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狐狸这一觉怕是要睡不短的时间。
第二日天亮，沈清辞照常去茶馆开门营业。
平日里沈清辞无事的时候喜欢坐在茶馆，倾听着来喝茶的客人诉说着江湖上的事，兴是有人将此事传了出去，时常会有衣着光鲜亮丽的说书先生专门来到此处分享江湖上的一些奇闻异事。
故事很多，沈清辞喜欢听，但从不会刻意的去铭记哪些故事，可今日不同。
一位自称从西大陆而来的说书先生坐在茶馆内，手持折扇，情绪亢奋的讲述着多年前那场苍穹之战。
苍穹之战，是仙魔大陆无数人都爱听的故事，但故事流传至今，内容已经被不知多少说书先生修改过。
对于这件事，沈清辞权当听了一个故事。
她虽不是当事人，但却对那件事尤为清楚。
沈清辞抿了一口茶水，唇角不经意的勾起。
如果没有意外，当说书先生将这故事说完之后，茶馆内听书的客人便会群起愤之怒骂女魔头，待他们骂够了之后还会感激灵剑宗宗主李天道，若非最后李天道剑斩女魔头，怕是这天下都将会成为魔道的掌中物。
对此，沈清辞早已习惯。
但，那只是没有意外。
意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说书先生讲完苍穹之战后，听客们奋起怒骂女魔头，可就在听客们骂的上头时，说书先生突然爆出了一块惊天大瓜。
如果女魔头想，这天下早就是魔的了，苍穹之战，女魔头最后留情了，若非如此，即便是李天道也会死于女魔头剑下。
顿时，整个茶馆鸦雀无声，听客们齐刷刷的看向说书先生。
世人只知苍穹之战女魔头，却不知女魔头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千百年前灵剑宗那位最耀眼的小师妹，灵剑宗宗主之位本应是那位小师妹，可那小师妹却因男女之情将宗主之位让给了李天道。
老宗主陨落后，灵剑宗仇家联合魔教一起杀上了灵剑宗，为护佑李天道，那位小师妹替他抗下了天剑派生死境三重长老的全力一掌。
那一掌将小师妹灵根摧毁，小师妹一身修为散尽。
而李天道如愿以偿成为了灵剑宗宗主，可他，负了那位小师妹，不仅没有完成许诺娶小师妹为妻，还因小师妹修为被废而将其逐出灵剑宗。
苍穹之战，其实就是那小师妹入魔后向李天道的复仇，只不过李天道借此联合其他宗门灌以诛杀女魔头之名。
“不可能，中大陆灵剑宗宗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你们说书的就算为了吸引听客，也没必要编造故事诋毁人家吧。”
“是啊，那位灵剑宗宗主我可是听说过的，剑意滔天，仙魔大陆第一剑仙，这天下试问谁不知道剑仙李天道。”
“屎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小子，你一个外来的可不要胡言乱语。”
听客们显然并不相信说书先生所说之事。
沈清辞只是平静的看着这说书先生，这些事，是真的，但并不是普通人能知晓的，就是不知这说书先生从何处听来的，或者，他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大家别生气，这些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大家就当做一个笑话听，不要在意。”说书先生赔着笑说道，他本就是吃这碗饭的，自然怕一不小心惹众怒。
沈清辞幽幽的叹了口气。
沈清辞，你明白么，你所做的一切，曾经的你，就是一个笑话。
而后听客们继续辱骂女魔头。
到了正午时分，茶馆内的客人全都散去，唯有那说书先生一直不肯离开，虽有人提醒他，清辞茶馆每日午时不营业，老板娘要休息。
可那说书先生仿若没听到一般。
直至最后一位茶客离去，沈清辞看向那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坐在椅子上，双腿叠加搭在茶桌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此时的宁静。
“你若要复仇，趁早，晚了，李天道就死了。”‘说书先生’淡然道。
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永恒境，充其量只能算作人仙，介于凡与仙之间，而想要成为真仙便是要感悟大道羽化飞升，李天道惧怕你，当年那一剑没能将你斩杀，而你成为了他的心魔，可即便没有心魔，想要感悟大道不仅仅需要悟性，还需要德行，自从李天道负了你，他便失去了德行。”
“如此，待他感悟大道渡劫飞升时，天劫一难他是过不去的。”
“你若要复仇，趁早，晚了，天会替你收了他。”
不知何时，那衣着简单的说书先生变成了一身姿妖娆的女子，白发如雪，玄色衣裙也遮不住她那曼妙的身姿。
可下一秒，那女子就出现在沈清辞身旁，一手狠狠的将沈清辞按在桌子上。
“阿辞，当年我可没教过你留情，你真令我失望。”女子的声音异常冰寒，沈清辞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怒火。
可她并没有解释什么。
片刻，芸姬松开了手，她终究还是不忍。
“你在我面前怎的永远都是这样。”
“你除了传我功法外，并没有教过我什么。”
“......呵，是，你是谁啊，灵剑宗天赋异禀的小师妹，神骨伴生，先天大道之姿，你若是能成功晋入永恒境，羽化飞升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念，即便入魔，你的悟性也从未减弱，只一本贪魔决和几百年时间便能成就那令万宗闻之色变的女魔头。”
“你好像很喜欢偷窥我？”
面对芸姬的阴阳，沈清辞挑起眉头看向她。
她的事情，芸姬知道的十分清楚，从她成为灵剑宗的小师妹起，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是芸姬不知道的，而在入魔的那些时日里，芸姬也经常观察她。
这个女人，好像个变态似的。
哦不，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天下万魔都要称她为‘尊上’，她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女魔头，也是这个女魔头在她被逐出灵剑宗后带她入魔。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个女人算是她修魔一途的师父。
而且，这个有些不正经的‘师父’还给了她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芸姬微皱眉头，显然并不喜欢沈清辞的这番话。
一根玉指挑起沈清辞的下巴，芸姬贴近沈清辞的脸，温声细语道“阿辞，要不要我再教教你，什么叫尊师？”
只一瞬间，沈清辞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可不等她避开芸姬的下一步动作，芸姬就已经将她按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