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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毒蛊天下

  

“去白蒙?我不要!我不想和虫子为伍,和虫子打交道什么的最恶心了!”

这是卯卿仡芈被装进大竹筐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因为在此之后,她体验了一回螃蟹的感觉,被颠了个七荤八素,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思考。

蒙族的交通多为山路,从红蒙走到白蒙,少说来往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其中一半的道路都需要手脚并用,更有极少部分的小径高悬在峭壁山崖之上,稍不留神脚下一滑,便会坠入茫茫云海之中,万劫不复,所以夫妻两不得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携带卿卿姐妹。

因为没有现代的钢筋混凝土,蒙族人搭桥的方式极为简陋,稍远一些的悬崖还算复杂,两边搭上一对铁链,中间放上几块木板,就成了一座桥;而稍近一些的呢则更加省事,不知从哪里搬来的一棵枯木,在上面一横,用些许藤条稍加固定,即可走人。看着嬢亲背着自己踩在咯吱作响、左右上下来回摇晃的木板上,卿卿在篮筐里扒着边缘向外探头,忍不住一阵的心惊肉跳,深怕突然咔嚓一声木板断裂,一行人直接坠入无尽的深渊。

过了这座铁索桥,就算是真正的步入深山老林了。

穿行在湿热的雨林之中,一家人拄着拐杖,沿着祖先们曾经开辟的道路一直向前,卯蚩仡芈背着干粮以及卯叶仡芈,手上拿着一把镰刀,不断的割开杂草在前面开路,而阿兰则稍微轻松,带着卿卿跟在后面,提着后面几日换洗的衣物,不一会儿,一行人的衣服和头发就彻底湿透了,植物蒸腾所散发出的水气不容小觑。

就这样在树林中兜兜转转,直到深夜,一家人才走出密林,来到河边。简单的补充了一下水分,阿兰决定今晚就在此扎营,明天清晨再沿着河道继续上行一小段路,到达计划中有船只接送的小港口。

河滩的岸边虽然没有了遮天蔽日的绿林,但是却多出了不计其数的鹅卵石,这些石头长期受到水流的清刷,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变得光滑椭圆,有些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甚至覆满了青苔,一脚踩上去,力量根本无法集中,很容易出现滑落、扭伤脚踝的情况。两个大人走的非常小心,生怕出现意外耽误了行程,以至于这一段短短的路程又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

中午,太阳高悬在大家头顶,晒的人眼冒金星,就在芸兰禾芈再一次准备打开行礼生火做饭时,河面上远远飘来了一只竹筏。

“阿兰姐,阿蚩哥,我来接你们了。”竹筏上撑着长篙的是一位青衣少女,她有着与阿兰极其相似的姣好容颜,但是却凸显出一种格外不同的、活泼好动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元气。

“阿珠?她怎么把船开到这了?”看来这与芸兰禾芈的心中所想并不相符,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她就大致猜到了其中的原因:“许是妹妹性子急,几天看我们不见人影,便多滑了一段距离来迎我们来了,不过为什么长老会会派她下山接我们呢?”

“我们在这!”看得出来,卿卿一家子与亲戚们的关系十分友好,卯蚩仡芈可没想这么多,对着芸珠禾芈喊道。

“来啦!姐夫!”将船停在岸边,芸珠禾芈蹦蹦跳跳的下了竹筏,顺着河滩跑了过来,完全就是一副花季少女天真烂漫的模样。

“阿珠,工作繁忙,你不在山上安心学习圣女的功课,怎么跑到山下来接我们了?”

芸兰禾芈完全不顾忌情什么面,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姐妹,而是母女,见面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训问。

“这个嘛~我听说你要上山,所以就特意找长老会用一天的假期时间换了这份差事喽~怎么样,感动不感动?”说着,芸珠禾芈将小手背在身后,骄傲的扬起脑袋,一副等待被表扬的样子。

“你呀~唉——”听说妹妹是请假来接送自己,并没有偷偷外出,芸兰禾芈的脸色缓了缓,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耽误了你的学习,圣女的工作十分复杂,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别忘了,你的竞争对手是那个人。”

“她呀~她早就离开蒙族了!临走之前还说什么‘世界这么大,我要去转转之类的话。’姐,你说可不可笑?对了,先别提她了,姐,我们俩这么长时间才见一次面,这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吗?好玩的?好吃的?”

两姐妹甚至不愿意去提那个女人的名字,这让一旁的卯卿仡芈十分好奇,小眼睛滴流滴溜的乱转,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但是话题很快就被——呃——眼前的少女应该算是自己的小姨,对——姑且叫她小姨吧。话题很快就被小姨给转移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要礼物、贪嘴~,一点都不像一个稳重的圣女。”用手刀轻轻劈了一下妹妹的脑袋,芸兰禾芈开始翻找起随身的行礼,很显然,虽然她嘴上如此说,但是也事先做了准备的,对于妹妹的爱好,她了如指掌。

“痛痛痛(QAQ)~姐!亲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看见芸兰禾芈从帆布袋中拿出的一卷新布,阿珠兴奋的差点要跳起来了,一把抢了过去,用手轻轻抚摸,将它贴在脸上来回的摩挲,仔细感受其上绣着的花纹,爱不释手,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又被其他的事物所吸引了。

“这就是我的两个小外甥女吗?哇~肉嘟嘟的,真可爱。”将卯叶仡芈从篮筐中抱起,芸珠禾芈对着她粉嘟嘟的小脸伸出了自己的魔抓,软软的脸蛋在她的手中肆意变形,回弹时还会发出“Duang~”“Duang~”的声音:“真没想到,她们两的天赋居然和我一样大差不差。”

“再好的天赋不努力又能怎样,东一棒子西一榔锤,你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发面教材吗?”

芸兰禾芈神补刀。

“我——我那是即兴学习,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芸珠禾芈试图狡辩。

“这就是你边学边玩的理由?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对于芸珠禾芈,阿兰是纯纯的血脉压制,长姐风范一览无余,把她拿捏得死死得。而阿珠就像是如来佛手掌心的孙猴子,无论怎么跳,也跳不出她的天罗地网。

“好了好了~阿兰,你少说两句吧。阿珠也是平时难得休息,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还下山接我们,今天你就放过她吧。” 卯蚩仡芈觉得自己是时候出面劝一劝了,不然以妻子的脾气,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当着女儿的面把阿珠刮鼻子刮脸的骂一顿的情况。

“哼~” 芸兰禾芈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把头扭向了一边,眼不见为净。

“感动~还是姐夫最好了。”阿珠亮晶晶的眼眸“热泪盈眶”,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以为自己差点在“姐”难逃了。姐姐做事向来踏实严谨,最看不惯自己这种偷奸耍滑的小动作,以前每次被抓到都要被她用不带脏字的犀利词语骂的好惨,只不过还远这不比她嫁人之后;现在的她脾气似乎更厉害了,看来是“更年期”到了,以后有必要在她面前稍加掩饰、搞些摆拍,以防露出马脚了,阿珠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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