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莱和周文婷走进大楼的时候。
果然发现在楼中大堂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像是魂都飞走了的男人。
看面貌和衣着，男人的年纪应该不大。
约莫也就二十对岁左右。
守在这男人身边的，是一个穿着褐色制服的习捕。
他见到胡莱和周文婷进来之后，微微欠身。
胡莱直接摆了摆手，指着长凳上的男人说道：“他就是报案人？”
习捕点头：“对。”
“现在情况如何？”
习捕站直身体，看了一眼男人之后，叹了口气：“很不好，刚才还能说话，现在怎么问他都不开口了。”
胡莱走前一步，说道：“我来试试吧。”
说完，胡莱便蹲下身，平视着男人的双眼。
此时，男人眼神涣散，根本就没有多看胡莱一眼。
“这位兄弟，我是江州府衙门捕快胡莱，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胡莱说完，发现那男人双眼依旧无神的看着前方，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球都没有任何移动。
皱了皱眉后，他又问道：“这位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既然我们捕快都来了，肯定可以护你周全，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说。”
这一次，胡莱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球动了一下。
他乘胜追击，道：“你是几点到这儿的？”
“卯……卯初。”
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极强的颤抖。
“卯初？”
胡莱看着男人，心中想到：这卯初也就是五点，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虽然心有疑问，但是胡莱现在也不可能直接提问。
毕竟这男人好不容易开口了，他可不想再问出什么问题，吓到他，让他又沉默下去。
胡莱点点头，笑道：“我看你年级也不大，平日里做什么的？”
“画……画。在平安街一家喜画坊，帮人画画。”
听着男人的话，胡莱点点头。
这平安街他也知道。
算得上是江州城的婚庆一条街。
喜画坊就有些像是胡莱原生世界的影楼，专门给新人画婚照的地方。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相机，不过大唐的子民还是喜欢让画师帮自己画一幅婚照作为纪念。
“挺好！”
胡莱点点头：“我平时就挺佩服你们这些会画画的人，记得以前去平安街巡街的时候，我还问过你们这行的收入，听说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就能赚个十七八两白银，对吧？”
这一次男人并没有说话。
不过他还是用点头来回应了胡莱的问题。
胡莱又问道：“那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周……周放。”
胡莱道：“周兄，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今天卯初的时候，你来这儿是为什么？虽说现在是夏天，不过卯初的时候，天也都还没亮吧？”
面对胡莱的问题，周放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是来找春霞一起上工的。”
“上工？这么早？”
周放又道：“因为今天辰时中的时候，有……有一对新人要来画婚照，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辰时中，也就是八点。
“春霞是做什么的？”
周放道：“妆娘。”
胡莱仰头：“妆娘？就是给人化妆的？那是你的同事咯？”
周放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次，胡莱也不多问，他站起身，将一直守在身边的习捕拉到身边，走到大堂角落，问道：“这周放是报案人？”
习捕点点头：“对，就是他报的案。”
“几点？”
“午末。”
午末，也就是下午1点。
胡莱挑了挑眉：“春霞就是死者？”
看着习捕点头之后，胡莱问道：“那这个时间对不上啊，周放说他是今天卯初到此的，如果那个时候他就发现了尸体，怎么会等到午末才报案？”
习捕解释道：“胡哥，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们也问过这个问题，周放说他一进春霞家之后，看见春霞……也就是死者的样子，吓晕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立刻打电话报了官。胡哥，你要是看到死者的样子，你可能也会吓一跳。”
胡莱摆了摆手，对着习捕说道：“这些暂且不谈，仵作来了吗？”
习捕点头道：“早来了。”
“他们是否已经检查出了死者的死亡时间？”
习捕摇了摇头头：“还没有！这不就等着你们来吗！那尸体太奇怪了，我们都不敢动。”
听着习捕的话，胡莱又看了看坐在长椅上的周放。
能把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那死者尸体到底是有多恐怖啊？
“行吧，我们现在就上去查看一下现场，这周放你们暂时带回县衙，别放走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习捕点点头：“胡大哥，你可带着面罩？”
胡莱一挑眉：“我们的车上应该有，怎么了？”
习捕说道：“我劝你和周捕头都最好带上吧，案发现场的味……挺冲鼻子的。”
……
当胡莱和周文婷从电梯间里出来之后，立刻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胡莱抬眼望去，发现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大门前，站着一个脸上带着面罩的捕快。
想必那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心中估算了一下距离，电梯离案发现场差不多有十四五米左右。
那难闻的气味也不是尸臭。
毕竟，胡莱来江州府也有四年时间，期间也经受过一些凶杀案。
对于尸臭味，胡莱也算是闻过。
现在楼道中弥漫的臭味，肯定不是尸臭！
胡莱轻轻抽了抽鼻子，对着身边已经戴上面罩的周文婷道：“周捕头，你觉得这味道像什么？”
面罩下的周文婷，瓮声瓮气地说道：“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在哪儿闻到过。”
胡莱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说话间，胡莱也带上了面罩。
两人走到了案发现场的大门前。
对着守在门口的县衙捕快亮出身份牌后，县衙捕快便推开了的房门。
首先映入胡莱眼帘的是两个穿着白色隔离服，后背印着“江州仵作”四个大字的人。
随后……
胡莱的目光便完全被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柜给吸引。
那玻璃柜长宽差不多各有半丈，是一个十分标准的正方形。
吸引胡莱目光的，自然不是这玻璃柜。
而是在这玻璃柜中，竟然漂这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