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在摄影棚里待了几个小时后，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运作方式。
起码她可以在更换道具的时候马上找准自己的位置，不会成为挡路的那个人。
跟着FIVE’S退场进场也变得自然的多了。
虽然她是习惯了，但频繁的跟进跟出，不免让观众席的粉丝们在意起了她。
顾青也很快的就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拷问。
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粉丝团当中有一些敏感的女生偷瞄着自己窃窃私语了起来。
应该……
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不能无视女人的直觉。
更不能小看女人对女人的敌意！
顾青一点点地缩到了其他工作人员的后面。
好不容易才刚适应在FIVE'S和工作人员身边走动，又因为观众席而被束缚了手脚。
自己……
是不是跟太勤了？
自己是不是因为FIVE’S的和善，而变得不知分寸了？
自己的工作计划……
其实真该好好想一想的……
可是该怎么想？
切入点在哪儿？
这跟自己在查资料家码字写书……
真的很不一样。
……
“你在干什么？”
顾青的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与整个摄影棚欢乐的氛围反差过大，让她吓得都僵住了。
——因为她还以为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而被人给盯上了。
“……责编，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人正是负责顾青网络作品的编辑，卫涵。
“刚从马记者那里知道，你今天就开始上班了？没想到你还挺勤快。”
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行吗？约好的日子本来就是这一天吧。”
“也好，给你的时间原本也不是很充足，三个月取材之后，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如果赶不上截稿日，这几个月就会变成白费。”
……原来是过来施加压力的。
“知道了知道了……”
顾青一如既往敷衍的回答。
都不知道叨叨过几遍了……
再不记得，我的脑子还能用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想好怎么入手吧，那么，两天后再把大纲给我。”
……那么？
没想好和两天后。
前后这两句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顺理承接的句子吧！
这个“那么”是怎么来的？！
比电视台的规矩更可怕的……
——原来是你的责任编辑。
“我请你吃午饭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谈。”
“午饭？但是这里还没结束……”
“你该不会想跟他们一起吃吧。”
额……
顾青虽然没这么想过，只是觉得应该跟的有始有终。
不过被卫涵这么一说，她倒不好意思留下了。
“我没那样想。”
“你的时间是可以自由安排的，还是说……你想24小时都跟在他们身边？”
！
……顾青用鄙视的眼神盯着卫涵。
他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以此来激发自己的灵感吗？
快不要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他们之后还会有分开的各自活动，这之中，你……最想跟在他们哪一个人身边？”
顾青终于忍不住从盯变成了瞪。
“你是觉得……我的工作是跟踪狂吗？”
……
异曲同工吧。
这么想着的卫涵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口，因为他怕顾青会忍不住爆发。
起码不能在这个机器正在运转的地方。
“走吧，去聊聊你的工作。”
真是我行我素的人……
“但是，不用跟他们打招呼吗，这样不是很不礼貌？”
虽然自己的工作是自由行走的。
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
虽然自己也让他们不要在意自己存在……
但是……
“你又不是他们的朋友，而且他们在这圈子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质是怎么样的吗，快走了，我没什么时间。”
卫涵直接把顾青推出了摄影棚。
因为他觉得他要是不动手，这个眼神犹豫的人是绝不会在录制结束前离开的。
……
在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不知道的……
还以为这两人是在约会呢。
但是对话的内容一听就知道不是了。
“可以点很贵的牛排吗？”
顾青翻看着菜单问道。
“只要你能保证可以写出卖座的书。”
！
……
然后，顾青就点了店里最贵的牛排。
——因为她感觉错过这一次，下次就逮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吧。”
“嗯。”
你什么时候不是直说的？
顾青边切牛排边听着，因为卫涵在她对面就是这么做的。
就像吃饭是正事，只是抽个空跟她说话一样。
“书的事，你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始，还是打算把那五个人的事原原本本的写出来？”
……卫涵正中了顾青的其中一个想法。
还是可能性最大的那个。
“如果你是那么打算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换个方向。因为现在关于他们的纪录片，官方的非官方的到处都是，影像记录已经很经典了，别人放着画面不堪，特意来看你的文字。”
……
“是啊，那你们为什么还同意这个提案？”
顾青被卫涵说的立马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给作家像风筝一样放上天的信心收线的工作，就是责编的任务。
不然不知道天马行空到什么外太空去了。
毕竟想象不能全靠空想。
开始的方向要是错了，之后只能是离目标越来越远。
该听的时候还是要听……
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听……
但这是工作！
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
“总部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网站这边是觉得，你有身为作者的感性，说不定能从一个新的角度，带读者重新解读那五个人。”
新的角度。
定位……
要搞这么宏大么……
这个“新”的定义……
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在公众眼里活动了十五年了，还能有什么“新”的？
“听懂了吗？虽然不能像你之前写得那样天马行空，但对你来说也不算难事吧。”
“没听懂，不一样的新角度是什么？”
突然急迫起来的顾青向责编要起了标准答案来。
“这就要看两天后，你给我的大纲是什么了。”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顾青狠狠咬下最后一口牛排！
“知道了！”
“另外，关于你稿子的任何内容，都不要给马记者那边。”
“为什么？”
“一，她有自己的专题报道，没有时间顾及你，二，因为她是记者。”
……
卫涵说的语气中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
顾青还以为马明美跟自己是同一个阵营的呢。
“不知道你对她在新闻界的活跃程度了解多少，我只给你一句忠告，别太信任她……应该是不要轻信这个圈子的任何人。”
……顾青没有应答。
因为在卫涵提醒她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要防着谁。
但听他说了之后，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