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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毒蛊天下

  

虽然以前自己做为小圣女,家务劳动一般都由专门安排的侍从来打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芸兰禾芈没有学习任何的生活基本技能。恰相反,为了给枯燥的预备圣女生活中增添一丝乐趣,她不仅学会织一些简单的女红,在开火做饭上更是一把好手,望着眼前奇形怪状不断蠕动的食材,她摸了摸下巴,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得出一个结果!

“起锅,做饭!锅热倒油!”

因为把制作美食的习惯带到了家中,所以芸兰禾芈所用的炊具也比寻常人家要讲究许多。养锅、润油……这些拿出去堪比专业大厨级别的技巧对她来说那便如同是家常便饭,再稀松平常不过,也正是因此,她对自己的厨艺有着绝对的自信,不可能做出难吃的食物。

太阳很快就下山了。晚餐时间到了,家家户户都挑起了灯笼,烟囱里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啊——这!”

卯卿仡芈可爱的小脸几乎快皱出苦瓜一样的褶子了,精致小巧的五官团在一起,足以表现其主人内心的痛苦。

“这——这完全是黑暗料理!怎么吃啊!”

长长的被剃光了毛的“松虫”,背上长满了黑色的大圆斑;炸的外酥里嫩的蝎子勾着尾巴,毒针在火光下发出紫色的微光,让人胆战心惊。“被扎到嘴一定会死的很惨吧。”当然,虫子的种类远远不止这么几种,蜈蚣、蜘蛛一应俱全,还有的蛹和幼虫甚至就连两世为人见多识广的卿卿也叫不上来名字。

“我……”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土豆甲虫糜,里面藏着几对黑黑的大钳子碎片,卿卿张了张嘴,伸了伸手,企图说服自己吃下一口,但很快就放弃了,这次的晚餐真的让她感到无从下嘴。

但是除了卿卿,家中其他三人对虫子美食的表现却显得是如此的平静——对于阿兰夫妻来说,这些虫子简直就是蛊神恩赐给她们美味,两人都吃的十分香甜。卯蚩仡芈从盘子里拎起一只蜘蛛丢在面前,熟练地掐掉头和爪子,抱着腹部大快朵颐起来,其凶残程度让人不忍直视;而姐姐卯叶仡芈还是个婴孩,对于满桌的虫子完全没有任何“能吃”或者“不能吃”的概念,此时的她正把脸埋在碗中,咕咚咕咚的喝着自己的蛋花虫子瘦肉粥。如此以来,倒显得卿卿是分外的格格不入了。

“yue~不行了,我要吐了!”顺了顺自己反酸的食道,卯卿仡芈驼着背弓着腰憋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但是很快又受到了会心一击——当她抬头的那一霎那,余光无意中瞥见了姐姐从肉汤中抬起笑脸,看见了嬢亲为她轻轻擦去嘴角残留的虫子的尸体。那一刻,空空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卯卿仡芈前世今生头一次吃饭恶心到吐。

“呕~~~呕~咳咳……咳”

由于胃里并没有什么中午的残留,所以卯卿仡芈即便是干呕了半天,也只是勉强吐出一些胃酸,刺痛的感觉顺着喉咙很快弥漫了她的鼻腔,但是也让她的心里好受了很多,恶心的感觉缓解不少。

“怎么了?!怎么回事?!”

这一吐把老爹卯蚩仡芈吓得够呛,他可不知道妻子试探女儿的计划,以为只是单纯的吃饭,急忙推开碗筷跑了过来,一把将卿卿横放在自己腿上,边拍后背边安抚着女儿,而反观阿兰那边则要淡定的多,只见她不急不慢的起身离开餐桌从旁边的阳台上拿了一张手绢递了过来。

“不用紧张!卿卿她不是与虫子相克的体制,没有什么大碍。”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儿的状况,阿兰给下了定论,拿了块烧完的煤灰开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白蒙的体制不可能与虫相冲,我在白蒙读过一些医书,这些还是比较清楚的。”

“不是相克?那这是怎么回事?”见妻子不慌不忙,卯蚩仡芈也冷静了下来。既然不是与虫子相克,那为什么会呕吐?

“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吃了一顿饭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蚩不解,在他印象里,只有那些体制与虫子相克的人食用昆虫后才会出现呕吐、眩晕、浮肿的迹象,而一旦人身上出现了这些迹象,那么一般来说此人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了,生死全靠天命。(过敏)

“她呀~碗里的饭菜几乎碰都没碰,我看八成是天生怕虫子。” 芸兰禾芈嗤笑一声:“祭神的仪式上我就看出些苗头了!”

这件事情太过戏剧性,说出去,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离谱。这便好比是晕船的水手、晕车的司机——明明是这全天下最会玩蛊的部族,明明是这族中最具天赋的女孩,却天生害怕虫子,空有一身本领,无的放矢。

“那怎么办?卿卿的天赋……”同妻子一样,在得知女儿没有生命安危之后,卯蚩仡芈也想到了卿卿的天赋。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女儿害怕虫子,不能学蛊这个事情终于得到了证实,芸兰禾芈的内心反而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般失望,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窃喜。

不会蛊术的女子即便身份再高贵,也注定与圣女的位子无缘,这已经成为了白蒙族中不成文的规矩,而这个规矩截止到现在,还从没有人能够打破。而不做圣女,女儿也就不会像从前的自己一样陷入勾心斗角之中,也不会早早的离开家肚独自居住在山顶,更不会走上自己或者那个女人的老路了。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长老会的实力,又或者可以这么说,她小觑了蒙族内核心人物们的权利。不过几天,白蒙那群人便派“虫子”传来了消息。

“嗡嗡嗡~”此时的蒙族正处于梅雨时间,连绵的小雨已经持续下了几天,就在一家人正坐在院子中屋檐下、吹着凉风吃着水果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咿呀咿呀~”抬起头,卯卿仡芈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手掌大小的“花叶螳螂”扇动着翅膀降落到了木桌上。说它是“花叶螳螂”,是因为卯卿仡芈前世今生只认识这种作为宠物的观赏性螳螂,当然,她也知道,花叶螳螂要比眼前的这只小上太多太多。此螳螂颜色单一,翅膀色泽饱满,一看就是人工细心培育的优良品种。

见父母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它飞行的方向,等待它缓缓降落,也就表明这只昆虫并没有什么毒性,又或者说有毒,但剂量却并不致命。即便如此,卯卿仡芈仍然情不自禁的将身体尽可能缩在父母怀抱中,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看来前几天的全虫宴已经给她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疤。

其实卯卿仡芈害怕虫子这件事可以追溯到她前世的儿童时期。

因为小时候家住在农村,自己是男孩子,也十分调皮,所以卯卿仡芈经常爬高上低到各种树上摘果子吃。只不过有一次她人品不好,比较倒霉,心血来潮爬上了一棵别人家果园里带有巨型马蜂窝的柿子树,一不小心十分的成功把蜂窝踢了下来,被蜇了个遍体鳞伤。

幸亏当时及时被果园看守的大人发现,立即送医,这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后遗症虽然没留下,卯卿仡芈的童年阴影却是永远的烙在了心间,从此,卯卿仡芈再也不去偷窃,而且对所有虫子一向敬而远之(蚊子除外),就连后来选择就业方向时也放弃了待遇更好但经常与昆虫接触的生物制药,转而投奔了化学制药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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