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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归

妖之馆之语

  

凉风拂过午后的山林,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下斑驳的光影,林间道上一抹明媚的身影快步而行。

穿着浅蓝长裙的少女拉着拖着行李箱向着村庄的方向走去,光辉散落在她身上,与金色的发丝交织缠绕。

没过多久,在她青色的瞳中映出一副宁静祥和的田园风光。山脚下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青绿的稻穗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蜿蜒的小河流环绕过村庄,水牛悠闲自在地在河岸踱着步子。

村口处是废弃已久的车站,车站前的石碑上刻着大大的三个字“醒墓村”,石碑旁停着三四辆车架上可见锈迹斑斑的老旧自行车,从车站里传出孩童稚嫩的嬉笑声。

她在车站前稍稍驻足,立刻有孩子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看到她,兴奋地喊叫着:“希罗姐姐!希罗姐姐回来了!”

孩子们朝着她招手跑来,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围着她问东问西。

“希罗姐姐!欢迎回家!”

“希罗姐姐,外面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希罗姐姐……”

被孩子们簇拥着的少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里有些许的满足感。看着自己干净的裙摆上被孩子蹭上了好几只灰爪印,她无奈地挥手示意孩子们安静,接着说道:“外面的事晚会再说,你们好好玩吧!”

“嗯!希罗姐姐再见!”孩子们向她挥手告别,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脸上所有的欣喜立刻收起,取之而代的是阴沉的表情。

他们相互对视,转身走回了旧车站,不过一会儿嬉笑声又重新响起。

村里的公告栏立在希罗家院子的矮篱笆前,依旧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公告,玻璃下只有一张泛黄的纸,简简单单扭曲的线条画着几个小孩与一栋洋房。

希罗每次从这走过都会忍不住瞥一眼,每次都会因怪异感而打冷颤,这次也一样。她缩了缩肩膀,低着头加快脚步。

“奶奶,我回来了。”希罗推开虚掩的家门,屋内无人应答。

不大的厅堂陈设简单,正对大门的墙摆放着供台,供着一块无字木牌,炉上的香燃到一半,还冒着袅袅白烟。

厅堂正中间一方木桌,只放了一篮红苹果,妖艳的鲜红仿佛掺了剧毒。前往“妖之馆”的山路边的果树所结,一年四季都能采摘。

不过只有希罗会喜欢,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对于其他人来说非常难吃。

希罗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下去,熟悉的腥甜充满味蕾,这种味道让她感觉心里空荡荡,却又非常上瘾。

“希罗,你回来了?”温柔婉转的嗓音响起,还穿着藤阳学校制服的少女提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

“你也刚回来吗,如芽?”希罗打量了她一番后问道。

隔壁的如芽与她幼年时便很要好,两人年龄相仿,几十年来也只有她们两个离开村子到外面上学。

如芽梳着十几年来不变的麻花辫,清纯的面庞上总挂着淡雅的微笑,如沐春风般温暖,但村里的孩子都很讨厌甚至是害怕她,连走路都会绕道躲着她。

“我今天早上就到了。”如芽笑道,“要是知道你也回来就一起走了。”

“你摸黑回来的?”希罗吃惊地看着她,村口的车站废弃几十年了,而从最近的车站下车走回来起码三四个小时。

如芽的脸颊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指着门外说道:“我男友护送我回来的,就是他,他叫安权。”

希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子前的告示牌后躲着个有些瘦弱的男生。

他抓着告示牌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两个少女这边窥来,见到两人的目光望来立刻缩回了脑袋,像只受惊的兔子,双腿还在打颤。

“他?护送?这是谁互送谁啊?”希罗看着身旁掩嘴偷笑的如芽忍不住调侃道。

“他只是比较怕生,但遇到事了绝对不会退缩的。”如芽拿起一个苹果刚要下口,又停下了动作,她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苹果,眉头轻蹙,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他和你同个校区吗?”希罗并没有注意到她微变的脸色。

“不是,他是其他学校的,我们是兼职时认识的。”如芽将苹果放回篮中,并把手上的纸袋塞给了她,“这个送给你的,我兼职一个月才买到的哦!”

“这是什么?”

“我和阿权准备等下去南山那边转转,你要一起来吗?”如芽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转移了话题,目光时不时地往苹果上瞄去。

“我就不去了,天也不晚。”

送走如芽后,她站在家门前往南方望去。在郁郁葱葱之中,能隐约看到洋馆黑瓦屋顶。那栋被称为“妖之馆”的黑色洋馆,只有村里的老人才能找到那条前往的路,但他们却不愿意向村民透露一点点的消息。

“妖之馆”如今被村里不少人当做是一个幻象的存在,然而每日清晨和傍晚洋馆上空升起的烟雾却很真实。

没过多久,她便看到篱笆外出现几道身影,都是村里的老人和稍有些名望的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在中间的老妇人,沧桑的脸上是深沉的神情。

“奶奶,出什么事了吗?”希罗立马走上前去搀扶着她,脸上挂着一抹担忧。

奶奶眼神复杂地扫了她一眼,轻声叹息一声说道:“没什么,今天有贵客,去沏茶吧。”

贵客?希罗微怔,视线熟悉的张张面容上扫过,而后她看到陌生的少年从人群旁走过,在奶奶身边停留,斜眼瞥了她们一眼,直接走进了室内。

看上去与她差不多高身材有些消瘦的少年,留着黑色长发,脸上不见血色,灰白的皮肤使他看上去宛若死物,唯一能感到些生息的,只有他长刘海下罕见的金色双眸。

从他出现在自己视线的那一刻起,希罗就感觉浑身难受——

没由来的,对他的厌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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