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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双星沉浮录

  

平日长龙关都是如此,适逢盛会的眼下的人群更是比之前有多无少。以致出现了一副奇景:面前的关卡无人通过,稍稍远处的官路上倒是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还不时发出啧啧称奇的赞叹之声。这场面自从比武盛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便是每天都有,守关士兵早已见怪不怪,不过倒是引起了路过此地的一少年的好奇。少年骑着一批头大身小,四肢粗壮的矮马由官道缓缓而行,早在几十步之前便看见前方聚集的人群,不免嘀咕:“这长龙关早听人们夸过,说是天下第一,今天看了,果然是气派。”于路前微微勒马,抬起右手遮阳,抬头细细地望起长龙关来。旁边骑同样小马的白衣少女也一起勒马停住,不过并没有看长龙关,而是面带微笑的注视这少年,似乎在等他的结论。“果然厉害,雄壮威严,怕是胜山关也不及。啧,如此奇观关搁别的国家身上,可修不出来。”说罢,少年撇撇嘴,得出来的结论似乎让他有些不开心。旁边的白衣少女闻言也是浅笑“扶摇,长龙关是全国几十万征夫们不辞辛劳一砖一石历时几代所建,自然非是寻常可比。”少女声音清脆如笛,在少年一股土渣子味声音的映衬下更是悦耳好听。被称作扶摇的少年也点头称是。两人说着就来到关前。离守关士兵几步,两人便下马,由少年在前,少女牵着两马随后。少年来到守关士兵前,朝着人家唱了个小喏。守关士兵这一打量:

其人身高七尺五六,一头如墨黑发由一根楠木簪子随意扎在脑后,再由一根细绸绾了个髻子,额前耳侧脑后散下几缕。身穿一领暗绿绣团花盘螭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狻猊吞玲珑玉带,上坠一青玉夔龙纹玉佩、系一团绣狮头织锦袋。穿一对金线抹绿皂靴。细腰宽膀,面若傅粉,唇若抹朱,两道剑眉入鬓青,一双明眸灿如星。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正是冀王独子,世子王扶摇。身后随行的女子上身穿着白色洋缎宽袖中长衫,下着翡翠洋绉裙,裙边系淡粉宫绦、双衡比目玉佩。虽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却也是肤若凝脂,顾盼神飞,让人见之忘俗,活脱脱的一美人坯子。乃是王扶摇的贴身丫鬟,名唤南筠侧。

守关士兵见扶摇衣着不凡,纹龙绣螭,怎敢搜查衣物?忙躬身,回了个长喏,这才问道:“敢问公子,进关何事”?“哦,我们是来进京参会的,这是朝廷所给的信物。”说着王扶摇想从身上掏出那封信,却翻了半天没翻出来,这下轮到旁边的士兵尴尬了,拦也不是,放也不是。“妈了个巴子的..放哪去了..”王扶摇一边找一边碎碎念,旁边的丫鬟筠侧已是从袖中掏出信物,递了过去。士卒一看乃是朝廷御赐,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将二人请进关内。

“世子,您临行前不是还说过战袍袖窄,让奴婢代为保管吗?难道世子忘了吗?”南筠侧佯作责怪,“嘿嘿..我忘啦,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有阿侧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还不是世子殿下平日太过放荡,疏懒成性?”小丫鬟得理不饶人,可谁知世子殿下竟然也双手合十低头乖乖朝丫鬟道歉,全无半点架子。筠侧见状只得苦笑。“世子这次跟我去见冀王吧,冀王殿下虽然准许您不必跟他一同进京,可到了京城,还是先向冀王殿下报个平安为好,况且..”筠侧下半句还没有说玩,便看世子殿下一脸的不情愿,料定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找机会开溜,也叹了口气,只得作罢。见她不再言语见父王的事情,王扶摇脸色也由阴转晴,一打眼却又正望见远处人群熙攘,爱凑热闹的世子也想瞧上一瞧,便打发小丫鬟自去找冀王,自己就地寻个栏杆,栓上马匹,凑上前去。谁知刚费了九牛二虎挤到人群之中,却又被人撞了个满怀,两人狠狠地跌了一跤。

王扶摇吃痛,起身看去,只见少年一身粗布衣裳,七尺四五身材,虽有些瘦小,却也更显灵巧,仪表天然磊落,小麦色皮肤更显英武出人,自有一番凌人志气。乃是前文所提的山野小子王长风。原来这王长风出来京城,便想独自逛逛,见见世面,遂告知师父,师父也准了。可没成想却摊上麻烦。

还没等扶摇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王长风被一个八尺多高满身横肉的彪形大汉揪住衣领,像提溜小鸡一样拽了起来。眼见大汉挥拳作势要打,王扶摇大喝一声“慢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厮他娘的一点道理不讲?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跟你爷爷过上两招!”这话说得倒是威风凛凛,气势不小,虽然王扶摇自己也没比长风大了多少。彪形大汉闻言也是愣了一下,低头一瞥王扶摇,打量了几下,便狞笑着一把将王长风向围观人群甩了出去。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朝王扶摇走了过来,王扶摇这才细看大汉样貌:

棕熊黑猩一般一身粗肉,一身顽皮似老树皮粗糙,交加一字粗眉,双眼赤丝遍布,棕黄怒发铁刷似竖立,狰狞似罗刹,凶神赛恶鬼。

看样子这外国人仗着大炎打了败仗,在幡阳城境内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旁观之人心里虽然气愤,可自己毕竟只是一介小民,忌惮外国人的特权,不敢站出来。

不过王扶摇一来生性豪爽,爱做打抱不平之事,二来自己是冀王独子,帝室贵胄,三来,王扶摇自幼长于军中,面对高出他几个脑袋的大汉,也无惧意,反而上前一步,指着大汉鼻子继续骂道:“你这外国来的不识礼仪的东西,也敢在我大炎天子脚下撒野犯浑,看小爷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番!”这话出口,周围围观群众也是心中暗爽,希望这少年真能给那大汉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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