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柜中装着满满的不知名液体。
胡莱可以肯定，那些液体不是水。
因为它并不是完全透明，而是带着一点淡淡的蓝色。
漂浮在玻璃柜中的是一个女人。
她在淡蓝色液体中睁着双眼。
女人的模样很好看。
即便是现在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可以确定已经死亡。
但是胡莱也能看出她的模样很不错。
然而她的身体……
“呜哇！”
胡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呕吐声。
转过身去，他只看见此时的周文婷扶着墙，不停干呕着。
原来……
是这样啊！
当看见玻璃柜中的女人之后。
胡莱才算明白为什么周放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而楼下那些捕快捕头，又为什么会一直强调现场的恐怖。
“你们先把周捕头带出去缓缓。”
胡莱对着现场的仵作说。
随后，他转过身，眯眼看着玻璃柜中的死者。
她身无片缕。
然而，现在不可能有人会对的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因为……
在女人的脖子以下，胡莱看不见一片完好皮肤。
她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人用利器给割成了拇指大小的三角肉瓣。
不是一片，不是三五片。
脖子以下，全都是！
胡莱看着女人身上那些因为泡水而外翻的三角肉瓣。
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是恶心，而是其他。
另外，泡在玻璃柜中的女人，最骇人的还不是她的身体。
而是她的后背。
胡莱看见了一对翅膀。
一对用人类手臂做成的翅膀！
慢慢走到玻璃柜后面。
胡莱发现那些手臂，是被人用很粗糙的手法给缝在女人后背上的。
左右各有五只长短不一的手臂，从正面看起来，就像这女人长了一对比例有些畸形的肉翅一般。
胡莱又一次走到了玻璃柜面前。
他面对这个柜中女人，后退几步之后，双眼忽然瞪大。
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凶手为什么要在女人身上，割出切成成千上百片的三角肉瓣了。
那些外翻的三角肉瓣，远远看起就像是羽毛。
加上女人背后不成比例的翅膀。
这让泡在淡蓝色液体之中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畸形的鸟一样！
“仵作。”
胡莱转过头，看着还在给周文婷拍背的仵作，他叹了口气，对着周文婷道：“周捕头，要不你出去歇歇吧？”
周文婷微微直起腰，对着胡莱摇了摇头：“不……不用！胡莱，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
胡莱听见周文婷的话，关心道：“真的没问题吗？”
周文婷回道：“没问题的，按照规矩，凶案现场必须有一名捕头在场。”
胡莱看见周文婷还是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言。
他转头对着一个胸口上绣着红色花朵的仵作说道：“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对吧？”
在衙门的仵作系统中，同样也有着等级之分。
衣服胸口上什么也没有的，就代表着入行不到三年。
超过三年，不到六年的，制服上便会绣上绿叶。
能够绣上红花的，也就代表着这人在仵作行业干了六年以上。
面对胡莱的问题，那胸有红花的仵作点了点头：“对，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胡莱紧接问道：“那……她的血在哪儿？房间里可有找出来？”
之所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胡莱发现。
玻璃柜中的女人身上带着如此恐怖的伤口，但是柜中的液体中看不到哪怕一点红色。
所以，胡莱可以断定，这女人一定是在其他的地方被放干了血之后，再被丢到这装满淡蓝色液体的玻璃柜中的。
红花仵作说道：“不知道，虽然我们还没动这个玻璃柜，但是这屋子里里外外我们都看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红花仵作点头道：“对！”
说完，红花仵作从摆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工具箱中，拿出了一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
当他按下一个按钮之后，那手电筒便射出一束紫光。
“你看，这房间根本就没有血液反应。”
胡莱知道红花仵作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学名“血液反应灯”。
被它射出的紫光照射到，只要那地方曾经沾过血液，就会发出黄绿色荧光。
就算那地方被洗过多次，外观根本看不出来异常。
那也是会被照出来的。
胡莱看着随着红花仵作手臂移动而同时移动的紫色光斑，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一旁已经恢复不少的周文婷问道：“这屋子的卧室里也没有照出来。”
红花仵作关闭了血液反应灯，回答道：“对！周捕头，卧房里也照不出来。”
周文婷又问：“床上呢？被子上呢？”
红花仵作摇头：“都看过，没有血液反应。”
“不对！”
胡莱听着周文婷的话，问道：“周捕头，怎么不对了？”
“如果连这屋子卧室的床单和被子上都照不出血液反应，那就太不对了。”
周文婷眯眼盯着玻璃柜中的女人。
“女人会来月红……这种事情姑娘家应该很清楚，不管防得多严，有时候睡觉也总会侧漏一些。”
胡莱盯着已经把脑袋偏向一边，不再去看玻璃柜的周文婷，说道：“周捕头……你的意思是……这屋子不是这女人的家？”
周文婷回答道：“是。”
听到周文婷的回答，胡莱立刻扯着嗓子喊道：“门外的那位兄弟！”
下一刻，原本守在门外的捕快便从门后伸出脑袋：“怎么了？”
胡莱问道：“你们可有调查过这房子屋主的信息？”
门外的捕快点点头：“查过，房屋登记人的名字就是许春霞。”
“许春霞？”
胡莱想到，一开始在询问周放的时候，他也说自己是来找一个名叫“春霞”的女人。
如果这房子的主人许春霞就是春霞的话。
那么仵作为什么没有在房间卧室中，找到一个本来应该出现在女人床上的血液反应呢？
“这尸体和玻璃柜，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面对胡莱的提问，红花仵作说道：“这玻璃柜太大了，从大门根本就送不出去。我们就是等着你们州府衙门的来看了现场之后，打算取现一些柜中液体的样本，然后直接把水给放了，在把尸体和玻璃柜运出去。”
胡莱看了看宽足足有半丈的玻璃柜，又看了看最多只有三尺宽的大门。
确实，想要把这个玻璃柜移走，只能放水之后再拆解。
“那行吧。”
胡莱对着红花仵作双手抱拳：“就有劳你们县衙的兄弟了，我现在和周捕头先回县衙，再询问一下报案人。”
红花仵作同样抱拳行礼，道：“胡捕快客气了，分内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