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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其二

阿满与小安

  

小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整天的,始终浑浑噩噩,想起前辈的样子自己的心情就一阵荡漾。可是自从有了那样令人尴尬的经历以后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前辈。

想过不再去打工,可不管是理性考虑,还是自己的感情,小安都找不到不去的借口。所以最后还是走进了早已熟悉的店里。

前辈站在那里冲着小安笑,精神状态似乎很好,反倒是小安昨天晚上根本没怎么睡。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着的啊。小安为自己的小鹿乱撞导致的失眠辩解。

想跟前辈打招呼,手举到一半又放下。小安还是决定先想好要说的话再去接近前辈,昨晚那样鲁莽的行为不能再做第二次了。话虽如此,她在工作时还是经常偷偷打量着站在吧台里的前辈。

店长咬着手指看着小安将咖啡当作牛奶上给角落里的男人,她意识到有些自己不愿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地球又翻了一个面,用背对着太阳。小安望着外面不被任何光亮眷顾的大片黑暗有些犹豫,或许再去拜托前辈会好一点,可是……

小安回忆着昨天回家时前辈手指的触感,可下一瞬间,那种感觉被放大并且变得真实。她回过头,看见前辈面对自己微笑着,而两人的手已经握在一起。

小安想不到前辈会主动拉起她的手,尽管意外,小安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走吧,我们回家。”

明明回的是小安自己的家,一直引导着小安的却是前辈的手。那只手柔软而又温暖,前辈的笑容澄澈而开朗。

路灯散发着和昨晚一样的灯光,光芒洒在两人的脸上投下小小阴影。小安无视了这些阴影,只觉得身边的前辈光芒四射。

脚步声。

“你做我女朋友吧。”

脚步声。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声音混杂在脚步声中被错过了。小安把每一个字都思考了一番才反应过来这一整句话的意思。

决定很快做出,内心也没有斗争,小安别无选择。

“好。”小安扬起了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别人展现自己的神情与情绪,而不是选择低下头逃避。

朦胧的灯光里,桂花香味的包围里,两个人交融着。

在那以后,小安的心神再难安定。只要想到前辈,便会心神荡漾。不管是学习,还是在咖啡店的兼职,小安的心每时每刻都被一种虚无的满足感填满。追寻源头,她很容易想到这些都是来自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可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满足感觉。

但同样的,小安也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她明白这些都是因为成为了那个人的女朋友,尤其是那样受欢迎的那个人。

那些眼光各不相同,不理解、愤怒、嘲讽各种各样的情绪向小安刺来,这些痛苦并不是低下头就可以无视掉的。小安没有再选择逃避,因为她明白注视着她的眼睛里有那样一双美丽、温柔的,属于她的恋人的眼睛。

小安并不知道,有些事情就要发生。

回到家时,小安闻到一阵桂花香味。她不喜欢太过浓厚的桂花味道,前辈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外出时门窗一直是关着的味道应该飘不进来才对。那么这桂花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难道不是你拿进来的吗?对哦,你不喜欢在家里闻到这个味道。那是谁拿进来的呢?房东吗?也可能是门窗没关严,放心啦,没啥问题的。”前辈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小安却觉得,前辈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在意这诡异出现的桂花香味。

小安在房屋里搜寻一番,很快就发现了随意掉落的桂花花瓣,尽管很小,但还是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味道。不是门窗问题,就是家里多了桂花,小安做出了判断。

小安决定再去问问是不是房东带进来的,毕竟除去小安自己,就只有房东能进出房子了。虽然还有前辈,小安并不想怀疑和揣测前辈。

从房东家里出来后,小安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因为房东声称自己一直没有到过小安的房子。她走在路上,开始思考从几天前自己有被跟踪的感觉以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并不明白每件事之间的联系,也不知道什么导致了这些事情发生,更想不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路过打工的咖啡厅时,小安看着店长依旧坐在店里咬着手指,按道理应该已经开始打工的前辈此刻并不在里面。一向勤奋的前辈现在居然还没到店,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并不打算进去。小安决定绕着走,此时的她不想被任何认识的人看见。

绕道小巷子,这里只有正午才能被阳光照到,垃圾在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发酵,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巷子里的阴暗处似乎长年都有积水,找不到源头,也蒸发不干净。

这条路小安走过几次,但没有一次像这样过,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如此强烈。小安猛地回头,发现一个男性的身影在那里——是那个总是坐在店内角落里的男人。

“你是谁?跟着我干嘛?”小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并且缓慢后退,试图拉开距离随时逃跑或者找工具防身。

“我跟着你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很危险。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不过你好像并不相信。”男人尽量以一种柔和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可是可以听出他很久没和人正常交流过了,所以这句话传到小安耳朵里时依旧阴沉可怕。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我也相信没有正常人会相信我。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只是犯人做得实在太好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怀疑,因为我找不到证据。”男人说了一个很长的句子,但是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小安有点怀疑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

“犯人?什么犯人?你在怀疑什么?”小安顺着对方的话题提问,只想着不要激怒对方,同时慢慢后退,远离着这个男人。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我更宁愿你永远都不要相信。但如果有哪一天,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请来找我,我会把我这些年调查的关于连环杀人案的线索全部告诉你。”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小安反倒愣在原地。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甚至想带着前辈一起搬家,一起放弃打工,远离这个充满了谜团的地方,去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咖啡店。

小安把未来在脑子里慢慢完善,想要快点把想法分享给前辈。打开门的一瞬间,小安愣在原地,她闻见了桂花香味……以及血腥味。

前辈光着身子倒在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泊中,残存着最后一点呼吸,胸口正放着一支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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