然较常人纤细，但绝不无力的手臂。
“——problem!”
左脚踩地，向右侧跃起，甜甜圈头的手扑了个空，右脚踏上吊桥护栏上的铁索，身体扭动尽全力挥砍，落地时一刀斩下甜甜圈头的甜甜圈。
失去脑袋的异头者还在抽搐，梁小枫顶着它的尸体向前。
三角头和长方头从两个方向扑上来，梁小枫猛的把尸体推向三角头，自己下了几阶台阶后挥刀把长方头的脑袋削掉一半，它嘶叫着后退，又撞倒几个怪物，一堆怪物跌下吊桥，刺耳的尖叫声甚至盖过了枪声。
“蠢货。”
梁小枫转头准备对付三角头的时候，发现它已经被大口径子弹击碎了脑袋，回头看一眼，柴超宇冲她点了点头。
“我们会掩护你！尽快冲吧！”萌萌喊道，同时抬手一颗子弹干掉了一只试图接近梁小枫的圆头。
梁小枫挥刀向前，子弹在她身边飞舞，廊尔喀刀与火药的爆炸组成了攻城槌，撞翻了吊桥的所有怪物。
梁小枫是最先踏上松软的土地的，借着两束明亮的光柱，她看到四周的怪物蜂拥而至。
萌萌和柴超宇先后下桥，速度丝毫不减的萌萌冲到队伍的最前方负责领路。
异头者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部分屈服于两只大口径手枪的精准点射，另一部分被梁小枫的砍刀指导怪物生。
“还有多远？”梁小枫喊到，一路上只玩近战的她体力消耗很大，“我快撑不住了！”
萌萌拿着手电向远处照，宽阔而又崎岖不平的谷底沿着光路向远处延伸，在光路尽头，峡谷似乎转了个小弯。随着三人的奔跑，光路的长度被不断压缩，而更远的地方却因角度问题无法看清。
“看到那个弯了吗？到了那就能看到了。”
那就是还有五百米左右，梁小枫在心里盘算着，规划着自己剩余体力的安排。
就在这时，转弯处出现了几个与众不同的怪物，还没等梁小枫开口问那是什么，只见那几只怪物举起手中的长杆，一阵完全不同于手枪开火的爆炸声传来。
来不及找掩体，梁小枫挥刀就砍，随着一声金属与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她看到自己脚下的岩石被炸成粉末。
woc?!我刀砍子弹成功了？！
不过没等梁小枫得意多长时间，第二发子弹接踵而至，在她的右肩上划了一条口子，第三枪几乎是同时来袭，子弹撞在廊尔喀军刀上把它打落。
梁小枫抓起刀就跑，确定了剩下两人的位置后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
萌萌握着手枪靠在石头上，柴超宇因为中枪躺在地上，看他的表情，似乎是伤的不轻。梁小枫坐在柴超宇旁边，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
“我们需要快点解决那几个火枪手。”没等梁小枫喘匀气，萌萌就开口了，她看着梁小枫红扑扑的脸，金色的眸子充满了严肃，“柴超宇给我挡了一枪被打中了胸口，那几个火枪手却已经找好掩体准备和我们死耗，但你看后面，我们耗不起。”
后面是在刚才已经被甩出去几百米的怪物，但很快会追上不再移动的三人。几发子弹击碎了梁小枫头顶的岩石，她矮了矮身子，防止自己突然暴毙。
“别管我了……走吧……”柴超宇开口了，“子弹打穿了我的胸口，就算我能撑到基地，没有药物我肯定会——”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梁小枫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完全无视了他的每一个字，抬头看向萌萌。
“如果你确定你能用手枪打五十多米外的目标，我就给你当诱饵。”梁小枫说到，又看了看想说点什么的柴超宇，“还有你，如果你有什么感人至深的废话还是等咱们到了基地再说，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没有救助过的人，我相信医生也不会。”
“五十米——没问题。”萌萌点了点头，“出去之后保持移动，不要管我的射击窗口问题，我肯定能打准。我看到你刚才刀劈子弹了，很棒的刀法，但你现在右肩受伤了，所以别再尝试了......”
“好了好了，没问题的”梁小枫笑着拍了拍萌萌的肩膀，“那么，我去了。”
萌萌把手电筒放在岩石上，明亮的光束照亮了掩体到转弯这几十米的道路。 持枪的怪物似乎受到了刺激，在手电筒刚刚打开时来了一轮齐射，火药枪的子弹给掩体退了一层皮。梁小枫摸到掩体旁边，等待了两轮齐射，算准了它们的开火时间，在第三轮齐射刚刚结束时冲了出去。
“砰砰砰砰！”
子弹几乎是擦着梁小枫的脑袋和身体飞过，梁小枫吓了一跳，她想起自己以前玩线列步兵类的游戏，她的角色总是会带两三把装满子弹的火枪以备用。
她不禁想到了这几个拿着两把火枪的怪物的秘密——难道这是线列步兵时代变成怪物的士兵？
专业团队啊。
虽然脑中浮想联翩，但梁小枫没有停在原地，她看着不远处正在蹲下去的线列步兵，突然觉得可能自己真的可以像康某人一样冲过去开无双。
抱着不切实际的（甚至违背历史）想法，梁小枫加快了速度，直挺挺的冲向怪物堆。
可怪物们又一次站了起来，第三轮齐射接踵而至，子弹呼啸着擦过她的脖子，灼热的，甚至带着些许未燃尽的火药的射流在她的侧颈下了一道烧痕。
啊，是三把枪。（指正）
梁小枫捂着脖子疼的龇牙咧嘴，她看着怪物像之前一样蹲下去，她想象着不过半秒它们就可以再抽出一把新枪开一轮齐射，她想象着自己被——
哎？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它们动了它们的火药袋！
它们没枪了！
它们要重新装子弹了！
“萌萌！”
“来了！”
梁小枫尖叫着，同时向旁边退开。萌萌回答一声后站了起来，她半闭着眼睛稍加瞄准便扣下扳机，一声完全不同于火枪的枪声盖过了自己的声音，0.357的大口径子弹穿透了梁小枫外套上飞舞的飘带，余势不减的打爆了某个还没完全藏起来的火枪手怪物的头。
“还有几只？”萌萌问到，又回头看看远处正在逼近的怪物群。
“三只”
火枪手怪物的装填速度也相当专业，半分钟不到，几只怪物拿着枪站了起来。当然，萌萌更加专业，没有让任何一只怪物站稳，萌萌拿着她的那把大左轮给怪物们一个一个点名。
趁火枪手装填等死的这段时间，梁小枫退了回去扶起了柴超宇。柴超宇是个很高大的人，在对比之下梁小枫才刚到他的胸口。
幸运的是，柴超宇还有意识，他还能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这也让梁小枫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自信。
解决了怪物的萌萌回头看着步履维艰的梁小枫，看到她迈一条腿都哆哆嗦嗦半天，她摇了摇头。
“我来吧。”萌萌把手枪和口袋里的几个弹夹递给梁小枫，在后者伸手去拿枪时扶过了柴超宇。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长得矮？”梁小枫检查左轮子弹余量的同时还不忘BB几句。
“是，还没力气，废话一堆。”萌萌一脸真诚的说着，“你负责断后，我会尽量快的。”
“好咧。”梁小枫走到柴超宇身边拿走了他的手枪，同时还不忘向萌萌恶意卖萌，“你舍得让这么萌的萝莉给你断后吗？”
“我玩枪战游戏的时候最喜欢把那些基佬和姬佬的模型改成超萌的萝莉。”萌萌面无表情的说着不得了的话。梁小枫想象着那血腥的画面，认为眼前的人绝对是魔鬼。
“不，我可不是魔鬼。”萌萌一本正经，“我的社交网络账号的名字是天使ちゃんだよー（日语：是天使哦）、。”
“呵。”梁小枫发出一声嘲笑，“大佬NB”
......
最后的一段路程平安无事，前方道路非常安全，有梁小枫时不时的火力压制（仁慈的火力压制，以不打中人为准则），后面的怪物保持着几百米的距离再也没追上来。
而在梁小枫与张萌萌有意识的没话找话的有趣聊天的刺激下，柴超宇全程保持清醒。
三人走到基地门前，萌萌扶着柴超宇上前，腾出一只手输入了十八位的复杂密码。厚重的合金门用不符合它身板的灵活划开，几人走了进去。
走在最后的梁小枫守在门边等怪物追上来，在冲在最前的蜘蛛人离自己不到五十米时向怪物们比了一个荣耀之臂，接着一挥手把门关上。
门内是一条走廊的尽头，没有灯，但萌萌的大功率探照灯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光束撕破了黑暗，隐没于远处的黑暗中。
“情况怎么样？”梁小枫走到萌萌旁边坐下，担忧的看着柴超宇。萌萌已经把柴超宇的上衣脱掉，他黝黑的皮肤上的伤口血流不止，雾气飘在他身体的周围，在这个寒冷的世界里，雾气是与死亡挂钩的。
“子弹卡在一根肋骨上，它的空腔效应挤断了静脉血管——”萌萌皱着眉，梁小枫适时接过了手电筒，“没有工具，根本不可能取出子弹，贸然止血只会让情况更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萌萌垂下了头，梁小枫抓着肩膀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萌萌蓝眼睛里转着的泪水，梁小枫有些烦躁。
“哭什么，别着急，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对吧？”梁小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像之前一样自信满满，“取子弹这么着急的吗？不如先止血怎么样？等出去之后再说子弹的问题。”
“不取子弹......不取子弹血止不住的。”柴超宇替萌萌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又不是面子工程，在表面遮一下就能混过去。而且我又不是超人，剩下还有那么远的路程，带着枪伤走五十公里？别开玩笑了。”
一阵沉默。
梁小枫站了起来，萌萌抬起头，带着泪水的眼睛看着梁小枫的行动。
“好吧，我明白了。”她拿出M1911，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她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泛着银色的光，映出了柴超宇淡然的脸。
“有人说老兵是不会死去的。”柴超宇微笑着说到，“我倒是想让它是真的。”
“你是传奇，”梁小枫一字一字的说到，“至少在本宇宙，人们是不会忘记你的。”
“旧时代的传奇而已，我相信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了信仰的人不能算活着，我其实早已死去。”柴超宇深呼吸了一口，“我都有点相信命运了，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救下你——不过无所谓了，动手吧，如果你还对我保有敬意，我用旧时代海军上将的名义命令你，让我死的有个军人的样子。”
“是！”
梁小枫吼出她的回答，她闭上右眼，看着M1911的氙气瞄具，三点一线指向柴超宇之时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灼热的枪弹脱膛而出，粉碎了在它面前的一切。
也包括梁小枫对本宇宙的最后一点留恋。
传奇也会死，一切都会沉寂，但至少现在，梁小枫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ps.为了我的21个（好像有24个？）读者！
向伟大的圆蛋快乐阁下，25272阁下，冒一个泡阁下，酷武阁下，浪就输了阁下，随风2490阁下，1314520sb阁下，夜羽殇瞳阁下致敬。
ps2.张萌萌小姐粗略人设图已出，赞美万机之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