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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名为里维的“疯言”

无铭的前传

  

魔族的力量无与伦比,是无法限制和没有上限的。限制一个万能的能力是不存在的,因此,使用黑暗力量攻击别人没有任何禁忌可言。但有一项用法,确实是绝大多数魔族都不认同的行为——那便是将自己的意识交给纯粹的黑暗力量来掌管。

自己的力量拥有独立的意志,这在魔族是个隐晦的话题。从底层魔族到魔族霸主,都不会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出来占据自身或他人的意志,所有人都墨守成规地遵循这一条文。

曾经就有些例子使得那些将黑暗力量作用于自己意志的人发动了暴乱。暴乱者意志被力量所占据,所使用的黑暗力量的熟练度也是成倍上涨。一位瘦骨嶙峋的魔族下层暴乱分子甚至能直接歼灭一整个魔族小队。在费劲千辛万苦处理这件事情后,魔族便颁布了禁止将力量控制自己或是他人的意志这条法令。同时这种行为也在同族之间被称之为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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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情况却反馈在了湮灭的身上——

被愤怒与仇恨给淹没的湮灭最终压死了自己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经为了胜利而开始不择手段,他将自己的愤怒与仇恨赠予自己的力量,随后用力量占据自己的思想。用抹灭自己意志的办法来彻底击败无铭。

湮灭的魔装形似铠甲,他使用了魔装恢复了自己的身躯与力量,一瞬间就冲向无铭并挥舞自己手里的黑剑进行攻击。

无铭险些被那惊人的速度给震惊到,随后换出体内的黑暗力量一一进行格挡。

湮灭的黑剑虽然并未寄宿黑暗力量,但力量全都附着在了他的反应能力与手臂上,对无铭进行暴风雨般的打击。无铭也依托强大的动态视力来一一防御湮灭那袭来的怒涛。

然而勤于练习强化能力的湮灭显而比无铭掌握的强化能力还要更胜一筹。

哧——

湮灭在最后将要捅穿无铭的那一击上立即附着了大量的黑暗力量,直接打破了无铭那险中求稳的防御姿态。

被捅穿肚子的无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惊讶到了,然而湮灭并不打算给无铭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立即调整姿态,双手持剑,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和骇人的力量向无铭的头颅所斩去——

“纵横斩!”

一柄巨大的拟态黑剑从无铭左方横扫到了他的右方,整个扇形区域的物体全都被一刀斩成两断。唯独依靠黑暗力量挺过去的湮灭被这一击给打飞了。

虽然这一招已经用过了,但仍旧让观战的轩谢与刚来的里维震惊了许久。

——————

里维降落到轩谢旁边,轩谢见到里维后第一时间进行防备。但察觉到里维并没有任何敌意之后便立即向里维提问:

“那招纵横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比湮灭那个斩首还要迅速,而且——”

“而且不是无铭挥出来的的一击吧。”

轩谢点了点头。而里维观察了无铭的位置后,给出了他的答案:

“——这是复数操纵的顶阶能力——二重身影。”

“二重身影——”

轩谢看向无铭的位置。无铭半跪下开始进行恢复,而在他的前一步。站着另一个他,一个黑压压而十分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像手一样的位置里正是拿着无铭刚刚拟态的一柄黑剑并做出了从左向右横扫的动作。不过下一秒黑影便褪去了。

“那便是二重身影——只存在于上个世纪大战中的能力。至今为止记载的除了魔族霸主之外,无人习得的力量。”

二重身影便是直接使用黑暗力量来创造一个全盛的并且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自己来参加战斗。虽说二重身影的地位如同魔装这类衍生于力量却成型后独立于黑暗力量的特殊能力,但二重身影却不能独立于黑暗力量。

“二重身影,我曾听过父亲说过。”轩谢的父亲也时常向轩谢普及能力的运用,但轩谢经常在观看战斗的时候非常入神,反而有时忘记了自己所学的知识,“但二重身影我记得不是会消耗大量的黑暗力量吗?一旦使用,自己的一半力量都会被归于二重身影。尽管现在能够二打一,但失控的湮灭只要杀死无铭不就行了吗?”

“那种力量究竟如何习来的?明明已经几乎绝传了。”

见到里维在小声地自言自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轩谢直接打断里维的思考。

“问你话呢!!!战场讲解工具人!!”

“嗯?”顿时从思考中醒来的里维发出了疑问,但看到轩谢的样子,八成又要自己来解答无铭的作战手法了,“无妨,无铭不是傻子。刚刚那个身影显现的五官有哪些?”

“只有一只眼睛。”

“没错,只要在必要时唤出,来达到自己的需求就行了。那个黑影无铭除了唤出五官中的一只眼睛,其他地方的形态几乎全是模糊的,这便大大减少了无铭会承担的负荷。刚刚即将被斩首的时候就使用了黑影,因为黑影的力量是直接用这个角色正常状况下最巅峰状态的力量的,因此速度能够超过湮灭。而无铭用二重身影防御时便是用的这个细节。防御完后将黑影褪去就行了,将这个强大的战略级力量当作自卫反击或是攻击辅助一般的人,恐怕只有无铭一人吧——毕竟拥有这个力量的人纵观目前也就只有霸主了。”

悬在轩谢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里维却不这么认为。

“呼,那这么说的话。无铭应该就是稳赢了吧。”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现在无铭对付的是触犯魔族禁忌的家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一对一来约束这场战斗了。不去支援他难道还等他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吗?”

里维有很明确的动机,无铭和湮灭两个都不能死。无铭死去会让他的才能受到限制,现在的他,几乎所有相关能力的长进几乎都是以他为榜样才能够逐渐进步的。对于学习能力有缺陷的他来说,无铭是他残缺学习道路上的明光,能够让他的动力和毅力看到地面上的凹陷,从而行走得更远;但同时湮灭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两人的父亲又有交集。他死后自己不好回去交代。而且平常的湮灭还确实是一个挺听人话的家伙的——不讨论无铭和轩谢的情况下。在未来自己走上社会舞台的时候,也是需要依靠一个打手来给自己充当战力的,更何况他的父亲掌管魔族军团中的湮灭骑士团。自己父亲曾说过未来湮灭会上位他父亲的职位,有这个条件的话,里维就不可能放任湮灭自生自灭。

“不,开战前无铭跟我说了:让我和接下来到来的家伙不要介入这场战斗——不管是任何形式。”

“你简直疯了,哪怕他是你爱人。现在这个双方都会死亡的战斗里你还敢遵守这种不成文的口头约定?”

轩谢没想到里维也有情绪激动的一天,不过他的情绪在自己提问无铭使用二重幻影时就已经产生了动摇。她会一直记住里维那碎碎念的模样的。

“我就是疯了,因为我相信无铭绝对会拿到这场战斗的胜利。”

轩谢的态度似乎完全不配合里维,反倒是让里维开始质疑了自己的问题——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里维的情绪开始逐渐失控,一向沉稳冷血的他还是出生以来第一次爆发了不符合他人设的情绪,他捧腹大笑起来:

“你果然是疯了,你跟无铭都是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一个痴迷于战斗的疯子!一个痴迷于爱情的疯子!”

轩谢就看着里维如小丑般的真言,她如同清醒者一般看着里维那疯癫般的情绪爆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里维那完全失态的样子,她再次将这画面记在脑海里。

待到里维笑完后,他又开始询问轩谢:

“那么我问你!如果这场战斗无铭不能无伤而过的话,那么他之后身体残留的残蚀该如何解决!?你不会不知道吧?残蚀可是不可逆转的损伤,不存在完全治愈的可能!身处安宁生活的你可能不知道具体后果,但时常与父亲参观其他种族奴隶的我可是知道的!!那些被残蚀所影响的种族们,不是一辈子缺胳膊少腿就是大脑宛如智障般只会做出低智力一样的行为!更有甚者直接被破坏了精神,成为了植物人,一辈子都不会复原的那种!!!现在听到这个事实的你还会遵守你和无铭的约定吗——观看自己爱人战斗就会入神从而忘记自己毕生所学知识的轩谢?!你看看无铭!他连修复自己肚子上的破洞都不能完全修复好,你能保证那被黑暗力量占据的湮灭不会去使用残蚀吗?!你能保证无铭打赢后他自身不会受到什么严重损伤吗!?你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两败俱伤是里维最不愿意见到的结局——既无法向无铭学习他的能力,也无法在日后获得一位盟友。里维已经倾尽全力将自己的理智一股脑地喷向轩谢,希望她大彻大悟——

每句话都直击轩谢的心底,每句话都打在了轩谢那自信的脸庞上。恐惧与害怕直接污染了她的神情和眼睛当中,轩谢立即扭头奔向无铭,但却被里维拉住。

“干什么!里维!放手!”

“我为什么要放手?无铭已经说过了——让我和接下来到来的家伙不要介入这场战斗——不管是任何形式——这句原话我还给你,说的不是我们两个还能是什么?”

里维的神态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他仍旧处于那种疯癫的状态。

“你要遵守这个不成文的口头约定吗?湮灭死掉的话对你父亲的计划无妨吗?!你疯了吗?!”

“对!我也疯了。因为我也相信无铭绝对会拿到这场战斗的胜利!你是想违背爱人的约定前往参战,令无铭被迫一边保护你一边防御湮灭和我的进攻。还是想和我对战并打赢我再去帮助无铭呢?你能突破我这一关吗——我曾经的爱人?”

里维的话语里令轩谢畏惧与胆寒,连被握住的手踝所产生的颤抖传到了全身。从里维开始散发出诡异的气场为止,轩谢就没有任何机会来左右现在的局势了。她现在非常后悔在此之前还要作威作福不听从里维的建议,反倒把里维逼急后没有任何办法解脱自己了。

轩谢放弃了支援无铭的行为,只能被迫看完这场没有“赢家”的战斗。里维见到轩谢放弃后,也松开了手,恢复了部分神态:

“让我见识一下吧,无铭。你为什么不要我来介入这场战斗,就从未考虑过我会支援你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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