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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金华赎罪录》第二卷(上)

仙子们肯定是喜欢上我了!

  

……花团锦簇的都城,一夜间就变成了一座死城。

有的人一觉不醒,有的人是在睡梦中自残而死……

可那种渗透灵魂的恐惧感,竟愈发令我着迷……

自那以后,为了继续研究这副黄金面具的秘密,我便入了魔,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魔修;

我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接受魔修们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

但事实上,魔修的生活远比我想象中的更……轻松?

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来找茬,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仗势凌人……

跟随着我的魔道师尊,每天只用潜心修炼,并继续研究那副“黄金面具”;

而且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发泄心中任何欲望!

唯一付出的代价,就只有我那早已沦丧的道德。

其实,我们魔修和那些“正道”修士的目的一样,求真问道、长生不老。

只是……我们不受伦理与道德的束缚,性格比较极端,做事的方法也比他们更高效……仅此而已。

而我选择入魔……只是因为我被这副璀璨的黄金面具,彻底迷住了。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我这完全就是自取灭亡……

但如果不寻求捷径,凭我的资质与天赋,恐怕倾尽毕生之力,都难以解开围绕这件神器身上的奥秘!

一副从梦中取出来的上古面具?光是他的来历,就足够令人着迷!

在远古的巫神时代,面具是巫与神交流的工具,而这副黄金面具,正是神的遗产……

有多少修仙者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说是面具,但造型却非常……抽象,戴上后只能遮住上半脸,不会露出眼睛,也没有象征眼睛的图案,只有古老诡异的花纹,布满错杂嶙峋的纹路……

面具的雕刻水平非常高,仔细看会发现,凹凸不平的纹路上,刻满更细小的纹路,无论用什么手段放大看,都能看到新的花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我在第一次见到这副黄金面具时,便为它的精致与华丽而感叹;

甚至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自卑与敬畏,甚至忘记了呼吸;

仿佛能看穿我的躯体、灵魂、内心,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余光扫过角落里的我——一件不起眼的残次品。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寻什么?

只不过是想离这个世界的真相近一些……再近一些……

求知欲也是一种欲望,牵动着我,渴求那份未知的恐惧……

师尊带着我和这副黄金面具,回到了他所在的“魔天宗”;

没有人提前知道我们的到来,但当我们带着这副黄金面具,踏入门内的那一刻起,整个宗门都变得死气沉沉;

炎热的夏天,连那些烦躁的蝉虫,都变得鸦雀无声,冥冥之中,似乎能听到铜铃的回音……若有若无,仿佛在远处,仿佛在过去;

而宗门的弟子们,亦如受到了某种暗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工作,陷入了沉默,不敢大声说话,只感觉心底……慌的发凉!

我也有种预感,或许……这副面具会再次招来难以想象的可怕灾祸?

但我们却沉浸在求知欲产生的冲动中,无法自拔,全然不顾这份通往禁忌的研究,会带来怎样的恶果……

我与师尊如同着了魔,对黄金面具展开近乎狂热的研究,却收获甚少;

虽然说是黄金面具,但我们始终都没能搞明白,这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

它的光彩和色泽,不受光线和环境的影响……

它本身不会发光,但无论是在灿烂的阳光下,还是在昏暗的烛光旁,亦或是被青绿色的灵光照耀,始终都是同样璀璨的金黄色,没有丝毫的色差变化;

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光线的漆黑房间内,依然能清楚的看到这块金色的面具,仿佛与这个世界相独立。

黄金面具对灵气也没有任何反应,本身也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流动,唯独在进行“活祭”时,才会发出淡淡的微光……

它似乎……只会与灵魂发生交互?就像一位高贵的……噬魂之君。

而且祭品必须是“开化”的灵种,比如人或妖,但牲畜不行,痴癫、心恙之人也不行。

究竟怎样才能让这副面具“复苏”?怎样才能得知其背后的“秘密”?

我们不断增加祭品的数量,改变祭品的种类,尝试新的研究方向,却都徒劳无功;

在这个过程中,魔天宗也再次上演那座都城里的情节,怪事频发……

常常会有弟子一睡不醒,或者醒来后发疯发狂,上吊自杀;

有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用刀切断了自己所有的筋脉,全身割得血肉模糊……

虽然他们记不清究竟梦到了什么,但却终日彷徨,再也不敢入睡。

占卜、祭祀、符箓和阵法,也接连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也不止一次地看见,面具在“微笑”,就像一位饱腹的食客。

外门的师兄弟,不止一次来和我说,祭品留下的那些尸体……数量对不上!

有的尸体残缺不全,上面布满某种巨型恶兽啃咬后的牙印……

但魔天宗内所有魔物,都是严格看管的,而且也没有对应的巨型恶畜。

对于这些现象……我见怪不怪,反而对这副面具更加痴迷。

有弟子说,他在梦中看见那些尸体如烂泥般聚集在一起,变成庞然巨兽,啃食其他尸体……

时间一长,宗门里很多弟子变得性格孤僻,沉默寡言,而且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

一吃肉就会吐!

没过几年,整个魔天宗就都改吃素了。

而我们的研究,也陷入了瓶颈,一筹莫展,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放弃?

直到有一天……

师尊正戴着那副面具,做祭品的相关记录,写到一半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他醒来后,双眼通红,身体冰凉,呕吐了整整一下午……甚至想把自己的胃挖出来;

但回头竟发现手中的卷宗,被他用从来没见过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整本!

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体,如同痛苦挣扎的灵魂,字里行间都在哀求着解脱……

不过,我们却欣喜若狂,没日没夜地对上面的文字进行破解和翻译;

翻开尘封已久的神话史册,解读消逝于历史长河中的上古遗卷,其久远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其内容,足以颠覆整个人类史,震惊仙界。

那是创世之神留下的脚印,仙道之祖刻下的丰碑;

人们总是将神仙并称,许多人早已忘却……神与仙,天壤之别!

仙乃得道之人,而神则以血脉相传,或受神韵而生……

如今,这个世界早已见不到“神”的踪影,但留给我们的“道法”,却并不完整……

我是指包括九天群仙在内,这个世界留下的所有“道法”,都是不完整的。

什么御剑飞天、移山断海,什么仙器阵法、羽化登天……

仙道所承,仅九牛之一毛,就算是九天诸仙,所掌握的……与真正的道法相比,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口耳之学。

真正的道法,是神明创世的工具!

是上古神祇撰写宇宙万象的根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深奥……

千万不要天真的以为“山河社稷图”上,描绘只是世间的表象,上古创世神祇在上面写下的那些规则,我们只是看不见罢了。

曾经的祂们,规设五行、筑构八卦,模糊虚实的界限,颠倒真谬的因果。

可惜到最后,却因纷争两败俱伤,陷入沉睡……

而今,那群愚鄙的道士,自以为人族是为万物之灵,将历史与神话粉墨——

仙接替神的权柄?!

可笑,祂们哪有那么眷顾人类?谁会将财产留给自己养的宠物?痴人说梦!

仙?只是苟活于祂们的遗留的广厦之下,偷油窃粮的鼠蚁之辈;

仙帝掌道三界,数亿万年的统治与辉煌,如雀夺凤巢,愚昧可笑!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攫取真正的“道法”,继承完整的神权;

诸神留下的遗产,并不在九天之上,而是在这个世界的出口——归墟!

虽然卷宗上的内容,还未全部解读,但这一半的真相,足以让我们陷入疯狂!

然而,正当我们打算进一步探究时,师尊却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研究成果,带着黄金面具和他梦中记下的卷宗……

神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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