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在雨棚下开了伞。
我给那位姑娘买的早饭是白粥和糍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样的食物。
现在外面的天色还是很暗，但是比早些时候要稍微亮些了。我觉得，或许是天空在逐渐放晴，就算雨又急又大，可它总是要停下来的。
我的打算是去最近的商店里买些易储藏的的食品，为公寓里多出来的一个人做点准备。
当然，也是为了之后的几日不出公寓做打算。
天启预报显示未来几天都是雨天，再不济，也是雨转阴。
日子难过，人操劳，生活真是困难。
不过所幸，这样的生活也只是持续一月罢了，我很快就要和这样的日子说上一句这样的话。
再也不见。
这时候，我已经买完了自己所需要的商品准备付款了。
但是这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小莫，早啊。"
是我的前老板。
"早，老板。"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顶这个鸡窝头，一双原本漂亮的眼睛浮肿不堪，挂着一对大大的眼袋，一大丛亚麻色随着他不断晃动的脑袋在跃动，手里握着块手机，里面传出嬉笑的少女声，发出缤纷的色彩。
看来他昨天还是熬夜了，一眼看上去就给我一种很不精神的印象。
"有几天没有看见过你了呢。"
老板双手捧着手机，手指不断在屏幕上滑动着，发出奇怪的声音。
"辞职了嘛，而且最近都待在家里。"
工作人员正在结算我前面那位客人的付款金额，因为前位客人买的东西还挺多的，工作人员完成结算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也能趁此空挡，和老板聊聊天。
想问问杨旭升现在的状态，但是我决定还是从老板身上找话题。
"老板，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老板在滑动着屏幕的双手中抽出了一只，向我挥了挥手，但是没有抬头，眼睛还是盯着屏幕。
"你知道的，我是天天熬夜的。最近喜欢的游戏开了活动，就更没时间睡了。"
他抬头，眼睛直视着我的脸。
"我不是你的老板了……小杨最近过得挺好的。"
啊，意图被发现了啊，我点点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微小。
"别对着我，你的表情很吓人的。"
老板的头又重新低了下去。
"你不在的那几天，一开始小杨整天魂不守舍的，就好像离开了你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已经预计到那样的发展了，但老板说杨旭升最近过得还行，我想听他的转折点。
"然后呢，我们店里不是来了一个新的女员工嘛——你见过她的，你还拜托了她照顾小杨。"
我点点头，是有这么一件事的。
我没有回话，老板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我到底有没有听，只是接着说下去。
"那个孩子，也就是小李一直在安慰小杨呢。小杨也在她的安慰下，振作起来了。然后呢，因为小李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白白净净的，漂亮的就像是一个娃娃一样，又因为一直在帮助和安慰小杨，所以小杨就喜欢上她了。"
有种童话般的感觉。
"所以说，你现在不用担心他了。"
放心了。
"那么你呢，最近怎么样了？"
老板关掉了手机，抬起头看了看我手上提的那些商品，把手机装进了裤袋里。
"啊，手机关机了。"
"下次出门记得把电充满。"
我假装没有看见是他自己把手机给关掉的。
"现在我就一个人独居在家，每天看书，浇花，听音乐，做一个幸福的人，感觉过的还是挺轻松的。"
"那我就假装没有看到你的黑眼圈好了。"
老板打趣我道。
"那把大提琴怎么样了。"
"学不会，可能和心情有关吧。没怎么用，收藏起来了，但是保养的很好。"
老板这么一问，心中突然有了浓浓的愧疚，那样一把好琴却跟了我这么一位主人。我也不曾让她流露出动情的话语，只是让她孤零零的放在了卧室里。
"反正也只是朋友送我的……从你的眼神看，你很爱她。"
……
那样美的她，只要勾动琴弦，拉动琴弓，就能走出美妙音符，唱出动人音乐的她，我怎么会不爱呢。
只是我没有能力回应她的期许罢了。
"先生，打扰一下，到您了。"
耳边想起服务员的声音，才把我从思绪里拉回现实。
"先生，您没事吧？"
现在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
"没事没事，小杨经常这样。"
我没有说话，但是我的老板却替我开口，安慰了服务员。
"好了，走之前想问一下你的住址。"
老板走过来撞了我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
"?"
"是小杨。他让我问你的，他说三年多了还是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怕和你辞职一样一声不吭的就要跑路，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老板解释道。
"他还说等追到了吊粒后，就带她来看你哦，说是炫耀还是什么的。"
老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向上扬起，整个人都看起来迷糊了不少。
"真年轻啊，到时候一定很有趣。"
好了，拿手机刷完之后就能走了。
我提着左手提着一大袋食品，右手却只是拿着一份早餐。
虽然感觉这次的闲话聊了很久，但实际山海确实是过了几分钟罢了。
我像老板道别之后又去药店里买了一些药品，毕竟现在家里有个发烧的病人，而我自己好像也有一些得病的迹象。
虽然早上起来时没什么感觉，但自从出了商场门时候头就有点晕，喉咙干干的，浑身没力气。
早点回去吧。
……
又做了一回出租车，手上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自己的个人物品都差点拿不下车。
上楼，开门，进屋子。
先是把那些视频放进冰箱，然后去厨房里烧点热水。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用的到。
至于水果就放在门口吧，晚上去慰问一下李奶奶。这几年多亏了她的照顾，而且她还是这栋公寓楼的主人，以便宜的价格租给我这套房子。
于情于礼，我都该去看看她——上次去她公寓里看到了，她家那些水果堆在角落里，皮都起了皱。
把买回来的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它们应该待着的地方后，我拎着早餐，在开卧室门前，先敲了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