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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海
  • 夜慕白先生
  • 2022-10-07 19:12
云海

  

明天开始放国庆长假,所以周末的今天我还在课堂上打盹,我真是太困了,思想品德课对我来说是一场灾难,年过六十的老教师不退休在家带孙子还奋战课堂上用细若游丝的声线为你讲解思想道德和国家大事,我要一边抵抗催眠魔音带来的睡意一边提防窗外随时可能飘出的班主任曾文东,如果他看到你睡眼朦胧的模样,我相信谁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会用教鞭或者耳光为你醒醒神,我可不希望自己脸上多一个巴掌印或者手心多出几条血痕,那可真是太糟了。

周末的阳光总是温和柔旭的,特别是身在教室里归心似箭之时,外面的光景就显得更加美好动人,我斜着眼睛看外面的天空,因为一场夜雨的洗礼显得澄澈而悠远,那些云像是被人刻意摆放过的,一根根条状云像排骨般整齐地排列,然后一根笔直的白色轨迹横穿过去,那轨迹是战斗机飞过后留下的尾迹,真好奇从战斗机上俯视的大地是什么模样。

思想品德老师很喜欢我们班,他说过:七班使我带过的最听话的学生,上课从来不开小差。他当然不知道这全是走廊死神曾文东的功劳,他的眼神不好,要看清一个学生就得走到面前来,所以上课提问他往往会来回上下走好几趟,累得气喘吁吁,真是难为他了,我可以想象他在其他班上课会遭遇到什么样可怕的对待,整个年级学生最喜欢上他的课,轻松又愉快,比体育课还嗨,据说在下面走来走去老先生都看不清,想到这里,我对曾文东升起仅有的一丝好感,至少他让这个老教师在七班可以真正地当上老师。

铃响起后,老师很愉悦地宣布下课,连作业都没有布置就走了,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在这个班上课,而我呢,本来上课的时候困得随时都要倒下,但是下课铃一响起来,睡意就不知道滚到什么鬼地方去了。下午不上课,再上一节课就开始放国庆节了,这一次国庆节是七十周年,明早在首都要进行盛大的阅兵式,我准备早点起来看现场直播。

一边盘算着如何分配假期的时间,一边撑着脸颊晒太阳,教室里也是一片暖洋洋的气氛,人与人之间各个小团体都聚在一起开始讨论假期任务了,似乎唯独我没有圈子,一个人坐在这里撑着脑袋胡思乱想,没办法,谁叫我是后来者呢。

文思远和钱玄同在聊天,钱玄同用很潇洒的姿势依靠在课桌的边缘,文思远背对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看钱玄同笑意盎然的模样,应该是在谈论什么有趣的话题吧,他的手势很丰富,感觉上像是在拨弄一个看不见的魔方,然后手掌打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出现在手心,哦,原来是魔术啊。文思远应该很开心,她接过了栀子花,头低了下,应该是闻花香。可能是我看他们太久了,钱玄同的目光微微上抬,和我对上,我赶紧转过头,感到一阵尴尬。

左手边的那一拨人声音比较大,也就是比较活泼,他们以班花林蕊为中心,众星捧月,林蕊活力四射,一头自然卷曲的长发很有弹性地随着她的动作四下飞舞,时不时被其他男生的话逗得发出花枝乱颤的笑声,她的笑毫不收敛,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甚至可以说是浮夸,但不会让人讨厌,原因很简单,只要长得够好看,那么做什么表情都不会惹人厌。

男生说着粗俗的笑话,她也毫不示弱地用同样粗俗的话笑骂回去,她大声地对某个男生说道:“我就是你妈妈,你叫一声妈妈我就给你吃奶,快叫啊,好儿子。”

那个男生笑嘻嘻地说:“那你得先让我吃啊,吃了再叫。”然后伸手在林蕊的胸口抓了一把。

我在林蕊的脸上看到冰冷到极点的寒意,那一瞬间我以为她会反手一耳光打过去,但这寒意只在她的俏脸上停留了一瞬,接下来,她就发出一声娇呼抓起课桌上课本撒娇似地扔了过去,这让我怀疑刚才看到的是错觉吗?

由林蕊这一扔,开始了一场扔书本的娱乐运动,他们笑着闹着,让书本在空中飞舞,不时有本子飞得过高打在旋转的吊扇上,四分五裂,天女散花,这场狂欢的中心,林蕊,更是把青春的狂野发挥到了极致,其他人都是随意参与,她却彻底地狂乱了,从她手中投出的书本发出哗啦啦的响动,可见用力之深,她处于纸片飞舞的中心,她把一册草稿纸笔直地投向正上放的吊扇,草稿纸质量低劣又薄脆,被电扇击碎,成为片片雪花,漫漫洒洒,飘落而下,林蕊仰头站在这场雪中,脸上浮夸的表情不着痕迹地被抹去,只剩下淡漠无神的凝视。

她不知何时意识到了狂欢之外会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很自然地将这淡漠无神的凝视挪到了我的身上,我撑着脑袋,大概也是面无表情,我和她的视线就这样穿过飘落而下的碎纸片产生交接。

“老K来了!老K来了!”在走廊放风的人快速溜回教室,发出警告,他的职责让我想到了非洲大草原上的狐獴,一个族群的狐獴在地洞外晒太阳,会有一个专门放哨的时刻盯着空中,一旦老鹰袭来,它就发出刺耳的叫声,而后所有狐獴都一溜烟缩回洞里。

此时的场景和非洲大草原上逃窜的狐獴群何其相似,所有人都闭上还在大声交谈的嘴巴,溜回座位,顺带把乱成一团的书本收拾带走,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动作又快又准确,可见这是长期存在的一幕。

林蕊却还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对她做出什么表情,于是很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我立刻就后悔了,因为这个笑容简直就是冷笑嘛。

她身边的同桌将她往下一拉,她才坐下,而这时候曾文东刚好进教室,教室里已经安静得可以媲美人民代表大会,曾文东向所有人嘱咐了假期的任务,要求不能玩乐,要有中考压力等等,同时威胁所有人他会随机给家长打电话了解情况等等,最后留下一大堆作业就滚蛋了。

再看看林蕊,她又和其他人嬉笑颜开地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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