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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MISS关

  • RBG
  • flashyiyi
  • 2019-07-27 12:38
RBG

  

阳光,暖洋洋的。

虽然只是一点淡淡的暖意,在漫长的严冬之后,即使是这样,也足以点燃那内心的那片辽远的草原吧。当枝叶爬上树梢之后,连心,都亮堂了起来。

讲台上,关老师正在逐字地讲解着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说到紧要处,连她的脸上都现出了厌倦的神色。

“事实上,范仲淹并没有去过岳阳,正如没到过漓江的韩愈,同样也写出了‘江作青罗带,水如碧玉簪’这样的名句,但是韩愈是诗人,诗是允许想象的。《岳阳楼记》却是散文,散文的生命是真实……”不知为何,她突然断掉了名词解释,开始讲起《岳阳楼记》写作背景来。一想到下面所说的必定不会被写进试卷,丁晨明早已松动的神经便彻底崩溃了。

唉,最近真是累死了。

虽然对关老师有些小小的不尊重,但若是她明白的话,也应该能够理解的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接受能力是有限的。最近发生这么多事……

而对于老师所说的,并未亲身经历,便不可以想象吗?这些日子,他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想象和真实,在某个地方其实是交叠的。我们自以为一直活在真实中,却不知道,那可能只是一个美丽的梦,一个让我们可以安心入睡的梦。

“真实,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失踪。

总觉得最近看到的,可这点是有直接关系的。Rulebreaker是永生的,那么,就要让他们人为的消失吗?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即使得到了足够的力量,那些,也许终究还是逃不过。

哪天,我还是会消失吧?就和,那些无辜的普通人一样。

*******

“你已经是Rulebreaker了。”眸晖,是这样说的。

神经早就被这些所谓的“奇遇”折腾得七零八落了,许多时候,甚至要想想才能决定应该是什么反应,这种感觉,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

他终于还是决定默然。

对于懦弱的自己,就算是上帝,也是没有办法的吧。不管怎么说,事态应该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成为了Rulebreaker,暂时就不用担心消失的问题了。这件事甚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可思议的,那么,自己才是真正的怪物么?

后天形成的Rulebreaker,根本是不存在的。

抛开这个不讲,Rulebreaker究竟是什么?一类拥有特殊“符号”的人,眸晖是这么说的。然而,作为人,他们的社会性……

似乎对丁晨明的问题感到了困惑,眸晖当时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退到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若是一般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好的一面吧。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这种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虽然确实如他所讲,丁晨明却总是抛不开自己的念头。就像,下一步便是陷阱一样,可是,如果不向前走,难不成还要后退吗?他早就知道,美梦的背后,便是噩梦,可是他的选择权,却不在自己的手中。Rulebreaker。

蛆。

他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眸晖曾经是一个大财主的长子,虽然原因是多方面的,钱终归不成问题。而蝶舞则是靠他养着的。即使是Rulebreaker,同样也需要吃饭睡觉穿衣。那么,那些别的呢?

这里是现实,并不是些无聊的武侠故事。到底,生活才是第一位的。金钱,这个万万不能没有的东西,也不可能像RPG游戏那样,随手打个怪就能掉,进屋行窃也不会被抓。

Rulebreaker本身拥有的力量实在太强了,许多人甚至顶得上整个军队。或者说,他们即使犯下了最大的罪行,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人心的惰性与黑暗,是任何人都无法免俗的。无法想像,一个拥有力量的人,一个不受道德规范约束的人,为何,会去遵守另一个人世界的人,定下的脆弱如薄纸的规范?

或者,这便是眸晖始终不愿意提起此事的缘由吗?

“呃,这个我不清楚。”

蝶舞的手抖了一抖,表情却不像是在撒谎。“遇到眸晖前,我一直都是在外面的。”

丁晨明脑子竟然浮现出了鲁滨逊的影象。

“别误会,只是我比较喜欢清静。Rulebreaker并不需要吃太多东西。而且……别忘了我的能力是变化。”

蝶舞伏下身子,握起一块石子,并把它变成了一颗樱桃。

课堂上,丁晨明摸出了口袋里的樱桃,在指尖上转动着。现在可是春天,远远没有到出产樱桃的时候,偏过头,却发现许卿玫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手里发颤,那颗樱桃便落在了地上。

这样远的距离,她应该是看不清的。

转念一想,为何Rulebreaker的存在,始终不为人知呢?即使是在无意间,也有可能泄秘吧。人的嘴是自己的,谁又能肯定,自己不会以一时之快,说出这并非不能说的秘密?

除非,在Rulebreaker的世界里,同样是有规则存在的。

就像自己现在所担忧的,为何一定要去掩饰呢?甚至是对程初,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脑子里出现了几个词,“三大世界性人为法则”。记忆在向前回朔,这句话,应该是懿说的。

他当时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以“三大世界性人为法则”为由甩开了话题,并荒诞地说出“因为不能说所以不说”这样的谬论来。丁晨明吞下了口中的唾沫,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稍微有些明白了。只要是有关向普通人泄露Rulebreaker存在的想法,都无法在脑海中停留片刻,而去做的前提,却是“想”。没有想法,行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实施的。这种感觉相当诡异,就像是要做什么,却突然忘了似的。细微处又有些不同,因为那并不是忘了,而是完全不会去想。

渐渐的,他的思绪便被移开了。尽管中途挣扎了几次,也就仅此而已。

即使是Rulebreaker,也是一样的。

*******

“哎?”

“你怎么?”

走廊上,墙壁微微泛着光。

延伸的走廊,晦涩的拐角,许多时候,它们总是被恐怖小说拉去当静止的演员,只不过是因为它们身上的某些特质——封闭。那是每个人心里的一块阴影,因为,完全不害怕失去自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生。然而,如果什么事情都像这样往坏的地方想,那干脆还不如死了算了。就像现在,那个拐角,看起来还是挺柔和的。

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阴暗想法的他,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平息心绪。也许不过是少许的不适应而已。

“明,你也是被关老师叫来的么?”

“差不多吧。”丁晨明退后一步,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了,“或许是,其实还真想不出什么理由……”

“要找理由到处都是。”许卿玫偏开头,分明是在偷笑。

“喂。”

本想反驳,心里却暗自认同了她的看法。于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门的里面,仍然如往常一般宁静。但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每次找他都没好事,总是选其他老师不在的时候而已。所以这种宁静,给他的感觉只是不安。但许卿玫应该不是这样吧,虽然她每次做事都很狼狈,却从来没有把事情搞砸的先例,那么她这次来,应该仅仅是公事而已。

不对,如果仅仅是公事,为何一定要选在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早些来的。而且,她进门的时候,局措的神情也非常可疑。

“许卿玫,你先来吧。”

关音从转椅上转过身子,顺带将旁边的椅子踢到了她身前。丁晨明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是随意地向门口迈了一步。

“没关系,就在这先等等。”

看似建议的口吻,丁晨明却坚信,这就是命令。关音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副温和洞府却极深的形象。若是要为她取个绰号,那一定会是——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一个人真敢违抗她的意志,那一定是疯了。虽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证明这一点,但,像她这么精明的人,就算做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管在任何时候,偷听也不可能被说成是一种美德,但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试图装作充耳不闻,也是不可能的。丁晨明不安地搓着双手,更令他在意的是,事态的发展已经开始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这些话,竟是对着许卿玫说的。

“最进有些不上心吧?”

“嗯。”

你承认什么阿?丁晨明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几遍,还是没有想出她这样回答的理由。

“这次成绩可下降了不少。”

对了,这点他确实没有确认过。然而,这又怎么可能?

后来,他们又说了一些话,而丁晨明则在努力地将这些话抛进左耳,并在右耳边接住。整个过程,其实说话的只有关音一个人,许卿玫只是像自动应答机似的,从嘴里说出诸如“嗯”“是”这样毫无意义的回答,简直就是在说教。

说教的对象应该是我才正常阿。丁晨明抱怨着,完全不知道该把手放在何处。

*******

银色的长枪上,刻着细密繁杂的花纹,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合金制成的,从柄端一直延伸到矛尖。最初的时候来不及细看,现在才感觉到其中的奇异。这样看来,当初看到的白光应该都是长矛的幻象。

抬起头,月牙已经清晰可辨。

“你刚才说,你已经一百五十三岁了?”虽然觉得不礼貌,丁晨明却始终无法将视线从眸晖身上移开。

“阿,阿,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眸晖拖着手边的长矛,脸上还是一副不耐烦的困相,“你可真是烦。通俗点讲,就是永生,永生知道吗?说起来,我还只算个小辈,跟人说话连低头都不敢。现在你明白了吧,这点对Rulebreaker来说完全不是难点。

“可是……”

“省得你以后天天来烦我,大派送算了。”眸晖扭动着脖子,“Rulebreaker在领悟解放状态之后,就可以随时固定自己的年龄。从此以后,就会永远保持在那个样子。当然,正常想法的人都是把自己固定在年轻的时候,比如我,便一直保持十八岁的样子。”他撇了撇嘴,“倒不是说这样就对,不过大部分人领悟的时间都在成年之前。那个时候,喜欢的都是一张没有风尘的脸吧,尤其是女性。”

“赫赫,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吃。”眸晖摊开手,微微一笑。

“那……”

眸晖好像完全不想让丁晨明开口,再一次粗暴地打断了他的疑问,“阿,而且有一点是很重要的,Rulebreaker的诞生完全是随机的……”

“随机指的是?”

“没错,至少目前还没有看出任何的遗传规律,甚至,还没有出现过同为Rulebreaker的父子或者母女。”眸晖接着话柄继续说道,“这样便会出现很多问题。就像现在,Rulebreaker不产生后代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虽说还是总有人违反。你想,如果你的儿子比自己还老,那算是什么光景?”

丁晨明沉默了许久,突然想起了什么。

“而且,Rulebreaker的存在是不能向常世透露的,到那个时候,即使不想走,也必须屈从。”眸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哀伤,“我们并不是完全的自由体,Rulebreaker的存在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我刚才想说的是……”丁晨明还是这样的不开窍。

眸晖只是盯着他,那副表情,就像在诅咒他快去死似的。

*******

“现在的孩子也总喜欢强调什么隐私吧,说什么也只会恩恩……”关音抬起下巴,学着许卿玫的样子恩了几声,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真是没有办法呢。不过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要真知道,靠我这张大嘴,全校恐怕都会知道吧,到时候你肯定会恨死我了。”

“嗯。”

“就这样吧,现在也太晚了一点。再下去家人会担心的。”

关音微笑着,反向偏着头,露出了雪白的脖项,“我这个差劲的女人,确实连学生的一点点信任都征不来啊。所以,似乎是无能为力了。许卿玫。”她咧开了嘴,“你自己还是有办法的吧,放宽心,保持原状也好,做必须做的事也好,我相信你。”

“谢谢。”

面对许卿玫毫无感情的感谢,关音终于换上了那张冷若冰川的脸。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当丁晨明还在错愕关音说出这句话的理由的时候,许卿玫已经走过了他的身边。飞快地转过身,却被叫住了。

对了,我的事情还根本没有谈呢。

“你可以走了。”

“阿?”丁晨明尴尬地看了看四周,“老师?”

“你又不是真的木头,我这么跟你说我意义吗。”关音侧着脸,嘴里发出了长长的嘘声,突然将视线转向了他,吐出了两个字:

“滚吧。”

*******

走廊上,丁晨明高高地仰起了头。

我也知道阿,可是当我稍微能够做到一点的时候,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

永生。

这么不好笑的笑话,我怎么也会觉得好笑呢。

他完全没了主意,还是和平常一样,顶着空空的脑壳,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漫步。之前,是因为什么?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完全不明白,还是,一直的原因,都是一个么?

“她是喜欢我的吗??”

就算是这样,现在,已经是这样逊的自己,又能对他,抱怎样的期望呢。

没有法子,这样想就好了,不是么?

*******

Rulebreaker的存在,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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