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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 二十二

向日葵淤泥

  

在短暂的交流与沟通之后,K与小晴也终于算是相互认识了一番,能够互相开着玩笑。

不过小晴在见面时的那一句话,还是把K给逗弄的娇羞不已,满脸红云。

现在,要去哪里呢?

不过在此之前,首先得把手中的这些小家伙们给寻个好去处。

“太多了,要不放掉吧。”

我揉了揉怀中的水袋,几条金鱼在里面显得过于拥挤,它们的体态也随着水袋的形状而一齐变化。

“放到哪里呢?”

K眨巴着眼,舔舐了一口棉花糖,然后向四周看去,眼里冒出了淡淡的疑惑。

“放在那条人工小溪里面吧,小晴经常看见有人往里面放鱼的。”

小晴指着那条连着池子的小溪说道。

“要不然放到广场中心的那个大喷泉里也行。”

我们顺着小晴手所指向的小溪处看,果然在一片微绿的溪水里看见一抹抹游弋着的色彩。

我领着小晴和K往小溪处走去,然后把袋子给了K。

“把这些都放了吧,我们只养那条文鱼就行了……如果实在舍不得,留下一条也可以。”

但最后,K还是解开袋子,把鱼顺着水倒了出来。

那一条弯弯的水柱在阳光下浇在小溪里,四溅开的水珠映照的太阳的光辉,折射出彷如宝石般的斑斓。

放生掉那些鱼后,K就一直蹲在小溪边,时不时用手进入水中,搅和着水底的泥沙,偶尔翻开石头与碎瓦,看看里面到底还藏着些什么小东西。

“姐姐,别难过嘛,小晴下次可以带你来这边看金鱼的。”

小晴也蹲下去,和K一同翻瓦片、摸石头,看水里的鱼虾游过她们的手边。

“我不是难过啦。我只是觉得花钱钓来的鱼,要是就这么放生了,怪可惜的。”

K摇摇头,站起身来,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双手捧着一洼溪水,铺在那些被太阳晒得干干的石头上。

“7,以后呢,你能陪我来看这些金鱼嘛?等明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

这让我怎么回答呢?毕竟,我的人生也只剩下一个月左右了。我想要拒绝,但又怕伤了她的心。她此刻的眼睛是多么亮闪闪的啊,我忍不住想要去同意她的要求,和她一起展望明年春日的光景。但理智却又和我说,不行,你已经决定好要去做某些事了。

“你想吃糖葫芦嘛?”

我想引开话题——我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缠。

但是这样的话术实在是太过于低劣了。

果然,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K就站起身,背对着我,不让我看到她的面容。

心里有些难受,还有些胸闷,总之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是……

“不是的。”

我开始反驳起我之前所说过的话。

“假如,我是说假如的话,明年……”

假如,假如什么来着。我不善言表,头脑也不甚聪明,实在说不出什么补救的话来。

我感觉到我腰间的软肉被人轻轻戳了两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小晴。

她拿着花篮在我身边小声私语,完事了之后就拍拍我的肩膀,用力地把我往K的方向一推,然后靠着反作用力向后滑走。

我在心中默默感谢小晴,并答应她要吃一次必胜客的要求。

听了小晴的话,我的内心感到了通透,很不可思议的,在以前一些若有若无的东西就这么消失掉了,难以解释的事情也就这么被解开了,浑身感觉到了有一种仿若浮云般的轻快与激动,于是我现在知道自己内心想的是什么。

也知道该如何去补救。

我从花篮子里选出几支花来,准备讲它们送给K。

黑玫瑰——我将它放在了K的耳朵上,黑玫瑰的花瓣有几片微微蹭入K的鬓角。妖艳的花朵衬托出K的妩媚。

向日葵——我讲她放入K的怀中,并使它紧紧抱着K的脸颊。金色的花盘浮现出K的笑容。

芥菜花——我将它们一一送入K那头长而软的青丝里。点点的小花装点着她的青涩。

我从正面抱住了K,希望她能体会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

怎么办?是那样的吗?假如现在说出来,是不是显得我过于轻浮?我刚刚还拒绝了她。

混乱的思绪又一次充满了我的大脑。此刻有一种新的烦恼产生了,但好在它没有纠缠我太久。

“我喜欢你……”

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我身前的那个女孩儿,极力地想向她诉说着我复杂而又慌乱的情感。

此时太阳接近地平线。

黄昏的阳光落在我和K的身上,在我们之间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天边的云霞驶过了我们的头顶,让身边的小溪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秋日暖阳的黄昏已经怀中女孩儿的存在。

有些湿濡,她温热的呼吸拍打在我的胸口上;晚风渐起,长长的头发上有着薰衣草的清香;落日余晖;太阳把光芒撒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成为一对在黄昏中耀闪着的金斑。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处,恶狠狠地呼吸了一大口带着向日葵芬芳的空气。

我感受到了,那颗小小的心脏跳的厉害。

“其实我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相处几天罢了,但是头脑可是一直混混沌沌的。只要是关于你的事,你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让我迷醉。在你的身边,我连话都讲不清楚;脸总是热热的,红红的。或许……我也是这样吧。就如同你喜欢上我一样,我也喜欢上了你。”

她的语调温和而又平静,似乎她对这件事已经思考过许久了。

一直蝙蝠突然从远处的地平线下飞了出来。这时候,星星已经躲开了太阳,慢悠悠地升起来了。它们眼一眨一眨地,有一种温情从中流露。

我发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于是我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回了家。

……过量的幸福把我冲进了另一个漩涡。

但是,管它呢。现在只要好好享受这一片刻的温柔变好了。

……

在一路上,我和K谈了很多。

比如明天的早饭,比如我们的名字,比如怎么把一篮子花给编制成一顶冠冕。

比如,计算一下这一篮子花的价格。

我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喜欢上我的。

……

我们的家离着不远,更何况还有路灯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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