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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己

  • 沥青
  • 邦娅
  • 2022-09-09 20:08
沥青

  

她给我说了一个很典型的,从小被欺凌的故事,出现在众多特异儿童的身上。

就像故乡的傻子张,从小被欺凌,终有一天溺死在了河里。

因为羊癫疯,别人不敢靠近她,最后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可怕,于是成为了欺凌的对象。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孩子才是最可怕的,是最纯的“恶魔”。

恶魔可能不是因为根性的坏而成为恶魔,仅仅因为无知就可以肆无忌惮,恶魔也最容易让人原谅,更是容易被忽视。本质上孩子都是一样的,随时随地都会这种“天生坏蛋”出现,因为无知犯下的错误也很多,无知可以改变,但错误就不那么容易挽回了。

“无知者是最愚蠢的,想想这世间对你好的人吧,他们都是聪明人,无知也会被改变。”细声细语安慰罢,我们一起回了学校。

下午上课,晚上操场开着大照灯让我们训练,体面总是那么重要。

体育委员训练罢但效果仍然不理想,还是安排刘杉来叫队,我们很多人都明白了,等过几天,体育委员就可能“下岗”了。

“你很明白女生的事儿呢。”我向陈薇问出这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人家一个女生当然明白了...

陈薇的脸似乎有点红,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我平时也不怎么穿裙子,好多都是动漫上看来的。”

“动漫?”她一下子说出了我从未听过的名词,不会吧...我还以为我早就适应城里的生活了。

“嗯...是不是很幼稚,好多人也说动漫的都是不现实了。”

“但是...我很向往那种生活。”我在消化她说的话,动漫是电视节目?“你不会觉得我很傻吧,我是觉得跟你说好多事儿,我以前根本没有机会跟别人说。”她像是自嘲的笑笑。

“不是...我不看动漫,不过你下次可以带我看看,那个...电视上是不是有?”她一脸惊喜的看着我,许久没笑的脸终于笑了。

“电视上也有,但跟我的不一样,我带你去我家吧,我有好多高清的碟片。”

碟片?“有时间吧,我一定会去的。”她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忽然把头低了下去。

许久抬起头来,眼圈早是红肿状,她就那样哭了...“我真的,真的很高兴认识你。”看到笑容总不会错,带来快乐的事儿从来不嫌多。

晚上回到家时,灯是关着的,对啊,青阁这几天不在家,家里好像还有馒头,训练过有点饿。

“娃娃,你娘不在家?”院子里的干奶奶站在家门口问着。

我们九点半放学,老人的话这会儿不是都睡了吗?“我娘有事儿不在家。”

“饿了吧!额们煮了面,快来吃!”老奶奶的话语里透露不准拒绝的态度,推辞不过就去了。

“读书很累的,快吃。”热腾腾的面端上来,是鸡蛋面,对正好饿肚子的我真是莫大的诱惑。“你们不吃吗?”

“不吃,不吃,不吃,吃过了,你吃,不过锅里还有。”

“你娘不在,一个人睡怕了吧,今晚就我们这儿睡吧。”我摇了摇头,用看家的理由很抱歉的拒绝了。面吃饱后回到家里就睡下了。

本来怕青阁不在,我会睡过头,不料半夜就醒了,一看表才三点,但实在是睡不着的了。

总觉得青阁不在了,这个世界都变得不太一样,“我”是青阁的孩子,可能就是她在证明我的存在,青阁不在,则一切都那么虚假不现实。

就像是作为艾学芈的黄粱之梦罢了,我马上就能醒过来。但我却无法否定作为孩子那多活的十几年。

我自己的意识混杂着专属于孩子的那份遥远的记忆和朦胧感,十四年,很快就过来了,很快...很快...

我华丽丽的睡过了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忙着跑到了学校,早已做好了被批评的准备,跑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没人了,于是连忙向操场下面跑,却看到了乱糟糟的队伍。

“班长你终于来了,班主任没来,打电话给隔壁班的老师让你组织好纪律。”学习委员对我说道。

这是,老师没来,所以也就没发现我迟到对吧?意味的惊喜,把队伍整理好后不久杨老师在气喘吁吁的赶来了,原来老师也迟到了啊...

“我看这几天练得都不错了,也没时间给你们练了,就剩两天了,先给我走一遍,让我看看成果。”刘杉浑厚的嗓子,口号喊起,队伍启发。

挺顺利的练了一遍,杨老师点了点头,提前让我们上教室休息,离中午的时候大概还有一间课时间,没有老师也就成了自习课。教室里炸了锅,不管我怎么喊也没用。

“班长你就别管了,马上下课了。”有个男生对我喊道,我也懒得管了,爱咋咋地吧。

“闫丘,你跟我换个位置吧,那边的也都叫你过去。”我头一转一看是陈薇,闫丘先是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你看我干啥?”“诶,闫丘来!”那边一群男生围坐起来叫着闫丘,他又是看了我一眼才起身。

陈薇坐在我旁边,趴在了桌子上。“你也趴下来。”“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但只好也学着她趴在了桌子上。“中午一起吃饭。”“哦...我们为什么要趴下?”

“这是女生之间的悄悄话时间啊,这可不是动漫上的啊。”陈薇用奇怪的语气说到。

为什么女生之间的悄悄话非要趴在桌子上才能说呢...?“给你看我的珍藏。”她递给我我一个本子,挺大的本子,打开好像是个册子,相片册子那种。

有好多卡通人的画像...又好像跟记忆中的不同。“这都是我从展会上淘来的,还有好多网了买的,你看这个就是xx的珍藏典集,这张下面还有作者的签名,这个790P的高清碟片我家就有...”

一下子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东西...但她好像真的很热爱“动漫”,不论是谁的爱好都应该被尊重不是吗。

两天就那样过去了,运动会就这样来了,所幸青阁提前回来了,运动会提前到六点的训练没有迟到。

“你们运动会我能来看吗?”青阁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期待?

“可以的吧,有家长会给孩子送水啥的。”“那我中午过来好不好,你想喝什么饮料?”

“什么都可以,娘你中午来下午赶得上上班吗?”我又穿上了那令人讨厌的裙子,外面套了裤子,但看外面太阳很晒,怕是要热死...

“赶得上,我给你买...那个红茶好不好?”“好好好,什么都可以,别耽误你上班就好了。”青阁微笑着,今天的青阁总觉得,很小心翼翼的在跟我说话。

早上的开幕式很顺利过去了,我们班在第七个上场,刘杉想的口号响亮阳光,让人自愧不已。

“班长,把项目的时间读一下,这个大概分两批,出了不参加的,上午没项目的都去当后勤,接应运动员们。”我的推铅球在第二天上午。

“你们去拿矿泉水,你们去拿毛巾。好了,没事儿人上看台坐下。”后勤第一批的八个人下去了,陈薇坐在我的旁边。

“陈薇,我记得你的是跨栏?”“嗯,是不是觉得我其实腿还是短了点,哈哈。”

“没有啊,跨栏是在明天的下午呢。”

毒辣的太阳盖住人聊天的欲望,有几个女生离开了看台躲阴凉去了。更别说运动员们有多热了。

看台上激烈的加油声,最受人瞩目的都是跑步的项目,我们班的成绩不错,一上午五个项目,有好几个进前几的。

“我,我妈中午要来,我要去找她。”“哦,那你去吧。”歉辞陈薇后,在校门口看到了好多的家长,幸苦的一番才找到青阁,满头汗正拿手帕擦着。

“累吗?”“没,我上午没比赛,我的在明天。”青阁给我递过来一瓶红茶,拉了着我去了面馆。

“你吃什么?”我看了一眼价格表...一下子就放弃了。“老板,来一碗小炒肉盖面大碗的。”

“娘你不吃?”青阁摇摇头表示她吃过了,这算刚下班吧,怎么是刚吃过了?

中午晒成这样,都不舍得给自己买瓶水喝...青阁你真的很让人生气...

“娘,我吃不下了,你吃吧。”不是说专门留给她,看到这样的青阁,哪有心情吃独食呢?

“好好吃你的,怎么能吃不下了呢?”青阁夹了一筷子要给我喂,我躲了过去。“娘,我真的吃不下了,你快吃了吧,都浪费了...”青阁犹豫半天才终于动筷子。

她绝对没有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在等我了。“老板,能不能来碗面汤。”给她和饮料她又肯定不喝。“面汤是吧,来了。”

两碗面汤端上来,看到青阁喝了我才放下心来,我萌生了不读书的想法。

我可能早就开始厌恶自己的无能了,作为一个小孩子的无力。

送走的了青阁又在教室里发现了趴着睡觉的陈薇,她真的,很孤独吗...心疼感油然而生。

“陈薇,你再给我讲讲‘动漫’吧。”

她笑的就是她本该的样子,孩子那样的纯真的笑容。

下午有闫丘的千米跑,绕操场两圈半,让我稍微关注了下比赛。

正好后勤也轮到了我,陈薇硬是跟人换了顺序跟我一起下去做后勤。

闫丘像是一直在看我,早就发现了我,我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他到是回过头去不看我了?倒是跟他一起的刘杉给我招了招手,我也尴尬的笑笑

枪声响起,运动员们似箭般飞奔出去,这不是千米跑吗?一开始这么快到后面不是就没劲了吗。但接下来的发生的事儿让我们都大惊。

刘杉保持着开头的快速没有减速一支跑到了两圈,闫丘也像是被刺激了一般从第一圈刚完的时候就开始冲刺,紧紧的跟在刘杉后面,途中不断的接近刘杉。

刘杉气不喘脸不红冲了线,闫丘到是满头汗晃晃悠悠的感觉随时要倒下。

我给刘杉递了瓶水还有毛巾就去扶闫丘,闫丘大喘着气,女生男生都尖叫着,刘杉做得是在太优秀了。

闫丘的表情有些狰狞,不过马上就变成了一脸愁容。“喏,擦擦汗吧。”把毛巾递给闫丘,回头在去看刘杉,我们两个一下子对上了眼,他笑了笑,我也笑以回应。

我还以为就这样可以了,他竟然向我们这边走来。“闫丘,下次再比怎么样,看你挺瘦的,身体素质这么好。”刘杉爽朗的笑着,锤了闫丘一下。

“那还是没你厉害啊,下次再比啊。”闫丘专愁为笑,还了一拳。这就是男人的友情啊,女生可不会互锤胸口什么的。

晚上上课的时候杨老师大肆表扬了男生们。“明天姐妹们可要好好比赛啊,可不能输给那些男生。”杨老师跟学生互称姐妹,“是!”娘子军们气势很强,教室的气氛特别的活跃。

闫丘又跟陈薇换了位置,这次她又给我递了一个本子,我本以为还是那种册子,不过这好像只是一个本子。

打开后都是字,“这是...小说?”她羞涩的点了点头,我看了下去,男女情爱的故事。

“好厉害啊,陈薇你还能写的了小说。”“没什么...就是言情小说,我还给杂志投过稿,然后杂志登了,还给了六百块的稿费呢!”她羞涩的“自夸”到。

“你说?六百块稿费?写这个小说拿去卖书吗?”我关注的是这个,要是...

“我还到不了那种境界...就是杂志会收投稿来的小说刊登在杂志上,只要你写的好,符合他们的要求就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不过...我也就那么一次。”陈薇的话仿佛让我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立刻诞生了写小说的想法,如果以我现在的情况也能挣到钱,就可以减轻青阁的负担了,我就不用再那么无能了...

“你刚才说的杂志能给我看看吗?”“啊?我都在家里呢,得等周末回去拿,对了!这个周末你跟我去书店买新一期的书吧。”

“买书?”她点了点头,我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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