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三月的风之缘
再过个两天，应该便是开学考试将要来到的日子。
柳子叙这个时候也拿到了来自于灵水路中学的校服和新学习资料，有一说一，这个学习资料确实不是很厚，自己的桌子完全是可以放得下的。
这一周柳子叙就打算收下心来认真学习了，谁知道在周五的开学测试上自己在这个学校的水平是什么样的呢——这倒让她挺期待的。
但除此之外，她还打算多认识一些人，毕竟自己来这边很重要的目的之一便是“人格复健”——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天中午，她又在校门口看到了倪九万，他甚至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冰棍吃。
“九万同学，”柳子叙点了一下他的后背，“这才刚到三月就要开始吃冰棍了嘛。”
面对柳子叙突然的搭讪，倪九万吓得差点把冰棍掉下来，他记得他几天前好像都是自己去主动找她的，虽然都没有怎么成功就是了。
“要一块回去嘛，话说你的自行车是不是还没有修好……”
“啊，可以的！”倪九万庆幸自己的车还在车棚里没有拿出来。
随着一阵风的到来，4路公交车如期而至，两人被人群簇拥着挤上了车。
“话说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特别适合观景的地方嘛……”此时柳子叙和倪九万正被挤在公交车的中部，两个人前方的的书包紧贴在一起，“听班长说你经常组织同学们出去玩来着。”
“嗨害嗨，我那些组织都是随同学们的心意来的，”倪九万从人群中掏出自己的右手，挠了挠头，“我反正就是往班群里一发，哪周末咱们在哪集个合，然后吧几个想出来玩的熟一点的同学就出来了……”
“要是说能出去玩的地方，我觉得潮江边上啊，植物园啊都很不错，过段日子估计植物园的樱花也就开了……啊，今年春天确实是来得早，你看我这会都嚼上冰棍了。”说着倪九万就收起了刚吃完的冰棍。
“哈哈，我说你怎么这会就吃上这了，肠胃真的不会不舒服嘛……”柳子叙捂着嘴乐了起来。
“这不在这边也染上了些东北人的习惯嘛，我那个小区东北人特别多……”
“那说回来了，下次出去玩可得带上我啊……”柳子叙提道。
“来，都可以来！大概下下周末吧！”倪九万叼着他的棍子，足像个地痞流氓。
“乘客您好，潮顺路口，到了……”
公交车猛地前倾，倪九万口中的棍子差点戳到前面的铁棍，不过在这时候他甚至还顺手抓住了前面差点倒下的柳子叙。
“啊啊，没事吧，”刚刚牵过女孩子手的倪九万按照他的性格属实是不会有什么波澜，反而是用手抚摸着差点被冰棍戳穿的脸颊，“话说诸葛新村就是下一站了，要不你先往后门那边走着？”
“嗯嗯，那我可先下车啦！”说着，她便随即在下一站下车了。
“嗯……倪九万，一个想法似乎很单纯，行动似乎很大大咧咧的人……还挺有意思的。”柳子叙回想着刚才的交流经历，又一阵风吹过，手间是温暖的流动。
又一天中午放学，九班的这几个人一块从中厅下楼，今天从南方吹来的穿堂风甚是喧嚣，大厅中人也相对稀疏。
今天柳子叙的爸妈去北京办事，让她在学校解决吃饭问题，可惜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陪她吃饭的人。
“映心，你的小说我大概已经扫完一半的，你这个字属实是让人安心，我从头顺过来，大概也就……改了几个字，要不咱们先找老师投一段试试？”林天华跟沈映心一同下楼，讨论着关于小说的事情，而柳子叙和倪九万紧随其后，说着即将到来的开学考试。
“等等，你们先走着，我……”林天华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正处于何等位置，“我先……躲躲某人……”
“没什么好躲的啊！”张紫秋一把闪现到了林天华的右臂边上，便随即掐了起来，边掐边念叨着，“我记得昨天在超市那，咱可进行过一场较量——”
那天中午在食堂里，林天华和张紫秋进行了一场五子棋对弈，理由很简单，张紫秋饭卡里快没钱了。
结果是旁边观战的沈映心看着林天华连败两局，直接走了上来，说什么“此等区区小事，不需要宗师亲自上场”之类的话，然后帮林天华操纵了两局，把剩下两局也输掉了。
两个女生都回过头来向林天华施以奸笑——看来林天华成功被骗了，他需要请张紫秋吃四顿饭。
“诶呀，回头周末了，你来我家，我给你炖鸡汤，你不是从小就喝过我做的鸡汤嘛，多是一件美事……啊呀呀呀”林天华说完这句话，右臂的疼痛就更加了一分，“我破财消灾，好了吧！”
“好好好，明天再来找你玩啊……”张紫秋说罢便甩头走了。
“我今天也得留在这边吃饭，那咱们就下午见啦！”柳子叙也想起来今天还得是她第一次在学校用餐。
“好好好，你俩走吧，我可得赶校车去了！紫秋周末还来我家这边啊，我把胡思路也叫上！”说着，林天华就拉着沈映心往国旗广场跑过去了。
“哈哈，这张紫秋确实是这个脾气，我上次跟她还有华子一块打游戏，你猜怎么着？”倪九万顺着说道，“她直接跟人开麦问候那路人的家人了，被封了俩小时，哎哎……”
“扑哧。”柳子叙心想，这个女生也真是放得开啊，而且她应该还是林天华的一个更好的朋友吧，相爱相杀，太有意思了。
外面的风还是很大，还是赶紧进食堂为妙。
可惜正是因为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本来就很小的食堂此时更加人满为患，看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座位了，随意点了一份糖醋排骨饭，柳子叙在人海中找到了一处空缺，便立刻坐下了。
“喂，白毛老妹，你是新来的嘛。”柳子叙突然一看，对面是正是那位长发女汉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刚用林天华的钱买下的辣子鸡饭。
“啊……是的，我叫柳子叙，九班的，就是……刚才跟在林天华背后那位……”第一次与这样的人物同处一桌，柳子叙属实是感到有些害怕，“你……是林天华的朋友吗？”
“嗨，哪个朋友会一见到对方就开始暴力相向直接开始打劫的啊！”张紫秋差点把一口饭喷出来，“所以我不是他朋友，我（是）他发小，张紫秋！”
“啊……发小啊，那倒也正常……”柳子叙想了想自己，似乎由于小时候不常在这边，从而没有什么能一直留下来的朋友，柳子叙不禁开始暗自羡慕起这些人。
“哦对，你不是住宿班的啊……”张紫秋面露一丝失望的神情，“我还以为我还能多招一个手下呢……我说你这个长相真的是，我刚才其实就注意到你了，真挺好看的，还以为你能在住宿班咱做个哥们呢……”
“啊这……”柳子叙不禁失色，这张紫秋不会是……
“嗨呀，别紧张，你看咱这样也能当个兄弟的嘛！”张紫秋把左手搭在对面白发女孩的肩膀上，“我还想拜托你看好你那边那个林天华呢，他自个在那边谁知道会怎么沾花惹草呢！你说是吧！”
“怎么可能呢！”柳子叙终于肯鼓起勇气跟这个性格与自己迥然不同的女生交流起来，“他这个样子，明显没有任何恋爱脑嘛！”柳子叙虽说自己没有试过什么早恋非触，不过她从前还是见过那边的人这么做的，要是林天华真有这个心，他早就跟人沈映心在一起了吧……想起这个，柳子叙竟然还突然感到一些惋惜。
我这是怎么回事……柳子叙说到这些，不禁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怎么感觉他最近总是跟那个瞅着没长大的小丫头走挺近呢……难不成他真喜欢那类型的？这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位朋友……”张紫秋大口吃完了饭，开始边吃饭边转动筷子。
“不会的！”柳子叙突然停下了筷子，随后又顿了一下，放慢了语气，“他不会的……我问过他……”
沈映心对林天华的喜欢，应该只是单向箭头吧……或许这样还挺好的，柳子叙想道。
“我看是你有点神经过敏啦！”张紫秋转筷子的姿势就像上课转笔一样灵活，“等会去打会乒乓球吧，你……会打嘛，本来想着打会篮球，不过刚吃完饭嘛，不合适。而且看你这清秀的模样也不像是会打篮球的人，哈哈！”
也许确实吧，是应该和这个大气的新朋友一起好好玩玩了。
风停了，温暖的阳光洒在大道上，乒乓球台没有多少人，柳子叙和张紫秋边聊着让她们烦恼的男人，边较量着乒乓球技。
“我可是有一两年没打过了，你可得让着点我！”柳子叙此时更加作软弱态，希望对面这个雄壮的女子能对她少用些狠招。
“你真是跟林天华那个软包一模一样，”张紫秋站着不动，回了一球，“林天华这人从小就没男人过！小学那会，健身广场有个特好玩的沙堆，我们三个人就在那玩，有另一群跟我们一样一年级的人也要过来，你猜咋着，那林天华怕的，直接就叫我们走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干嘛要怕这个！真真笑死人！”
“我也觉得他长得就不像什么胆子特别大的人！”柳子叙差点笑得泄了气，“不过他也是因为这样才变得温柔的吧，我觉得这样子也没啥不好的嘛，你难道这些年都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嘛？”
“你别说，真有让我感觉特感动的几件事！咱就还是从一年级那会说，让我特别印象深刻的就是当时我生日，那胡思路跟林天华非得给我买礼物，都屁大点小孩买啥礼物啊，不过我们还是去商场礼品店看去了，当时我记得我们都看中了一个挺好看的发卡，忘了啥样了，但就一个了，正好让一个扎俩辫子的女孩拿走。”
“然后他又去给你找了一个一样的？”柳子叙追问着。
“不不不，当时那女孩看我们在这，不知为何的，就突然转过头来，说什么让给我们……”
“这不挺好的……”
“欸，还就怪了，那女孩直接跑开了，不过就愣了几秒，林天华他就追上去了，回来之后你猜他说啥？”
“嗯？”
“‘那女生明显是不想让给我们吗，眼睛里都有点泪花了……’他这么说的，当时给我整无语了，不过吧我确实是不在乎什么发卡之类的小玩意，最后让他们给我整了点地上拍的卡玩，这扩充卡库，不比发卡香的？”张紫秋撩了一把头发，“我现在也用不上那玩意，不过这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打那我就觉得这林天华真是个会关心人的崽子！我觉得你就可以去追他，我放心！”
“张姐你说笑，”柳子叙漏了一拍，只得去捡球，“话说我真是羡慕你，能还记得这么多小时候的事，我是没法把我小时候的事这么栩栩如生地讲给别人的。”
“怎么说呢，只要那些人还在，记忆就会很清晰嘛，把那些人放在心里，他们就会活在你的心里。”张紫秋叹了一口气，“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哈哈。”
一股细风吹歪了乒乓球的既定轨道，擦过两个女孩之间的是削弱之后的春风。
开学考试在周五准时来临，这一天所有同学倒是不用带太多东西，所有人按班级与成绩排列开考，准备接受这次检验假期学习成果的小测试。
“沈映心同志！”倪九万突然在国旗广场追了上来，“我的语文超人，我来吸你的欧气啦！”
沈映心赶紧闪开一步：“你少过来，非酋霉气传染可比我这强！”
“哎啊，真是，每次都这样……”倪九万只好收起了他的奇怪签名板，他的这块板子上，签满了各路学霸和老师的签名，什么沈映心，林天华，还有隔壁的于雨霏，崔昊，他都去找过……更有他的各路任课老师，当然除了老洪。
远处则是刘建安和林天华走在一起，他们还在讨论前几天最新的v家新曲，似乎并没有什么关心考试的样子。
“华子，我来——”倪九万调头往那边去。
“好的，祝倪九万拜托倒数200名好吧。”林天华做出了示意他停步的姿势。
“真不愧是你们啊……”倪九万失望地回到教室。
“话说你的成绩怎么样，”倪九万回到教室仍不死心，准备从新同学入手，“话说你之前在的纵山中学，超厉害的！”
“一般吧，”柳子叙放下了她手里的作文素材，“一般也就是前二百名而已。”
“那倒还真是……”倪九万刚要鼓励她考试顺利，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纵山中学一个年级有超过三四千人。
“卧槽，大佬啊！”倪九万突然半身下跪，“让我沾沾你的学霸气息……”
突然一股击打感传达到了他的头上。
“丢人不丢人啊你，”这打的人正是柳子叙的同桌林天华，“咱考个试能不能有气概一点！”
“我现在都快成乞丐了有什么好讲究的嘛……”说罢倪九万便灰溜溜逃回了座位上。
“这个是这次语文考试的诗词范围，你应该不知道吧，你瞅一眼。”林天华翻开古文册的目录，把考察范围给柳子叙指了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不过其实这种东西不用给我指出来啦，”柳子叙弯了弯嘴角，“我们高一就已经要求背下所有的64篇高考文言文啦！”
“合理。”那边的沈映心默默伸出了大拇指。
“要不我给你讲讲关于一些我们那边选择题的技巧……”柳子叙拿出了自己厚厚的积累本。
“哇，这么多，这是你这一年半积累下来的嘛？”林天华惊掉了下巴，那积累本看起来得有两三本语文课本那样厚了。
“这是我上学期的积累本哦……”柳子叙将她的手指放在本上自由滑动，“这里有一些札记，还有一些错题，不过都不重要，你看这里，有我在期末总结下来的易错点与注意点，我都记得很熟了，大概六七页，你可以在考试前看一下，这样子……”
“竟然最后只有六七页……”林天华翻动着这些知识点，每十条中就有好几条是语文老师静静提到过的重点，可以说押的很准了。
柳子叙看着林天华惊讶的样子，接着补充道：“把书读厚，是勤奋；把书读薄，是天才；把书读厚再读薄，就是学习啊……学习，大有学问，我就曾经沉迷于这些东西。”
晨风吹过窗台，翻动着这些知识书页，柳子叙的白发也随之飘动着。
不过林天华也不是吃素的，在看完这些知识点之后，也理所应当地指出了很多意见：“你这个知识点的理解我觉得还是有点死的，你看就关于这个诗词题的写法而言，你给出了九种基本题型，基本都是就题说题，但是我前两天看了一些省里的高考模拟题，其中就出现了一些对比分析的新题型，甚至于理解题干都要先有一定的背景知识……”
“我倒是觉得这些新题型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即使是出题方为了所谓创新出一些新的示范题，理解题干本身都是最重要的，只要知道题干是什么意思，都可以借此分类。”
“我认为还是理解诗词本身更重要，而不是先疯狂分析题干然后在诗中只是咬文嚼字……”林天华摇了摇头，“但我还是觉得你这些理解很独特，无论是产生自怎样的背景之下，或许你可以跟那边的语文大佬好好讨论讨论……”
“我也很期待能跟沈映心好好斗斗法呢，”白发少女撩起了一边的马尾，“对了，或许咱还可以看看这个物理，毕竟语文完了就要考物理嘛，这块就要靠你来指正我了哦……”
“好，这块我可得好好纠正纠正你！”物理平均分常年居于高位的林天华此时来起了劲。
正式的考试时间似乎马上就要到了，按照班级加排名的方式，作为新生的柳子叙坐在9班的最后一个，10班的崔昊因病未来，看来坐在柳子叙后面的应该就是——
一股金色的风从后方吹来，仔细一看好像应该是头发。
“嗨，你好呀，”那个金发女生坐在了她的后面，“你是九班新来的女生嘛？”
看样子一头白发在哪都是这么引人注目嘛。
“咱就是来交个朋友，我开班长会的时候听天华说了，听说你是纵山中学的，成绩很不错的啊——我叫于雨霏，10班的班长，以后多多指教多多竞争啦……”于雨霏把双臂支在她的桌子上，好好地端详着面前这个白发女生。
“多多……竞争？”
“哈哈，我可是个很争强好胜的人哦~多一个对手可以说很刺激的！我可是跟那林天华较了半天的劲了！”于雨霏说到这些学界的竞争就会很兴奋，“上学期期末，我比林天华足足少了十分！我说这个寒假是必须得努力了，然后他一开学就开始各种气我，还在班长会上拿量化逗我，好气哦……”
“算了这都无所谓啦，总之你可得小心着点林天华这人，真是能活活气死个人，哎……”
“听说你们班还有个叫崔昊的，怎么没来？”柳子叙并不打算在这时说什么背后坏话了，她问起了这个问题。
“他啊，我过来的时候就碰见他妈了，他妈就是这边高三的任课老师，她说崔昊这两天似乎是有挺严重的身体还是心理问题……嗯，反正是去北京看去了，估计后天就能回来吧……”
“咋的，你不会对这个变态级学霸感兴趣吧……”于雨霏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也对，或许你能挑战一下这个家伙吧，也许等到他被打败了，就能在某些方面，开开窍吧……”
于雨霏随后便落座在她的座位，看着那个被搬走的空桌。
不知道为什么，柳子叙突然想要回头，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看到了另外一个样子的于雨霏：
一股风从后窗钻了进来，吹到了于雨霏的后背，一头金发如窗帘的长线一般向前摇摆，她的两手交叉着，眼神也是聚焦于前方，不过和她之前见过的沈映心不同的是，她的浑身，像是没有光一般。
不过当卷子发下来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隔壁班的班长，那束光似乎回来了，风向似乎也反了过来，隐约中还能看到她对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似乎也是在背后这样的正向压力加持之下，柳子叙握笔的姿势都显得非常有力，她想起了林天华给她的那些话语——“或许我可以好好品鉴一下文章内容吧……”，语文的两个半小时，便这般突然鲜活了起来，她时不时地，似乎看到了文章中的人物活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回想起了这在灵水路中学的一周——
可爱阳光的沈映心，在自己与他人的世界中追寻着真挚的感情。
鲁莽有趣的倪九万，在自己滑稽的背景之下仍在不断地在意着人之间的情谊。
神经大条的张紫秋，在自己与好友的十年感情下捡拾着善意旷达的人生。
好胜利索的于雨霏，在自己与他人的竞争与羁绊中隐匿着脆弱的一角。
细腻温柔的林天华，在自己与人们的关系间选择了最为有趣最为温情的相处方式……
她望着外面教学楼古旧灰白的外墙，却觉得这里充满了暖色，这里，与那个到处是红色外墙却匆匆忙忙的地方，不一样。
左侧的桌子没有人，她却幻视出了林天华与她讨论物理与生物的身影，擦了擦眼睛，他还在。
她的脑中编织出了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悟：
“来自春天的风，竟然将我推到了如此多有温度之人的面前。”
可惜试卷上没有写这句话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