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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和她的相遇⑴

魔女物语

  

“魔女的一天由清晨的一杯红茶开始。”老师常把这话挂嘴边。

老师是个狂热的红茶党(不过根据我的观察,重点或许还在于加进红茶的白兰地)[注1],即使身在战场,也绝不向泥水(咖啡)妥协。作为老师唯一的弟子,我继承了关于红茶的信仰。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早晨必须来一杯红茶的习惯。否则之后一整天,始终会觉得心里有疙瘩。不过我会选择在红茶里加果酱,而不是白兰地。

我是一名魔女,本来的名子已经忘记了,现在叫做法奈儿。当然这只是代号。一个魔女的真实姓名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假设万一被谁知道了,那么非常遗憾,我只能根据传统将对方灭口。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里。因为长着一头白发差点被村民当成灾厄之子杀害。幸好老师正巧路过,把还是幼女的我带走了。老师也有着一头又长又亮的会让人联想起冰雪的白发。据说这是稀世魔女的象征,只有那些血液里天然充满魔法因子的人才能拥有。不过老师并不喜欢这种说法,反而经常吐槽“单纯是副作用而已”。

我打心眼赞同老师的看法。因为白发虽然发看起来很帅气,但是终究显得有些不好相处。一般女孩的黑发红发金发等等都好让我羡慕。我猜老师终究也是个女孩子,因此喜欢漂亮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

老师决定收养我以后,便结束了在大陆上的流浪,回到了我现在所住的这座塔。大概是把我当成了结束旅行的纪念物,所以老师替我起了个FINAL(法奈尔)这样的代号。等稍大一点,我便开始跟着老师开始魔女的修行,之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魔女。虽然我不曾有过其他进路选择,但是选择成为魔女,对此我毫无不满:因为魔女现在可是范塔西大陆上女孩子最想当的职业里排名TOP3。

魔女是份终生制职业,不用担心因为不景气而遭到裁员。除了老师以外,没有上司的存在。魔女界里的师生关系也不象一般社会那么严苛,基本属于亦师亦友的关系。上班时间更是弹性制的,完全自行安排。而最重要的是只要当上魔女就绝对不会缺钱花……当然再这些以外还有各种不方便公开说的好处。

在这片大陆上,魔女代表着智慧和力量。一个国家的实力取决于这个国家的魔法水平:一个新的战略级魔法足以改变整个战局;一个战术级魔法上的小革新,便足以一段时期内在战场上占据优势;更不要说象老师这样魔女里的武斗派,如果直接参战,一个人顶得上十个师团。而一个国家魔法水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多少魔女愿意在这个国家定居。因此从公国到帝国,大大小小的世俗政权都会拼命开出优厚的条件招揽魔女在本国领土上定居,并且大把的拿出钱来赞助魔女的研究。

这样的好事当然会招来嫉妒,比如教会就把魔女视做眼中钉肉中刺。

有人群就会有宗教。如果有人能豪言不需要“光”,那么一定是因为他活得太幸福[注2]。此外的绝大多数人类都不得不用希望和信仰来麻醉自己,不然就会痛苦得活不下去。范塔西大陆上最主要的宗教是崇拜the god(唯一真神/至高之神)的科洛斯教。传说很久以前曾经有位the god的圣者被世俗政权钉死在十字架(cross)上,之后还上演了复活的奇迹戏码。所以这个教派把十字架当成了神圣的标识,也因此通称为科洛斯教。

虽然这一派是相当排他的一元论宗教,但是诸神并没有远离范塔西大陆。因此科洛斯教虽然一家独大,却也无法彻底排除异教。信奉大地母神、自然女神乃至战神等等的宗教依然可以公开活动,只不过是名义上归属在以科洛斯教为权威的善神阵营里就是了。而邪神的宗教,只要不过于招摇的公开活动,科洛斯教也不敢轻易冒着遭遇对方圣者的风险去招惹对方。

魔女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同时对世俗政权也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一点让教会感到了威胁。而魔女界奉行信仰自由,信所谓邪神的魔女也不在少数。因此不存在招安的可能。于是科洛斯教发动了名为“魔女审判”的战争。不过由于世俗政权的不配合,以及旨在团结互助的魔女协会的诞生,教会很快便不得不放弃了正面对抗的打算。最后双方签定了和平协议。

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协议签属的时候,据说老师还是学徒而已。到我这个时代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是魔女而受到迫害。因此魔女成为令人羡慕的完美职业。

当然魔女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这既需要天赋,也需要和另一位魔女的缘分。我十六岁通过了检定考,成为一名正式的魔女。然而那之后不久,老师又突然跑出去旅行了。只留下了一封信,交代我好好看家。

为什么突然又要去旅行呢?这样一来我真不知道这个人当初替我起名为法奈儿是为什么了。而且老师为什么没有带上我一起呢?关于这一点我有些不甘心。不过既然老师吩咐了,那么我当然只有认真执行。 于是我每天检查药草的生长情况,观察孵化中的龙蛋凤凰蛋们的状态,记录根据纪录显示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的不间断实验的数据等……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冥想。

冥想是魔女重要的修行手段。冥想时,魔女在精神世界锻炼精神力、研究魔法、学习知识,同时使自己的身体进入一种绝对睡眠状态,借此减缓自己身体里的时间流动。这也是魔女能够青春长驻的重要原因。

从那以后又过了好几年,老师一走了知,音信全无。塔内事务一切正常。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冥想。所以我的实际年龄大概还只有17岁。一个17岁的少女虽然不会讨厌平静安逸的生活,但终究有时候也会觉得区别只有早晨的红茶配什么果酱不同有些无聊,在内心深处渴望着能发生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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