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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毒蛊天下

  

“你们嬢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坐在一大一小两人之间,芸珠禾芈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导,哭笑不得。无论是卿卿还是芸兰禾芈,把脑袋都磨向了另一边,互相也不说话,都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不愿意看见对方,脸上写满了不服气——那神情,那态度,如出一辙,绝对是亲生的无疑了。若说有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卯卿仡芈捂着屁股,芸兰禾芈揉着脑袋。

“好啦~阿姊,卿卿还小,虽然聪明过人,但脾气难免有些孩子气,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啦~”离姐姐近了些,芸珠禾芈轻轻扯了扯阿兰的衣袖,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哼~”很显然,芸兰禾芈并不买账,依旧把脑袋转向一边。

“唉~卿卿你也太淘气了点,整天惹你嬢生气,乖,听小姨话,别气了啊,和你嬢道个歉,下了山你还要指望她给你做饭呢。”大的叫不动小的总该行了吧,阿珠又把目标转向了卿卿。

“握——自己——也可以——做饭……自己……迟!”都来怪我!我哪里做错了。虽然知道自己这次玩笑开得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卿卿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继续争辩。

“行啊,这还没长大呢翅膀就硬了!有本事你以后都别吃老娘做得饭。”阿兰一听不乐意了,吃水不忘挖井人,死丫头你这条小命都是老娘给你的,现在竟然还敢顶嘴,反了天了。

“不——吃——就——不——咿——吃。”卿卿刚学会说话,仍然有些嘴瓢,讲的快了,口头语也就自然蹦了出来。

“谁吃谁小狗!”

“咿呀咿呀笑够(你才是小狗)!”

“话都说不好,还学吵架。”

“咿呀咿呀咿呀!”卿卿急了,也不管自己说出的是些什么,直起身子就开始了“狺狺狂吠。”两只爪子手忙脚乱激动的比划着,一副“小博美”被惹毛的样子,可爱极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都给我安静!”夹在风暴的中心,阿珠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刚才两人争执的声音巨大,虽然算不上震耳欲聋,但至少也属于是“振聋发聩”了。再不拦一下,看这架势是要打起来了,虽然卿卿那小身板不一定能在姐姐手里走过一个会合。

“实在不行,你们两就分开几天冷静一下好了。反正阿兰你马上不就要回去了吗,把卿卿留在我这住个几天。”原本只以为是开开小玩笑,没想到母女两居然都死要面子不肯低头,把小事化大,无奈,阿珠只得出此下策。

“看来短时间内她们娘俩是别想和好了。”同样是好面子的人,同样是爱钻牛角尖的性格,同样都很傲娇,怎么想这件事都很难和平解决吧。芸珠禾芈摇了摇头,颇为无语,但是很快,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又过了两天,她发现卿卿和阿兰竟然又母慈子孝,神奇般的和好如初了。这个时候,阿珠才留意到,原来两人还都有一个隐藏的属性,不记隔夜仇。

“好吧,倒是我多心了,显得自己像个多管闲事的。”耸了耸肩,芸珠禾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之,这个生活中的小插曲总算是过去了。

——(卡文的分割线)——

“就送到这里吧,祖奶奶,我们要回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阿兰不是没有想过回去,但每每都被祖奶奶和妹妹留了下来,迫不得已,才又住上一段时间,一次又一次,不知不觉就拖了这么长时间。

“兰丫头,真的不再住上几天了?”一直将四人送到村口,祖奶奶才依依不舍的停下脚步,将手中提着的部分行礼转交给芸珠禾芈。

“不了,再待下去,孩子爹估计是要着急了。”

芸兰禾芈看了看多出来的包裹行礼,心中带着些许疑惑,自己记得昨天晚上收拾时只有两三个麻袋呀?怎么现在一转眼变成了六个?难道是祖奶奶又偷偷加了什么东西?想到这,她忍不住拿过口袋看了看,果然,通过一条窄窄的缝隙,她望见了里面一些沾着新泥的蔬菜根须。

“算了,拿着吧,毕竟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祖奶奶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反倒是身边的妹妹看得一清二楚,她按下了姐姐正准备打开包裹的手,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难得回来一次,你要是不收,祖奶奶估计是会不开心的。”

“嗯。”轻轻点点头,阿兰表示理解,不得已,为了老人家的好心情,也只能硬着头皮收了下来。

“你们两姐妹又在嘀咕老婆子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笑的太尬了,以至于阿珠自己都感觉好假。

“最好没什么,哼,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哟~”将双手背在后面,直到看见卿卿一家把所有行礼都背在身上,祖奶奶才放心的转过身子离去,脸上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

“祖奶奶,以后我让卿卿经常上山看你——”毕竟算是娘家人,阿兰鼻子有些酸涩,冲着那抹背影喊道。

“咿呀咿呀——”卿卿也跟着摆了摆手。

“不用。看我干嘛?老太婆一个人在山上过的好得很,你们忙你们的。”祖奶奶一口回绝了,和嬢亲一样嘴硬呢。

“那——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果然呢,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明明心里舍不得几人,祖奶奶还故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五年后……

“卿卿,走,和我们一起去钓虾子吧!”院子里,大树下,两个可爱的小人儿并排坐在台阶上,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女孩活泼地站起身,说着就要拉着一袭月白色裙子的妹妹出门玩。

“我不去。姐姐,前几天才和你们一起上山里采过蘑菇。”相较于姐姐的活泼好动,卿卿的性子就如同她的衣装,冷清、典雅。对于这些小孩子们的玩耍,她向来是最不屑一顾的了,若不是嬢亲说不要整天宅在家中,就连上次去采蘑菇她也不会去的。

摸小鱼,捉小虾,玩水,采蘑菇,爬树,跳绳、逮人、捡“地皮”……虽然玩法很多,但是卿卿却对此提不起兴趣;她的日常,就是每天地方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带上一两本好不容易从集市上淘来的古书、字帖,背上自制的洞箫、竹笛等乐器,趴在天然的石桌上玩上一天。“没有什么是比琴棋书画更好玩了的。”她曾经这样在一群不识几个字的大人面前炫耀,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族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成为“别人家的孩子”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因为卿卿的不合群,村里的小孩子们没少拿她开玩笑。他们从小叶子口中得知了卿卿害怕虫子的性格,时不时的找只丑陋的毛虫在她周围来回晃悠,找机会吓唬她一下,或是塞进口袋里,或是夹在书中,总之看见卿卿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洋相,他们都会哈哈大笑;大多数时候,姐姐也会和他们一起胡闹,但有时候也会适当制止他们的过分行动,看那副一言九鼎的派头,俨然成为了村里的孩子王,大家的大姐头。

对于孩子们的捉弄,卯卿仡芈并不多做计较,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笑而过,只有很少几次会去让嬢亲警告他们不要玩的太火——这能让一帮熊孩子们在几天内安生不少。品德好,长得漂亮,也不会像村里其他女孩子那样斤斤计较的向自己家长告状,说不上是讨厌,孩子们对卿卿的感情更多是一种对美好人物的羡慕及望尘莫及,所以才会如此费尽心思的想吸引她们注意。

“唉!这群小子。”用手帕包住白嫩的指头,卿卿从书中拎出了一只“吊死鬼”,又好气又好笑的回头白了一眼墙边探出的几个脑袋,不用说,又是他们做得事情,自己没被吓到,想必他们这次一定很失望吧。算了,反正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被送去唐门了,这次就放过他们的一顿吧。

“还真是——”又回想起几个月前与这些孩子们相处的快乐时光,想起那几个小正太趁着四下无人单独把自己拉到一边信誓旦旦的对天发誓“长大以后要娶自己做小媳妇”的纯情可爱模样,卿卿坐在桃树枝丫上,捧着书本的嘴角微微上扬。

“嫁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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