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扬长而去，地上只剩下一片乱麻的烟熏。
烟熏将齐樂甩飞，将员工抛之脑后。
春姐蛮腰一扭，站在公司大门前，大喊着：“张总再见——”
所有人的目光，是七彩螺旋的光，光晕里一部分来自迈巴赫。
一部分是春姐，一部分是我。
“闲的没事？瞅瞅你们的表现！回去工作！”
春姐拎着蓝色LV包，对着众人厉色道。
高管们点头，挥挥手。
所有员工跑回二楼，三楼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从未有过。
门口，我们团队的人，一个没动。
春姐疑惑：“不回去？现在是上班时间！——”
春姐声音明显不悦，可除两个新人有所动摇外，我和钱晓玲，陈硐压根不鸟她。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虽然不火，但真想一把点了春姐。
“现在我们团队全都是宣传部，以后和春姐就是一个部门的，所以…”
“所以什么？！——”
春姐声音火大，却尽量控制着。
“我是宣传部的高管，按理说宣传部，我是最大的！”
“你什么意思？你职位比我高，就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乌鸦变凤凰？”
“呵呵！楚林，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公司里不管你什么职位，得罪我没一个好下场！”
说着，春姐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吃掉我。
她可能依旧记恨着我抽她的耳光。
也可能是记恨我此次破坏张德顺“掏钱”的计划。
稍稍一会，我摇头：“没有任何意思！”
“我是想说，我要和员工们讨论一下老总交代的事！”
“顺便告诉你，需要你配合我接下来的工作！”
“哦——你一个小程序员，还会安排工作？”
“呵呵…”
春姐不屑一笑。
她扭着细腰，甚至觉得我是个跳梁小丑。
“那不同意，你可以离开宣传部。”
我了当道，背后的新人表情难堪。
或许他们认为摊上我，上一秒还得意，但依靠我并不明智。
春姐的红唇起伏，她点头勉强道：“好！说吧——”
“两天时间，张总要我们宣传部必须把《天宫道谕》的展览会安排妥当。”
“你的人脉广，展览场地规划，我决定要设在A区楼满街，这件事春姐你来做！”
“什么？——”
春姐拎着包包的手腕蹭着下巴，一脸惊愕：“你要我去楼满街帮你找位置？”
我点头：“你做不到？”
“当然做不到！”春姐气的翻白眼：“你知道楼满街租用一块地需要多少钱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楼满街的老板是谁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敢做？”
“我已经向张总保证了！”
我的口气不容置疑。
春姐摇头，她眼里的我不仅是小丑，还是个傻B。
春姐拎着蓝色包包，不耐烦的，迈进公司门口。
我一笑，叼着烟头，抽起一根。
“张总信任我，但他说如果完不成，我们都滚蛋——”
“张总还特意告诉我，春姐也不例外…”
春姐妖娆的长腿，转头靠近我。
她的眼里，确认我没欺骗她后。
我叼着香烟，见春姐违心一笑。
“你牛B！”然后春姐迈着她那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消失在楼梯口。
“……………”
新人们犯难：“楚总，楼满街的地皮，春姐能租下来吗？”
我抽着香烟。
像春姐这样的女人——既明白世俗规矩，又懂得趋炎附势。
但凡滨江有点权贵的人物，她也不会放手。
而谁都清楚春姐是张德顺的红人，A区楼满街的宝贵，那是有钱人的地盘。
倘若用钱能解决，那才奇怪——
“不用管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我开口道。
“那大家分工吧…”
陈硐的表情依旧慵懒，只是慵懒的神情里有股疲倦。
新人们点头。
钱晓玲抻了抻我的袖口。
“林哥，两天时间，任务量很大，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设计游戏海报，网上再招一些网红，把场面撑起来…”
“嗯，那我去设计打印宣传稿，至于其他贴荧幕的事……”陈硐说着，两个新人回应道：“荧幕我们负责…”
四个人相视一眼，我点头。
工作效率高，大家居然没有口舌之争。
待我一根香烟抽完，才忽然想起我还没任务。
我@钱晓玲一则消息，她告诉我，大抵的工作任务都被分配了。
“意思我不用干活，直接等结果？”
“不不——其实还有一个任务…”
钱晓玲发来一个［拜托］的表情包，备注上：小组四个人的工作台需要“搬家”…
那是四个各异奇葩，光怪陆离的工作台。
一个摆着娃娃公仔，钢笔书籍，零食大礼包的工作台。
我猜应该是钱晓玲的。
一个是稿件横飞，乱七八糟，恨不得鼠标无立足之地。
我猜应该是陈硐的。
不管他们哪个工作台，都不轻巧。
“咳咳——”我发过去一则短信@陈硐。
“你那些资料不用，我卖废品…”
QQ头像闪动：“可以——废品钱五五开…”
我翻白眼回一句：“可以！”
然后跑回公司二楼，开始翻箱倒柜的整理起来。
翌日，时间飞快。
下午三点钟，春姐给我发来一则短信：“已搞定！”
我安排新人们把大屏幕安上。
同时给陈硐发消息：“通知所有的商股们展览会时间，尽早安排座位与活动——”
钱晓玲将招募到的网红， Cosplay的团队们集体彩排过一回。
第三日，展览会正式举办。
陈硐负责人事调动，钱晓玲负责活动安排。
两个新人负责汇报特殊情况。
我则是负责检查，随处溜达，撞见春姐站在大门口。
她正恭敬地接待来自商界的股东和受邀领导。
其中张德顺从一辆豪华的保时捷跑车下来。
笑容可掬，金色的短袖，一口青龙腾空。
挺着肚腩，我猜他八成是在得意楼满街的地址。
春姐蹬着水晶高跟鞋，小步上前掺着张德顺。
高端上档次的锦绣长袍。
春姐捂嘴笑声荡漾，胸前的两股波涛上下起伏。
我本想点烟，打住，转身坐到一座甜点桌，自顾喝着果汁。
展览会的前奏主要是游客们参观拍照。
最后才是游戏发布会。
见到《天宫道谕》的人物模板一经公告，就吸引着众多Cosplay爱好者，我心情畅然。
其中有 Cos一头银鬓白发的段宗主。
还有浓妆艳抹，性情贪婪的妖族。
只是更多是人，喜欢扮演白裙款款的凛秋雪———那个不可一世，清高，骄傲的女子。
期间入神，我想起曾经的回忆，觉得梦亦如此。
忽的，我喝果汁的手臂微抖，从白裙款款中，见到一副逼真的皮囊。
我觉得背对我的丫头，太像一个人了。
“凛秋雪——”
我站起身，喝着果汁，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心虚。
“她不会真跑出来了吧！”
我差点抽上一根烟，但随后笑了。
“梦亦如此——”
“难不成真跑出来？——”
我觉得，是我想太多了。
于是拿起一份不大的糕点，走上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丫头——叔叔我请你吃的！”
话音未落。
我“嗷”的惨叫一声，立刻趴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型。
“喂！——楚林，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
钱晓玲与陈硐，隔着对讲机同时喊话。
“我没事！”
“这丫头，力气还蛮大的——”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指着她的琼鼻小嘴。
一句“我操”愣是噎在喉咙里半响没说出口。
女子目光紧紧盯着我。
“楚林你个流氓——”
我一愣，语气磕巴惊讶道：“凛秋雪？？？”
我懵B。
果汁流淌，糕点烂在地上。
一声哀嚎，引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流氓？——”
“这里居然有流氓？！——不会是Cos的变态，XP吧！”
“啊！？——老娘我今天穿的可是紧身衣呀，太露骨了…不行！妈的！咱们快去躲躲！”
女孩们鄙夷地举起手机开始拍照。
闻风而至的新人赶到时，见到状况，一脸复杂。
“流氓？——”
“打特麽110啊！”
“不是，那流氓好眼熟啊！”
“楚总？——”
“楚总，是流氓？——”
新人们说着，一对棒槌样。
“打个屁的110，你还看不出来吗？”
“楚总是被人讹上了，那女的像吃亏的吗？”
“哦哦——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不知道啊！”
“别说——那女的还挺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