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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毒蛊天下

  

“呼,还好还好,幸亏没有被发现!”暗中拍了拍自己怦怦作响的小心脏,卯卿仡芈舒了一口长气:“没想到认真听大人说话居然也这么危险,看来下次要小心了。”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正轨,阿兰从外面带来了零食与晚饭,四世三代人坐在一起吃完了饭菜,又回到庭院中坐着小马扎纳起凉来。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哟~当初你们被送到白蒙时,各个是米粒大小的娃娃,如今时间一晃,都可以成家立业了。”祖奶奶缓缓摇着手中的芭蕉扇,在回忆中一阵感慨:“老喽~腿脚也不利索喽~”

“祖奶奶您哪里会老啊,你那是鹤发童颜,越活越年轻啦~”芸兰禾芈坐在祖奶奶的身后,双手握拳熟练地为轻轻老人家捶背,看得出来,两人之前也是没少这样做,相处的十分融洽。

“是吗?兰丫头,你这嘴——我记得以前可没这么甜啊,哈哈哈哈。”对于芸兰禾芈的恭维称赞,老人家十分受用,两只眼睛眯成了一对窄缝,藏进皱褶中,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姐姐她这次下山呀~别的没学,这嘴呀,倒是在铁匠铺里开过光呢,连我都说不过。”从草丛里薅出一根狗尾巴草芯含在口中,芸珠禾芈将双手垫在脑袋后面,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个小妮子哪来的这么多话?闭嘴。”阿兰瞥了眼树枝上躺着的妹妹,没好气的回到。

“嘿!怎么了?某些人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自己有问题还不让别人说道不是。”

“切,你好人!”

“兰丫头啊——”

“嗯。”对待妹妹和祖奶奶,阿兰将典型的双标政策落实到底,听见是长辈喊她,态度和语气立马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缓和了下来:“祖奶奶你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珠丫头说的没错,你以前的脾气和性格是太倔了点,心高气傲,喜欢钻牛角尖,活像一头犟毛驴,听不进去任何意见,吃软不吃硬,所以大家也只敢顺着你的‘毛’一点点梳理,生怕惹你生气。我现在想着挺后悔的,当初就应该狠下心治治你这个毛病,这样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你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田地。”

“祖奶奶,我现在其实也挺好的。自从嫁到山下后,每天我都过的和山上一样充实,而且在那里生活,我不会感到心累,也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和事情,或许男耕女织平静恬淡的生活更适合我。”

“你呀,嘴硬这一点是一点没变啊。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吃李子的事吗?一堆人都告诉你是酸的,可是你偏不信,还说什么不亲自尝尝怎么能够知道什么滋味,最后呢,为了不让自己丢脸,含泪硬是咬着牙吃了半箩筐,结果连续两天连米饭都不敢吃,只能喝些稀粥。图个啥?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记得我记得,当初阿姊可狼狈了,为了报复她,我们在那几天还特意做了好吃的烧饼和烙馍。”提到姐姐的黑历史,阿珠瞬间来了精神,也不葛优躺了,说着还绘声绘色的模仿起当时芸兰禾芈倒吸冷气的样子,那滑稽的样子把大家都逗得哄堂大笑。

“嘻嘻嘻嘻嘻~”卿卿也不例外,难得听见母亲的黑历史,那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赶过来嘲笑一番了,但是笑着笑着,她忽然发现氛围似乎有些不对,笑不出来了,四周怎么变得这么安静。当她意识到只有自己还在情不自禁的发笑时,甚至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意,抬起头,对上了望过来的三双眼睛,瞬间,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完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抱着鸵鸟心态,卿卿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就差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阿姊,刚才……我没听错吧?是卿卿在笑吧?”芸珠禾芈满脸错愕,红唇微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对于她来说,看见卿卿这次笑容的冲击无异于看见了**上树一般,不可思议。

“你应该……没听错——卿卿……可以听懂我们说话?”芸兰禾芈脸上的震惊也没比妹妹少上多少,她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自打进屋起,我就一直觉得这二丫头的眼睛挺有灵性,虽然对我们躲躲闪闪,但却仿佛能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每次当我们聊得最尽兴的时候,她听的也就最认真。”相较于两姐妹,祖奶奶的反应已经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了,她清了清喉咙,尽可能放柔了嗓音开口道:“小丫头,其实你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吧?不用急着否认,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能听懂她们在说什么吗?当然!傻子才不听话!我不光能听懂,我还能一句不落的把它们复述一遍……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听得懂,我什么都听不懂,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听懂大人说话呢?

在祖奶奶温柔且极具蛊惑力的话语下,卯卿仡芈差一点就把自己前世今生的事情全盘托出了,但是想了一想,她还是忍住了,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小秘密,那一定会被抓起来切片研究吧,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巫术盛行宗教信仰复杂的世界里,万一被钉在什么十字架上的可就不好了,想到这,她决定尝试着萌混过关。

“咿呀~”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卯卿仡芈趴在桌子上,抓了一大把怪味豆塞进嘴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这反应给几个大人整不会了。

“这——”

“卿卿,别吃那么多!危险,快吐出来。”阿兰愣了一下,还好反应及时,抢先一步夺下了即将入口的一大把零食,小孩子的气管太细,万一被豆子卡住了可就麻烦了。

“呜——哇!”时机成熟了,开哭!卯卿仡芈的目的是吃零食吗?才不是,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哭二闹三上吊,卿卿使出了前世众所周知的必杀技,企图用哭声掩盖刚才自己发笑的事实,她发现自从转世后,自己的泪腺是出了奇的发达,做一个假哭简直就是轻轻松松。眼眶不断湿润,视线逐渐模糊,呜咽了一段时间,不一会,卿卿就把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事实证明,装哭这种必杀技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十分有效,尤其是在熟悉自己的亲生父母面前。做为嬢亲,别说是卿卿假哭,就算是让阿兰数孩子身上有多少颗痣她都能对答如流张口报出,为此,她不为所动,一把将卿卿抱在腿上,一脸正色的再一次问到:“卿卿,你乖乖告诉嬢,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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