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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风流家主(二)

白氏孝女今天也期待逍遥家主仙逝

  

屋内无人均未言语,除去庆无常那老柳仙属实不胜酒力拍着大腿哼起小曲以及小姑娘的抽泣声外毫无其他声响。

白刻痕更是头都不敢抬,祸从口出,得知闯下大祸的他哆哆嗦嗦跪地,等从发落。

“白家小子,老夫非常欣赏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质啊,啥也没弄明白便敢出口闯祸,哈,事已至此,胡三太奶也不必麻烦叶小姐女儿讨封一事,可若她不想让你这个草根出身的小子占大便宜的话,我便收你做出马弟子,你意下如何?”庆无常不再哼曲,仿佛弄不清状况般开口询问。

杯盏重重磕到桌面发出脆响,叶小姐黛眉紧锁,她极力保持矜持,但突然失态令在座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抱歉,我酒后失态,今日不胜酒力,再此告辞,若二位前辈不嫌弃,改日于枫华山城之摘月观一聚,小辈先行告退。”叶小姐长湖浊气,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去,路过地面毫无骨气的家伙时,用极小声音不屑得嗤之以鼻。

“啧啧啧,不愧是茅山派新起之星叶思凌啊,做事雷厉风行,不达目的便不再纠缠。小子,你捡了个大便宜啊。”庆无常摇头感慨,此刻脸上醉相完全消失,他利索地跳下炕,腰板挺得笔直,缓步到白刻痕身旁,蹲下拍其肩膀。

“小子,为胡三太奶解围,甭再跪地,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必跪老夫这得道老妖,今日虽让你捡大便宜,但更证明你我有缘,快快上炕,陪老夫大醉一场如何?”白刻痕听庆无常这般说辞,连胜道谢赶忙起身,坐于叶思凌之席位,几条小狐狸立刻奔来为其更换餐具收拾残羹剩饭,桌面饮食虽不如之前那般丰盛,但蔬果鱼肉五一不全。

胡三太奶依然在安抚怀中赤发艳美少女,而女孩抬头狠狠瞪眼新客人后继续撒娇。

白刻痕和庆无常交杯换盏,对天下大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答,老柳精隐居多时,对天下大事小情并不知晓,听添油加醋的如此这般一番阐述,倒也尽兴。

食物酒品并无白刻痕所想之琼浆玉液,龙肝凤髓,但也可口,加之没日没夜逃亡肚饿得要命,风卷残云般让小狐狸们忙地里出外进,一双双大眼睛愤愤不平地刮着他。

“小子斗胆问庆大仙一句,那叶思凌为何前来?又为何愤愤离去?”酒足饭饱后,白刻痕小声询问。

“小子,你还不知何为五弊三缺,更不知茅山与出马仙的矛盾吧。”庆无常那双眼睛再次眯起,瞥眼胡三太奶,对方微微点头表示默许后娓娓道来。

五玄书,乃南方茅山派真传,因嘉王朝安定许多年,所以习得此门道之道士遍布五湖四海,若有刚出头的野仙,便被其剿灭,而大部分初生智慧的野兽们便往关外跑,久而久之,形成北出马南茅山局势。

出马仙,则为得道妖兽赐予弟子济世救人之能力,民间称阴阳先生,若有棘手事情,便以跳大神或其他手段让老仙们附身,称为出马,五大仙中各司其职,如庆无常出身的柳家仙,便个个力大如牛,有气吞山海勇猛之姿态,而胡三太奶的胡家,则精明能算,更可保佑一方平安。

两派本来毫无斗争,直到胡三太奶偶得奇门遁甲之书,打破局面,茅山派不传之术五玄书竟然被出马习得,这还了得?于是便明里暗里给仙家们使绊子。

胡三太奶的女儿胡巧巧,便被深得降龙符咒之术的道士所伤,若不讨封则一辈子无法化为人形,而叶思凌今日前来,便是想化解该矛盾,顺便找庆无常想做他出马弟子,好化解五弊三缺。

“原来如此…那我…”白刻痕并不愚笨,顿时明白为何叶思凌突然离席,他突然出现,打破僵局,而且两位大仙夸下海口一个要教五玄书,一个要做他师父,若本仅利用他逼走叶思凌,那么此刻再提要求岂不是太过分?

“不必多言,你机缘巧合之下解除我女儿身上符咒封印,感谢你还来不及,所以奇门遁甲之术定会传授于你,至于庆老先生那边…”胡三太奶不顾女儿反对,端起酒杯敬了白刻痕一杯,后者稀里糊涂地举杯共饮。

“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如此,那你是第一位出马的茅山派了!有趣,老夫等不及想看看白家小儿能做出怎样奇事!”庆无常也是爽快之人,他端起酒杯与刚认的徒弟对饮后,事情便如此敲定。

于是,多年风餐露宿的白刻痕定居在胡三太奶的大院中不分昼夜学习奇门遁甲之术,而庆无常则酒席后没有身影。

原来此奇门遁甲,并非口耳相传那般,而是分为两部分——百般变化的阵法奇门和加强自身的遁甲。

胡巧巧偶尔偷看那位英俊少年学习,但二人并无交流。

春夏秋冬又一春,很快,白刻痕学成出师,他临行前一晚,庆无常突然出现,为弟子送行,同时将仙骨赐予弟子。

他划开白刻痕的左臂,顿时鲜血淋漓,而后伸出分叉蛇信子,舔舐伤口,一条栩栩如生大蟒蛇纹身赫然出现,此后,这条仅能握拳和简单伸张的左手,变得力大无比刀枪不入。

“不是为师不教你,而是你我缘分未到,记住,若遇到无法解决之事,便呼喊为师即可。”随后,枯瘦老头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白刻痕深知老头性格,倒也未磕头,只是鞠躬凝望。

至于他和胡巧巧的婚事也被胡三太奶一句“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打发,但他能发觉小姑娘看他眼神不再那般冷峻,变得十分热切。

白刻痕出关,他对着胡三太奶磕三响头之后,顺着指明方向离去。

他越走越不对劲,雪地上的脚印和阳光仿佛如逃亡当天,巨大烟柱立在天边,走进一瞅,竟然是之前营帐所在之处,大约五年的学习时间竟然只在昼夜之间,走到军营旁边想要会见张将军,张将军的卫兵将其拦下,被其不卑不亢且自信满满地态度折服,几个时辰,太阳落山之后,他被带上枷锁镣铐,左右环绕送到军帐之中。

“大人,我乃柳家仙庆无常之出马弟子白刻痕,得知将军有烦恼之事,特意来为您排忧解难…”

两人谈笑整夜,一个计划被拍案而定…

“千里加急来报!极冬国要挥兵南下!张将军正率领步卒奋力抵抗!”金銮殿正上早朝,一封信件令所有人大为震惊。

哪有什么敌国来袭,其实只是白刻痕利用奇门遁甲之术伪造战场与痕迹。

于是,平辽国被张将军当成抵御北方异族之屏障,远离朝政之人分外满意,大手一挥,将枫花山城连同连绵几百里土地全部赏赐给白刻痕。

皇帝司马悟并不放心,命令吴方俊将军组织另一大军于关外驻守,防止兵变再起。

关外,白家,林家,吴家,三足鼎立。

多年和平过去,除去白家竟然真的输给极冬国八次,版图仅剩唯一主城枫花山城外,一切都是那么平淡无趣。

而就在白刻痕输到不能再输,胡三太奶竟然带着胡巧巧和嫁妆前来看望女婿。

仅有三人的家宴上,胡三太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刻痕一眼。

“没想到啊,当年那个丢盔卸甲的白家小子居然敢下如此大棋,真是看错你了,不应该讲奇门遁甲之术教于你,而是让你去摘月观学习观星卜算好了。”胡三太奶依然嚼着烟袋锅,噗噗地吸烟。

“太奶言重,小子我只是在明哲保身,有无收益并不可知,仅是兴趣使然而已,外界称呼我为风流家主,只知道赌博,与蛮夷连输八次不知收手,可若不表现得糊涂消极怠世,真能让张将军放心?狼子野心若被知晓,怕不是会惹气血雨腥风。”白刻痕谦虚一笑,他举起茶杯吹开热气,轻抿一口。

“确实在赌,用几千万亩土地去拼未来,若你五弊三缺中犯…罢了,我当年确实没看错人,胡巧巧也能放心托付与你。”胡三太奶将烟斗一磕,亭亭玉立的胡巧巧便莲步微移,小脸绯红地站在白刻痕面前…

新婚大事,甚至连多年未见之叶思凌也出席,令白刻痕又惊又喜。

“我要于枫花山城附近的摘月观闭关修行一段时日,既然你我同为五玄书传人,那为师姐弟关系,若有事情,不必遮掩,直接找我即可。”叶思凌喝下杯中酒,送上贺礼便离开婚席。

白刻痕陷入沉思,那观星卜算之术,若善于使用之人,可知未来过去,她此刻出现,是否表明自己所作所为被发觉?

“罢了,一介阴阳先生,能掀起什么波澜?”白家风流家主喝下美酒后,便是洞房花烛夜…

白家辅佐其主人张家已过十余载,而此刻,各属国的诸侯们,因皇帝陛下病危,正穿着华丽铠甲,挥舞长枪,击发火枪,在战场上浴血厮杀,只求国家心脏位置之皇都,那代表权利的交椅。

这是个英雄辈出,传说迭起,每个人都可为功名利禄而博上性命的年代,同时,也是个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大部分人都为下顿饭而发愁的时代。

我们的故事,要从白家三小姐,白灵鸟开始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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