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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死鬼二

  • 野鬼
  • 知夜以晓白
  • 2022-09-10 00:46
野鬼

  

两列衙差肃然站立,左边是原告沈员外,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一脸刻薄相,他看着右边被麻绳捆束着的年轻男人,三角眼阴沉沉的不知在算计些什么。

孙回:“原告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沈员外旁边一个老仆人站了出来。

“小人是沈员外府上的管家,我家老爷在街上对刘小姐一见钟情,思念得是夜不能寐啊,特派小人到刘府上提亲。刘老爷欢喜得很,当时小人也问了刘小姐意愿了的,刘小姐是应了的。谁知这无赖黄三竟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刘小姐,还挑唆刘小姐与他私奔!”

黄三啐了他一口,怒道:“去你的!颠倒黑白!阿兰分明不愿嫁入沈府,是那两个见钱眼开的老东西应下的!”

“诬蔑!这县里谁人不知你与我家老爷有嫌隙!你是见不得我家老爷好,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刘小姐迫她改口!”

“呵!你家老爷好?要娶阿兰做他第十六个妾的好?!我呸!”

孙回一拍惊堂木。

“行了行了,吵什么!不得扰乱公堂秩序。”

“原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无了,大人。”

“那被告,你说。”

“我与阿兰自幼相识,互相倾慕,我爹也早与她父母说好,等阿兰十六岁出阁,我便娶她过门。谁知这沈员外在街上见了阿兰之后对她见色起意!硬要纳她做妾!刘氏夫妇那两个老东西本就对阿兰不上心,看到沈员外送来的聘礼后见钱眼开,自作主张应下了!阿兰她反抗不成反被锁进柴房,她翻窗出来求我带她走,谁知沈员外早让人在渡头等着了!阿兰被带了回去,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也被捆了。”

“嗯,口说无凭,传证人吧。”

不多时,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妇和一位年过半百的木匠上来了,木匠站到黄三那边,那对夫妇站到沈员外那边。夫妇即是刘氏夫妇,木匠是黄三他爹。

“原告证人何在?”

刘氏夫妇站了出来,“禀告大人,小人即是原告证人。”

“嗯,你们所证何事?”

刘老爹:“沈老爷确实与我们订下阿兰的亲事,阿兰当时也在场,点头应下了的。倒是黄三曾多次骚扰阿兰,阿兰与他私奔也是被他胁迫的。若不跟他走,他便要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更何况阿兰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反抗得了一个成年男人呢?咱夫妇俩不识字,特地请了私塾的李夫子写下阿兰的口供。”

刘老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还有阿兰的指印,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望县令大人明鉴。”

刘老爹将纸呈上去,孙回装模作样看了几眼, “嗯。”

黄三怒不可遏,“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还有良心吗!卖女求荣的畜生!枉亏阿兰尽心尽力侍奉你们那么多年!你们配做人父母吗!”

刘氏夫妇面无表情,一个女儿而已,反正早晚都要嫁出去的,沈员外给的聘礼足够他们安度余生。再者她搭上沈家这条大船,以后生活也不用愁了。他们不用种田了,那蠢丫头也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又什么不好的?她还得感谢他们呢,让她嫁了好人家。

孙回拍了一下惊堂木,“安静!被告证人你所证何事?”

黄木匠这才站了出来,“大人,草民在我儿十五时就到刘家提了亲事,和刘氏夫妇商量好了,等阿兰姑娘十六岁出阁便明媒正娶她过门。当时商定好了彩礼是两个金元宝外加一整套黄花梨木家具,他们当时是答应了的,这事儿他们邻里都知道。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望大人明察。”

“可有证据?”

“回大人,没有,是口头约定的。”

“可有证人?”

“有。”

“传证人。”

又有五个农人上来,其中一个较年长的站出来做代表。

徐老爹:“禀县令大人,草民是这刘氏夫妇的邻居,黄木匠所说句句属实。当年黄木匠上刘家提亲时我们都看到了,刘氏夫妇还向我们炫耀,整个县都知道了。”

“刘氏夫妇,此事当真?”

刘氏夫妇仍是不慌,“禀大人,当真,这事儿确实是我们不道义,可是我们也是为了阿兰着想啊。县里谁都知道黄三是个无赖,不学无术还有斗殴前科,让阿兰嫁给这样的人,我们怎能放心?唉,阿兰还是个孩子啊,喜欢对她好的人再正常不过了,可谁能保证黄三会一直对她好呢?我们也是为了阿兰好才反悔的,望大人能体谅草民这爱子之心啊。”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却着实把知情人恶心个透顶。

黄三:“我呸!你们这两个老畜生!真爱孩子的话回让阿兰一个姑娘十二岁就上街摆粥摊吗!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你们花得心安理得,却连为她买件新衣服都不肯!真特么恶心!”

孙回拍了惊堂木,“行了!都安静!”

这时师爷进来了,凑到孙回耳边耳语,“黄木匠给了三十金,求保他儿子一命,并且保证出了衙门他会带着他儿子走得远远的。”

孙回点了下头,表示答应了,师爷退了下去。

“本官宣判,刘氏之女阿兰应嫁入沈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沈员外是正式下聘,先前黄家与刘家的口头约定便算不得数。黄家小子与刘氏之女私奔不成,念你二人情义有理,特判黄三无罪释放,如此,退堂!”

孙回的惊堂木还未拍下,被黄三抢先骂得狗血淋头。

“我呸,腐儒书生披上官服也掩不了你那穷酸性子!十几年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为官不仁不义!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么!三年前你诱骗安家小姐搭上了安家的船,才得了银钱入京,进京后又搭上另一家富庶小姐,回过头来便将安家小姐弃如敝履!你明知道安家小姐为你闹绝食自杀,安家多次差人请你回来看她一眼你都不愿!安家小姐为你而死,你现在住在安宅里就不怕她的鬼魂来找你索命吗!”

早见到师爷在他耳旁耳语,黄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满腔怒气升腾,将孙回做的腌臜事全抖落了出来。

孙回又惊又怒,猛拍案桌,“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东西掌嘴!”

立时有几个衙差上前,制住黄三,“啪”一下将黄三扇得嘴角冒血,堵住了更多未出口的话。未有丝毫停顿,衙差掌起嘴来毫不留情,用力之至,只几下黄三的嘴肿得老高了。

本来沉稳的黄木匠终于忍不住了,“大人!”

孙回睨他一眼,“本官不会将他打死,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直到黄三被打得头晕眼花,快要支撑不住晕了,孙回才让人停下。

“退堂!”

不再管底下噤若寒蝉的众人和瘫倒在地死狗一样的黄三,孙回一甩衣袖自顾自下去了。

回到府中,孙回仍难消心中怒气,狠狠砸碎了几个茶杯。

“哼!我不仁不义?还不是那个女人太蠢!居然妄想一世一双人,还以此要挟我!这种蠢女人死了活该!”

孙回费了一番功夫平息怒气,换上常服让下人备好礼准备去拜访沈员外,没弄死黄三这件事要是没给沈员外一个交代,他在这个位置上可坐不了多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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