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了艾特瓦尔的秘密。她并不是慢慢变老，反而是越变越小的类型。用了差不多一年才注意到这一点，我未免有些迟钝。但是即使如此，我并没有追问。因为老师曾经教导我，追问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事。当无意触碰到她人的秘密时，就该按着老师的教诲一笑而过。
出生，成长，衰老，死亡……这是神所创造的一般生物的道路。不过人造人既然是背德的禁忌，那么就算是倒着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魔女的时间流动也比一般人类要慢很多很多，没有称别人是怪物的立场。
不过真正的原因或许是那一天我的心很乱。艾特瓦尔的脸就在我的面前。她闭上了眼睛，等着我亲回去。既然闭上了眼睛，那么意思就是随便亲哪里都可以吧。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只是亲亲脸颊。虽然因为不甘心，于是又多亲了两下。
我大概是在害怕。事实上不管前方是幸福还是不幸，人之子都会感到害怕。因为人在心底真正害怕的其实是未知。对于我而言，唯一曾经拥有过亲密关系的对象，只有老师一个而已。老师不仅仅是我的老师，同时也是我的保护者，是我的母亲一般的人物。虽然她本人虽然不讨厌小时候的我叫她妈妈，但等我稍大一点以后还是更希望我叫她姐姐。
我所期待的更平等更亲切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虽然我知道一般而言作为答案的那个字，但是却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因为这就好比测不准原理。当你尝试思考那是种什么感情时，那种感情或许已经改变了。我不由感慨即使魔女能做到天地明察，但在搞清人心这件事上（尤其是自己的）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如果那时候多在意一点，我们的未来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这是无聊的假设。魔女的本质虽然是解析世界的道理，然后将各种力量为己所用。但是老师不止一次教诲过，魔女不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所以不要妄想能够超越命运。
“那么作为一个魔女，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命运呢？”我曾经这样反问老师。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不管是燃烧也好，挣扎也罢，不知是狂是愚，惟有一路向前奔驰……为了某一天回想起来时，能够自言自语，我于青春无悔！”老师给出了这样一个玄虚而取巧的答案。这背后或许是关于老师的过去的故事。不过为了变成一个好女人，只要老师不说，那我就不会去追问。[注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