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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混乱的北州

病弱将军今天也在努力救国

  

几天后,随着千余溃兵和少量突围的士兵逃出生天而陆陆续续返回了北州,北州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一可怕的现实——出征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连带着北州节度使也一同葬身草原

这一年的雪来得格外早,现在严格来说还是深秋,凛冽的寒风就早已席卷了孤独的北州城。傍晚时分,一封贴在各大城门口的告示引起了一阵骚动,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出征的军队全军覆没已经从今晚开始施行宵禁的消息,看到这里城里的人们大都明白接下来这一座城市将会遭遇什么。但没过多久,城楼上的暮鼓响起,巡城的军士吆喝着把街道上的人群驱散,赶回家中,城中便只回荡着孤儿寡母的哭声。

墨黑色的夜空显得愈发深邃,如同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一样,套住了孤寂的北州,将一切都笼罩在这寂寥的苍穹之中。一纸宵禁令让北州的夜晚失去了烟火气息,作为整个王朝北方最重要的城池,北州可以说是城墙坚固。但是城内只有三千的卫所兵,而且士气低落,最重要的是,因为原北州节度使烟国安的战死,整个北州顿时群龙无首,飘忽而过的乌云不时遮蔽着黯淡星空,让今晚的北州更显孤寂。

原本江府门口应该是车水马龙的,身为北州刺史,当年科举的探花,江志翔原本打算依靠自己的才能完成所以文人一直追求的梦想,也就是治国治家平天下,但是最后自己居然离开京师跑到北州这种边塞之地来当刺史,在他眼里,这就和流放边疆没啥区别。

江府的堂中汇集了来自各个衙门的官员,沉默的江志翔睁开眼睛,他环视了众人一遍,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江志翔沉重道“诸位相公,如今为之奈何?。”

“……”

众人都很清楚,北州之中文武对立极其严重,武人认为这些朝廷派来的文人就会满口之乎者也,对于这些喜欢穿着白袍的文人还取了一个“嫩豆腐”的诨号,文人认为这些武夫就是只会砍人的莽夫,而且他们世代都在北境作战,早就形成了一个军功集团,对于朝廷的人有时也是不屑一顾。

这种情况在烟国安还活着的时候,还可以依靠他的个人威望压下去,武官不用说,因为烟国安的夫人乃是当今内阁首辅的孙女,因此烟国安对于文官们也没什么歧视,虽然双方私下的摩擦不断,但是还没有到公然撕破脸皮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烟国安战死沙场,长子,次子也死于乱军之中,幼子烟烛尘体弱多病,简直就是傀儡的最佳人选,现在他们害怕还没有等草原打过来,那帮武将就直接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了。

“要不,我们跑吧?”

“跑?那边跑?”

江志翔看着手下的人,突然感觉他们真的是酒囊饭袋了,这种时候出城外逃,先不说能不能跑得掉,就算跑掉了,不论北州有没有守下来,最后他们都是擅离职守之罪,朝廷怪罪下来最轻也得是流放苦寒之地。

“相公们,有人求见。”

“不见!”江志翔很干脆的摆手道,这种时候求见,八成是那帮武将的人而且八成没有什么好事。

“可是,他们说有要紧事,而且还有节度使印。”

走进政事堂的统领站直了身子,他的目光与江志翔的目光相撞,就这么对视了几息,谁也没有躲闪。

“你……尔等是谁。”江志翔失去了耐心。

“在下夜不收统领,王不安。”统领的声音无比冷漠。

夜不收,直属于北州节度使的侦察部队,专门在最危险的地方收集情报,因为其危险性,往往只有最精锐的军士才可以加入其中。

统领不顾旁人的议论纷纷,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拿出了烟国安所写的信“请过目。”

江志翔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又难以置信地再看了一遍在确认是烟国安的亲笔信之后,他深呼吸了一下,沉声道“尔等……”

“我等只是效忠于北州节度使。”统领打断了首辅的话,众人陷入沉默。

当烟国安的书信被通读之后,只见堂内一片的目瞪口呆,有人终于回过神来,犹豫道“……这……”

江志翔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惊讶、沉默、吃惊、惊恐、踌躇……当目光落在统领身上时,江志翔能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他脸上多了一丝冷笑,手已经搭载了刀鞘上。

他竟然是带着刀进来的?

“诸位,此事,我们得征询烟公子与丁老将军的意见。”江志翔意味深长道。

……

府中,烟烛尘赶走了屋内的侍从,把自己关在了祠堂当中,端坐在桌前,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落“父亲……”

从这一天起,他在世界上再无亲人。

祠堂之中,跪在最上面牌位前的烟烛尘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热潮,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跨越数百年时空、物是人非的沧桑,以及血脉传承的荣耀——数百年前,那追亡逐北、所向披靡的统帅,正是我的先祖。

空气中飘荡着香的味道,接下来是曾祖父的排位,相比起戎马一生的跟随着太祖皇帝彻底荡平了草原汗国的先祖;曾祖父,虽然多次出兵北伐,但在五十年前那一场灾难当中殉国;小时候,除了先祖以外,烟烛尘最常耳闻的便是自己的祖父了,他依稀能够回忆起童年时,父亲在聊及祖父的时候,眼中闪烁的热切的光。相比起亲身征战于沙场之上的几位先祖,在父亲的口中觉得祖父更像是一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士,他未曾上过战场,但他的运营之下的北州铁骑慢慢的从灾难中恢复过来。通过一幅幅流传下来的图画,烟烛尘可以感受到列位先祖的目光,这让他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烟烛尘已参拜完所有的牌位,父亲尚还没有牌位,大哥与二哥也没有牌位,甚至连衣冠冢都还在置备。烟烛尘抱着双膝,坐在蒲团上,他知道,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北州节度使这个职务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他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就有人回来找他,这是他躲不过的宿命,但是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呆在祠堂当中,和父亲还有两位哥哥的英魂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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