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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茶

漆黑少女的自我拯救

  

随着钟离话音落下,伶尘也望向了他所说的那个居所,只是这与伶尘自己的想象有些大相径庭。

原本伶尘以为像钟离这般气质高雅且神秘之人,所居住的地方也肯定不会简单,但是眼前的这个小破平房却与钟离本人极为不搭,就好像古代的皇帝住在一个小破庙一样让人大跌眼镜。

入眼的是一间非常破旧的一楼平房,在大门外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院内三分之一的土地种上了各种的蔬菜瓜果,而院子的另一边则种上了一颗十几米高的大树。伶尘并不了解树木的种类,只觉得很大,树干看起来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

在树荫下则是一个小石桌,石桌四周也摆放有四个石座。石桌的地面上则是很多掉落的黄色树叶,秋的力量在这里显露得淋漓尽致。

在这平房的四周是一些两三层的小楼,但是看那墙壁上岁月所遗留下的痕迹,伶尘猜测这里应该废弃很久了。

“伶尘小友可否有些许惊讶?”钟离打开了古朴的木质大门,一阵时光磨砺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钟离先生的居所确实有些许令人惊讶......”伶尘观察着客厅回答道,在进入这个平房的瞬间,脑海中那些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伶尘第一次感觉到了舒心,感觉到了精神的释放。

客厅东西也很少,只有一个雕刻有神秘花纹的红木桌以及四个红木的凳子。桌面上摆放有一些看起来有很多年代感的古物,有玉璧,有青铜。

伶尘不太认识这些东西,但是她可以保证,这些都是真的,因为原子不会说谎。

墙壁上挂有几幅古画,但是伶尘本来就是艺术细胞比较低的人,因此她内心只有“高大尚”的感叹,除此之外便说不出些什么。

“我以为,像钟离先生这样的人,居住的地方应该由外到内都是充满着高雅。”伶尘回头对着男青年说道,不管他对自己有何种想法,当自己脑海中那种每时每刻都充斥着的嘶吼哭诉消失后,伶尘自己就已经不想再离开了。

“伶尘小友有些高看我了,在西城这等地方寻得一处容身之所可不容易。”钟离微笑着说道。

虽然已经和他相处了一些时间,但是伶尘依旧还是不太习惯钟离那听起来有些许沧桑的声音,毕竟这和钟离的面貌有些许不搭。

况且,伶尘心里面总感觉钟离说话的方式像是一个长辈一般,明明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大多少。

“伶尘小友,若不嫌弃,你可在此等待我些许,我去泡一壶茶,想必小友也有些事想要询问,而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向小友了解。”钟离将手中的黑伞放在了门边的伞架上,随即前往了客厅后方的厨房。

西城吗?

坐在钟离家的红木椅上,伶尘托着下巴,开始了思考。

西城,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是一个比较著名的城市,但她自己却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盯着墙壁上的山水画,伶尘也开始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得益于钟离家的特殊性,自己脑海中那种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吵闹声终于停歇了,自己也终于得以思考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自己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在遇到了钟离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故乡并不如自己之前想的这么简单,而目前看来,这里的人们虽然也有很多的烦恼,但比起那个世界人类生死存亡的境地已经是好得太多太多了。

而今自己为之奋斗的文明已经灭亡了,自己也本应该成为灰烬中的一部分,可似乎是神明的玩笑一般,她现在依旧活着,而且以曾经刚到那个时代的年龄段回到了地球。那给予自己能力,同时也是毁灭了人类文明的力量再进一步升华。

自己那五年的经历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现在,自己似乎又来到了另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已经不需要她。

嗒嗒嗒......

沉稳的脚步声从厨房传了出来,打断了伶尘的思索。

钟离携带着一套看似颇为古典的茶具走了出来,那也是古物。

将茶具置放于古老的红木桌,钟离提着盛满热水的壶用热水冲洗着茶壶,奔腾的白雾下,滚烫的液体冲淋着壶嘴、壶盖,同时烫淋着茶杯,随即他放下热水壶,将茶壶、茶杯沥干。

打开一个有着些许馨香的回纹木盒,钟离用茶勺将一小勺茶叶舀入茶壶中,而后提壶将热水冲入茶壶中。冲水时,他将壶下倾上提三次,将热水冲满八分便放下。

将壶中茶液沏入杯中,钟离微笑着用茶杯奉茶,手指并拢伸出置于伶尘面前。

“钟离先生可真是讲究啊......”钟离这一套沏茶的流程像是完全融入了他的记忆一般,想必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流程。

这一套沏茶的流程让伶尘有些惭愧,明明钟离先生以某种礼仪向她表示了善意,但是自己却完全看不明白这一套流程,只觉得“高大尚”。

“......”钟离听到伶尘的感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继续笑着说道,“我只是记性比较好罢了,这些成为了习惯,倒是有些没考虑到小友的感受了。”

“钟离先生像是古代的那些大族子弟一样。”伶尘握着茶杯说道,茶杯本身的温度足有八十来度,要是一一般人,肯定无法忍受这样的高温,但伶尘自己却没有任何高温的那种炽热感。

“我所见的很多人也是这般形容我,不过,小友也不是一般人呢。”钟离细细的品赏着杯中茶液,眼神却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伶尘。

“钟离先生不也一样么,就好像活了好久好久的人一样。”伶尘抿了一口茶,嗯,完全没有感觉到烫的感觉。

“若小友经历的同样多了,自是会明白。”钟离饮了一小口,将茶杯放下,“关于小友所经历的,可否将部分告知于我?”

“我......”伶尘低下头沉默了一会,随即做出了极大决定般,她抬头看着钟离那如深潭般的暗金色双眸,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知了这个自己刚刚才认识的青年。

听闻着伶尘的述说,钟离只是在细品着杯中汤茶,就好像一个观棋之人般,只是在倾听着。

少女的声音停歇了,男人杯中的茶液也已饮尽,窗外微风依旧吹拂,沙沙地吹落了几片树叶,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和青年相互对视着。

将杯放下,钟离开始很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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