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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夏与梁

  

生活篇(初中卷)

今天的天空虽然阴沉,却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只是灰灰的冷空气里,我独自一人站在人流络绎的校门口,怀着兴奋与担忧,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初三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我对那个人深深的感情已经满满的到了无法自抑的洪水浪口,猛烈的冲击着最后一道玄关,决堤就要开始了。

远处的车站驶来了一辆公交车,从车上,走下了一位身材中上,却有些强壮的青年,他是我从小学就玩到大的好友。

“哟!这里!”我对他招呼着手,他对我笑了笑,作为今天我的支援团员,他可是从很久之前就没给我少下功夫的。当他走近时,用力的抠住了我的肩膀,对我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明知故问的说,脸一红,什么都没隐瞒住。

“那她在哪里啊?我们去找她,作为男生,主动一点嘛。”说完,他就拉着我往校门里走,我心一紧,没反抗的跟了上去。心里,一只麋鹿低俯下身,准备好了起跃的准备工作。

这是我第一次想对女生表白,因为以她的成绩,去读好的学校是绰绰有余的。而我,却很差劲。只能投报专注于技能的学习,我对漫画很有兴趣,之后想走的路,也是跟画画有关。

进到教学楼下,污秽的水浆从楼梯上坠下,炸成了一朵朵只有三秒钟生命的黑花。他望了望楼上忙碌的景象,然后对我说:“她是不是在大扫除啊?”

我摇了摇头,不肯定的说:“不知道,可能是吧。”

他哦了一声,然后说:“你去操场好了,我去看看她在不在。在的话我就把她叫下去。”他是个很爽快,并且不像我一样,是个说并做的人。我只能看着他穿过那些污水,去见我喜欢的女孩,而我,从小就是等待别人的到来。

我走到空旷的操场,只有零星几人在轮流把持着篮球追逐。显得有些凄凉。而在这个时候,也快到期末的升学考试,很多人都早早的回到了家,拿起书本认真的复习温读。怎么会像我,一回到家,就是无聊的看漫画,或者看电视,到九点便准时的上床睡觉。到了明天,又是靠着发呆和中二病并舞,在头脑里,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拿着一把铁剑,挥舞地搏命。

三分钟后,她真的出现了。她不是长的很漂亮的那种,身材一般,不高不矮。可是,她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还有一股热情的矜持。

“嗨。”我对她打了个招呼,身后跟上了两人,一个是我的朋友,他看了我一眼,就贱笑了一声走了。而另一个,不用说,应该是她的支援团员了吧。

她很好动,并没有认真的看我,而是走来走去。然后问我:“你有什么事嘛?”我红了脸,字已经到了鼻腔,却比咽下一根辣椒还困难。

我挠了挠头,不清不楚的问:“呵呵,最近过的好吗?”

她瞄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余光里,是她踹飞一块石子的小腿。

“娘娘腔。”她的声音有些梗硬,如被踢走的石子砸进了我的心里,掉到了我尊严的旁边。

我头一热,正要说时,一只黄色的狗狗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走了过来。身上有些掉毛,是只半秃的杂种狗,我家附近有很多。

她突然扑了上去,用脚夹住了狗的身躯。而狗没有反抗,只是试图想要离开。这是对我的暗示?我心里打起了山鼓。然后,我借着话题说:“原来你喜欢狗啊。”

可她却对我说:“不是啊,它这么脏。”然后,放开了那只可怜的狗狗,还用脚轻踢在了它的身上,“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还有人在等我呢。”

我没听出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真的不想放弃,我大喊:“你说,我有机会吗?”我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这样说的话,就跟明说没两样了。

“没机会。”她转过身,对我说完后,就走了。她真的走了。

女生一般说的话都有很多种意思,难道这是让我去追?我想起了很多在电视剧里看见的情节作了一个简单的推演,脚下不自觉的追了过去。可是我没有看见她的背影,而是我的那个朋友像是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向我走了过来。

“说完了?”他问我,而他脸上的笑容对我而言却是很是危险的信号。

“额,算吧,对了,你看见她了吗?可能是让我去找她也说不定呢?”我不想在朋友面前丢脸,装作寻找失散的情侣的样子到处看。

“别找了。”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说的话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麻木疼痛,“我刚去问了,她有男朋友了。”

那晚,我一夜未眠。

窗外的雨没预兆的下了起来,雨很大,打湿了我的枕头。我冷静的分析了她说的话。有人等她,就是说她已经有人了吗?我还以为是她的好朋友。这么脏,是在说我有很多东西没有看清吗?娘娘腔,这是在说我以前很内向,而她的态度,明显很讨厌这样的人。没希望,原来她找就知道我喜欢她,所以才能这么快的就回答我吗?

其他一切我都不在乎,只是,我听出了她对我的评价:你很娘,像人妖,变态,令人恶心,没有骨气......

即使再喜欢她,我的心里也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痂。

不是的,不是的!

我只是缺少了对人的关注,不会怎么说话,我不想像那些吊儿郎当的人一样对人粗鲁。我不是娘,只是......单纯。

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

后来,我到了北城读书。在这里,我遇见了曾经小时候的玩伴,那时候我单纯的像个姑娘,总是被她欺负,她也不懂,只有我自己才能懂,其实,我心里也有一匹骄傲的狼。

初三毕业后我就决定了要抛弃曾经的自己,我不想再让人对我的尊严做出践踏的行为,我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捍卫。而不是像曾经那样什么东西都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寒假一个月里,我去母亲店里打工。店里生意的萧条令我有很多的时间去看书,而我母亲,也有了时间,做看店以外的其它事情。就是教训我。

父亲是个不靠谱的人,早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为把家产都赌光了而跳楼自杀。留下了孤零零的我和母亲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生活。

那时候我很容易开心。一个糖果,一次外出,一个微笑,一张新床,一个鼓励,一个新书包,一些新知识,一些新朋友,一些小错误,老师的表扬,朋友的扶持,还有...对女性的爱慕......

现在呢?

我讨厌迟到的人,我讨厌多余的工作,我讨厌路人冰冷的嘴脸,我讨厌隔壁店对我们家的冷嘲热讽,我讨厌看着母亲辛苦打拼的身躯渐渐变的弯曲,我讨厌这个城市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污气,我讨厌那些城管,我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我讨厌金钱的力量,我讨厌有利益的帮助,我讨厌欺负小学生的校长,我讨厌路上**的女人,我讨厌政府里无能到正在腐烂的臭虫......

不过,我更讨厌别人说我是娘娘腔。

所以,我既然放弃了原来的自己而选择了好好活着,就代表了,我对以前的一切都说了NO!我想要的是新的开始。

而当梁月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有些犹豫。是恢复曾经童年时一起友好的关系?希望她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个奶里奶气的我。还是重新开始互相认识?可是这样不是自己在说:你骗自己干什么?

当她说记得小时候的我的时候,我有些吃惊。不是她的记忆力,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是很好了吗?而是她对朋友的记忆是那么的难忘,曾几何时,我竟然忘记了这个经常欺负我的玩伴?

我独自走了母亲的饭店,即使是店里只有两个客人,但母亲还是很热情的烧好了菜,送到了桌上。我看了看隔壁,已经坐满了人,长的很漂亮的女店主还对我笑了笑,我尴尬的回笑了一下,这是明显的嘲笑?

而看到我妈“雇”来的保镖时,我真是无语的摇着头走了进去。

他叫阿华,是个轻度智障。话虽然能说好,却长得十分的不尽人意。虽然他的父母对他在他们死后还能不能活下去很是担忧,但是在母亲“热情”的邀请下,他被雇到了我店里,做起了保安。别说,他的力气确实很大,有次店里来了个小混混,吃完了还要收保护费,当时阿华就把他抓起来丢出了四五米远,骨头是没摔到,却晕过去了十多分钟,要不是母亲护着十多分钟里,那小混混的骨头估计都得被阿华打成瘫痪。也就那次,使得我家的店里人流渐渐少了。

不过我对阿华是很放心的,因为他很单纯,认为只要我们受欺负就是别人的错,二话不说就是肢体语言。而对今天到我家店里的客人,我对他们真的是很佩服,除了阿华的父母和我家很熟悉的人才敢到店里,今天到多出了几个新面孔。

老妈招呼完客人后,就甩着臃肿的身体十分“妩媚”的向我扭来,我倒没什么,只是吓的身后的客人喷了对方一脸的米饭......

晚上收工了,老妈叫我先回去,可是我没骑车,说想跟她一起走,就先让阿华离开了。阿华走前还对我笑,还好我吃的不是很饱......

老妈坐在椅子上算账,吃着剩下来干净的烧豆。我收拾完后,走到了母亲身边,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烧豆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拿起了一颗,看了看。上面明显有些虫洞,我又看了其它的,都有好些是这样的。我整盆端了起来,而老妈也知道了我发现她的秘密而看着我,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吃这些过期的东西?”又看了看母亲臃肿却不健康的肤色,心里有些焦虑,“你吃多久了?”

“就几天,这些丢了怪可惜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母亲才会对我低头。怪不得之前一道收摊的时候就让我先回家,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抓起了一把豆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生硬而且有些苦涩。母亲把盆夺了过去,重重的丢在了地上,拿出水让我漱口,我转过脸,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以后回家吃饭。”我说完,拿起地上的盆子放到洗漱池后,就离开了这里。我怕自己忍不住,在母亲面前哭出来。她很放心我的原因,就是认为我已经成熟了。其实,我也只是个外表成熟,其实心里还是一直想要被爱的小鬼而已。只是,那种感觉早在很久以前就对我说了再见。

我回到了家,今天的日记,有些难写。

我的故事写的很短,经济而且方便自己的时间。写完了有些累,这些故事百分之八十都是我自己的真实故事写过来的。但是有一点,我爸没挂,我家没店,我妈不胖。至于之前的表白戏,却是百分百的真实。

谢谢你的关注,我叫夏一本,是名预备漫画家。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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