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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

Sono,vivo

  

我穿上了衣物,走出了光明室,就当在房间里的事情没有发生。照常和村民打招呼,照常回到家里,就如平静的日常无两样。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天,村民们才发现了异样,不知是因为体制过于稳定还是生活过于平淡,过了这么久大家才发现神父不见了,但是没有人会在意,只是推着神父的大儿子——一个4岁的小男孩去做新的神父。我对此并不在意,我只要不会被那恶心的猪头所困扰便满足了。

又过了很久,我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女孩。

虽然大家都在为我感到高兴,但我却十分厌恶这孩子,那肮脏的血脉,无时无刻没有不刺激着我。我怀里抱着我的女儿,想要把她摔在地上,想要把她扔在火焰里,想要把她丢去水里,明明心里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没有付诸行动。倒不如说我不能付诸行动。

村子如平常一样,并没有任何异样,4岁的神父还在自己母亲的怀里,连话都说不清楚,但是大家还是对他十分尊敬。和上一任可恶的神父不同,这孩子十分可爱,而且很聪明,据说他并没有过去光明室学习,但是各类知识却掌握的十分好,虽然话说不清楚,但是大家总能明白他的意思。

小神父似乎对于周围的人总是很不满。虽然他稚嫩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但是我却能感到他的不满,也是因此,我对他产生了兴趣。

我又要继续进行纺织和畜牧的工作了,因为孩子已经出生,所以我不得不回归工作岗位,我的女儿则是在家中由大一点的孩子去照顾,我十分不放心,但也没办法,能够劳动的人便要贡献劳动力,这是村中的大家的共识。因为食物和布匹等都是按劳分配,所以我们家相比于人少一点的家庭还是富足些,因为大家都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所以更不会出现什么矛盾。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去,我没有再和别的男人进行繁衍,所以并不能享受怀孕时的休息,而正事因此,我的身体比一般女人要强壮些。如今我已经14岁了,而我的女儿也有三岁了,她或许是我能在村子里坚持到现在还不发疯的原因,即使他的父亲令我厌恶,但是我仍然对这小家伙讨厌不起来。自我记事起,应该是三岁?还是两岁开始,村子就从来没有过什么大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在更新换代,但是他们似乎用的是同一个脑袋,大家的想法总是统一的可怕,除了我——还有年轻的神父。

7岁的神父似乎比过去我知道的两个神父都更加智慧。他不总是拘泥于神父这个身份,他不会每天在教堂里祷告,反倒是每天在研究种子和一堆脏兮兮的泥土。

有天,神父找上了我。

“你也觉得现在村子里的大家很愚蠢吧。”他开门见山的问。而面对这个仅仅7岁的小家伙,我却不知如何回答他。

“外面的世界好像并不像我父亲说的一样,空气会令人腐烂,毕竟村子里的空气和外面是一样的,我已经尝试过了。”他又说到。

我对于他私自跑去外面的行为感到十分震惊,先不论作为神父对于国王的忠诚,而他身为一个7岁的男孩,居然真的敢于跑去外面,若老神父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眼前的家伙应该已经是腐烂的烂泥了。我立马就明白了,老神父的所言所语,并不是句句属实。

“感到震惊么?”他问到。我点了点头,并询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现在我们的生活是由谎言编织而成,不论是国王,献祭,还是洗礼,”听到这里,我就肚子里犯恶心。“村里的大家好像都只有一个想法,所以会傻乎乎的听信我父亲,和我父亲的父亲这两个蠢货。”他越说越大声,好在现在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而你不一样,我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对于这一切规则,这一切事物,这一切常识都感到厌恶。我们需要合作。”他说着,同时向我靠近,我下意识地后退,即使面前的小孩子年纪如此小,却也令我感到压迫。

“你可以回去想一想,明天我仍然会找你。”说完这句话,他便让我回家了。而我却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会掌握这么多信息?为什么他会提出和我合作?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对于这个村子厌恶至极?而这些问题的答案我都无从得知。所以我彻夜未眠,思考了一整晚他所说的话。

神父从第二天开始让男女都参与田地劳作,而简单的纺织工作交给年长一点的小孩子,但大部分工作仍然在女人手中。我因为身体比较健壮,自然要去田地里工作,起初我还不以为然,过了一段时间,我便一担水都挑不起,一下锄头都挥不动了,而身边的男人却不知疲惫,仍然在工作,包括那位因为年龄小而身材瘦小的神父。

他虽然提供的劳动力不多,但是他在场时大家干劲似乎都很足,所以我往往不用独自一人承担属于我的那一片土地的工作,总是别的男人在处理完自己的区域时来帮助我。虽然我劳作的量并不如别人,但我也累得受不了了,于是我回到家后刚吃完饭就趴在床上,身边的女儿一直轻轻推动我,似乎是想要和我玩,但是我却顾不得,一头扎进梦里了。

第二天,因为我忘了要去找神父,而刚睡醒就急急忙忙地去找神父询问事情。

“所以你想通了?”他问到。

“村子迟早要进行一次翻天覆地的改革,我已经修改了光明室内的教育内容,孩子们将会得到良好的教育。”他说到。而我并不明白什么是“教育”,我在光明室的时候只感觉大师只是一味地想我灌输知识。而我刚想开口询问,他便开口继续说道:

“年纪大一点的人已经没救了,他们将这些迂腐的规则和常识刻在了骨子里,我们要改变,变要从没有被污染的地方开始改变。”他笑了笑“污染这个词你或许没听过,等今天劳动结束了,我会给你一些石板,用你在光明室学到的文字去了解这村子的本质吧,等你掌握的知识足够了,我们的计划便开始了。”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对我说:“去劳动吧。”

我在劳动的时候在想:改变是要如何改变,而孩子们又将要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而这些问题并不是现在的我能想明白的,我已经被过去的旧知识填满了脑袋,我需要一次改变,连同村子一起改变,而我有预感,这次改变村子将会焕然一新,令人作呕的规则会不复存在,难以理解的常识也会得到修正。在我正在思考美好的将来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很大的骚动。

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响了起来,从来没见过的人进来了村子,从来没见过的事物充斥着我的视线,我脑中突然只有一个念头:我的美梦似乎要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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