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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寻乡记

  

安格斯在第二天礼貌地敲开了库洛乌休息的房门。一夜未睡的库洛乌放下手里的文件,打开了房门。

“杰罗姆阁下,昨天我说要介绍的拾荒客已经在下面等待了,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虽然一夜未睡,库洛乌的精神依旧良好,只是一夜阅读枯燥无味的文件让他有些头疼,如今能找到熟悉的人直接询问自然是不会拒绝。

“好的,我们下去吧。”

在安格斯的带领下,库洛乌见到了那个经验丰富的拾荒客。

“杰罗姆阁下,这是汉克·斯杜渥德,他就是当年从小镇里逃出来的几人之一。这小子运气够好,身为坡伦伯爵的管家之子出来替伯爵采购物资恰好躲过一劫。这几年一直在当拾荒客,因为熟悉具体地形情况赚了不少坡伦伯爵遗留的财产。”

汉克的神态有些焦急,似乎有什么急事。

“您好!我是汉克,杰罗姆阁下对于坡伦伯爵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库洛乌也不是喜欢交际的性子,直接开门见山:“我了解到在坡伦伯爵的马厮内发现了一个洞口,进入的人都会失联?”

“你是说当年皮尔森议长发现的那个洞口?当时实验的情况确实是进入探索的人都失踪了,包括一名魔力利用率高达A的宫廷魔导师。为了安全皮尔森议长将洞口封印了,后来的拾荒者也有想要打开封印的,但是毕竟是皮尔森议长亲自封印,他大人当年就有A级顶峰的魔力利用率了,我们这些拾荒者怎么可能解开封印?”

“对了,你当年逃出镇子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汉克有些无奈:“不瞒您说,您这个问题当年皮尔森议长也问过我。我真的只能遗憾地告诉您,我是真的没有相关的记忆了。甚至我在坡伦伯爵宅邸工作时的记忆都有些破损,皮尔森议长当年下过结论说是一股力量强行剥夺了我的记忆。”

库洛乌并没有失望,因为他在昨晚阅读的文献中有过相关的记载。

“我记得当年逃出小镇的人不止你一个吧,还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叫做科迪?关于他你有什么了解吗?”

汉克愣了一下,随后思考过后说到:“抱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我不是太清楚。”

库洛乌也没有得到更深入的信息,有些遗憾。

“行吧,看你好像也有急事,你先走吧。”库洛乌爽快地放人了。

“谢谢大人!”汉克没想到这位大人物这么爽快,有些喜出望外。

在汉克走后,库洛乌对安格斯说道:“在这里看文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收获了,我准备去坡伦伯爵的庄园实地探查一下。”

安格斯回到:“我马上安排人手协助您。”

“不需要,我一个人足以。”库洛乌拿起斗篷径直离开了。

在穿过所谓的封锁线后来到了被神秘仪式影响的坡伦伯爵庄园,庄园的选址十分有讲究,西边靠山东边靠水,中间是坡伦伯爵的宅邸,由宅邸向着西南方向走时已经荒废的小镇吉塔,小镇的东边也是在湖泊的南边是伯爵的马场,那个神秘的马厮也在那里。

库洛乌骑着黑马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直奔伯爵的宅邸,这条小道是之前皮尔森为了快速往返伯爵宅邸而在山林中开拓的,因为道路崎岖后来荒废了。

宅邸西方山体上的树木种类十分单一,只有一种针状叶的松树。白雪从松叶上掉落下来,形成薄薄的一层,树林里没有低矮的灌木,也没有看到一些冬天里活动的雪貂之类的生物。这片死寂的松木林里只有库洛乌的马蹄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是谁?”库洛乌拉住缰绳,转头看向四周,但是只有朦胧的黑暗。

库洛乌使用界限突破听力提升到细致入微的程度,但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继续驱使着黑马向前走,但是没过多久库洛乌的直觉又感受到异物的存在。

翻身下马,库洛乌决定在附近仔细地寻找线索,突然他在一处松木上看到了抓痕,那是熊之类的巨兽才能留下的爪痕。

在他的身后黑马发出了悲鸣,库洛乌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直立行走的狼头人张开血盆大口撕裂了黑马的腹部。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雪地,狼头人缓缓转身看向库洛乌,那双狰狞的兽眼布满血丝。

库洛乌叹了口气,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黑马居然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

狼头人似乎有些愤怒,眼前人类居然不怎么害怕自己,这让他的血腥本能被激发了。

它张开巨嘴想要狠狠地咬碎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

库洛乌站在原地,直面着那张还带着马血的狼嘴,马步半蹲,肉体硬化和界限突破同时开启,两只手如同钢铁撑住了那张想要闭合的巨嘴。

狼头人的本能也意识到了不妙,双手探出利爪想要撕裂库洛乌的身体。

但是库洛乌身上的这套夜行者套装可不是便宜货,坚硬的利爪只能在被魔力激发的斗篷上留下几道划痕。

库洛乌双臂发力,硬生生将狼人的巨嘴掰脱臼。狼人吃痛后退,库洛乌则是欺身上前,硬化的拳头直冲狼人的面门,一记直拳打的狼人眼睛发红。

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自己不是对手,狼人的凶性也收敛了几分,调转狼头从库洛乌的身边奔逃离去。

库洛乌没有着急去追赶,而是来到已经惨死的黑马边上,给这个伙计挖了个坑埋好了随后转身离开。

狼头人的逃离的方向正是库洛乌此去的目的地——坡伦伯爵的宅邸。没有黑马代步,前进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当然他可以使用界限突破保持极速赶到宅邸,但是那样魔力消耗太大了,目前以他魔力利用率B级的水平经不起长时间消耗。

等到库洛乌看到坡伦伯爵宅邸中间那高耸的钟塔,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但是因为这里常年笼罩的迷雾遮挡了光线,所以时间的流逝很难察觉出来,库洛乌也是凭借戒指里存储的魔导计时器判断出大致的时间。

宅邸的修建地点在山腰,从山底下一条洁白石砖铺就而成的台阶路向上走,库洛乌沿路看到了许多未经打理而显得杂乱的装饰灌木,同时在石阶上库洛乌同时也留意到滴落的鲜血,这说明之前那个狼头人也是从这里赶往宅邸。

台阶的尽头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巨大平台,坡伦伯爵的宅邸就这样屹立在山腰上。伯爵宅邸的构造库洛乌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与台阶相连的是一片花园庭院,后面则是一个口字形的建筑,前部是迎接客人举行宴会的客厅大楼,与客厅大楼相连两个三层长廊形建筑则是佣人们居住的单间以及存储一些重要物资食物的储藏室。与客厅大楼相对的是伯爵日常生活的宅院,伯爵的书房卧室都在这里,而位于这个口字形建筑中间的则是一个光明教会风格的塔楼,伯爵生前确实信仰着光明教,也是向教会捐赠过大量财物的虔诚信徒。

当然因为光明教是蔷薇帝国的国教,伯爵的这个虔诚程度需要打个问号,根据皮尔森的调查,伯爵与教会存在某种利益关系,经常以捐赠的幌子来达成某种协议。

进入花园内,库洛乌能明显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从客厅大楼的窗户里投射过来。

“这个数量不太正常。”

在皮尔森的记录中,确实存在一些奇怪的生物袭击,但是当时的频率非常低,能够撞见这类怪物只能说倒了大霉,而如今库洛乌还没有正式开始调查就已经遇到好几个了。

环顾一下花园四周,虽然是久未打理而显得杂草丛生的花园,但是地面却没有非常明显的灰尘,而一些需要护理的南部气候温热才能生存的绿叶书也只是叶片发黄,并没有出现衰败腐朽的迹象。

库洛乌走到客厅大楼前面的水池里,没有魔力驱动的水池照理应该彻底干涸,他却能观察到一层浑浊的池水。

当库洛乌看到池水中自己的倒影却皱起了眉头,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庞。就在库洛乌凝视着那张无面脸的一瞬间,一头长着六条腿的鱼头怪物从那薄薄的一层脏水里冲出,腥臭的大嘴想要一口咬断库洛乌的脑袋。

库洛乌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呼出一口带着侵蚀灰雾的气体。沾上灰雾的怪物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身体也在不断萎缩,黏糊糊的体液不断渗出。原本六条腿中的四条随着体液渗出而消失,最终留下来的是一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女人。女人的手臂已经退化成鱼鳍,浑浊的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库洛乌。

“你是谁?还能够说话吗?”库洛乌蹲在女人身边。

“杀了……我,杀……了我。”女人似乎常年没有说过话,好久也只是憋出这两句话。

“你一直都呆在那个池子里吗?为什么要攻击我?”

“她……疯了,快……逃!”

眼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库洛乌拿出刺雨,猛然扎入女人的心脏,已经虚弱到极点的女人顿时呼吸微弱到消失,眼神里却有着解脱。

当库洛乌再一次抬起头,原本窥视自己的视线现在却消失了。

来到客厅大楼的门口,装潢华丽的大门没有锁,库洛乌轻轻一推打开了。大厅内空无一物,两个旋转楼梯连接了一二楼,在楼梯的中间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里是三个人。

英俊的男人抱着体态优美的夫人,在两人中间站着穿着精致的小女孩。库洛乌稍微走近了些,在画像的边缘看到了一段文字:‘坡伦·迪亚兹家族合影 于春季4月’

库洛乌又感受到了诡异之处,照理来说经过皮尔森的搜查,以及这么多年拾荒者的光顾,坡伦伯爵的宅邸应该已经空无一物,为什么这副看起来值点钱的画像还留在这么明显的大厅里?

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来到之前感受到窥视的房间门口。库洛乌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脚踢碎了门框,坚硬的实木门四分五裂,可是已经做好迎敌准备的库洛乌却没有找到任何诡异怪物。

房间里只有摆满了书籍的书柜,和一张空无一物的书桌。窗户没有上锁,被库洛乌造成的冲击波荡开,腐朽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库洛乌没有找到敌人但是也注意到了这一柜子的书籍,书柜里的书籍都是传统的卷轴,当时纸质印刷类的书籍还没有普及开来,当然以伯爵的身份,也用得起这种造价昂贵的卷轴。

可惜的是大部分卷轴因为长期没有人注入魔力维护,记录的文字已经是零零散散的了,有一些干脆完全失效。

能够阅读的卷轴里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是一些C级B级的魔导术,只不过因为残缺一部分,就算卖出去价格也不会太高。

突然,一张冒着淡淡光芒的卷轴吸引了库洛乌的注意,展开后里面是一个关于肉体修复的B级魔导术,但是是完整的,除此以外卷轴旁边还写着注释和笔记。

‘B级魔导术骨质修复是专用于骨折类疾病的修复魔导术,原理是利用魔力激活细胞活性使之还原为干细胞,由干细胞重新分化为骨细胞修复伤势。或许那个珠子也能做到类似的功能,详细的实验由我和里萨尔顿讨论后开展。操偶术对于肉体的控制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也应该多向他请教。’

看到里萨尔顿那个名字,库洛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终于找到了,虽然只有一点。’

就在库洛乌刚刚收起卷轴,一声响亮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随后漆黑的浓烟席卷而起。

库洛乌从二楼一跃而下,看着滚滚的浓烟,他决定先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那个方向是——吉塔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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