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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师徒

  • 王者
  • 暗夜里的长安
  • 2019-07-27 12:35
王者

  

夜色简直就是个霸道的君王,肆意放纵而又简单粗暴,贪心不足而又蛮横不讲理,总是试图将自己的权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在不久之前,醉酒的太阳才以不清醒的状态走完了今天的最后一段路程,阴险的夜就耐不住了潜伏的痛苦,悄悄地溜了上来,迅速的爬上了主要的位置。

夜彻底的占据了整个大地,以及全部的天空。天空,向来是以高远而闻名的;大地,一直是以辽阔深厚而被称道的。不过,那又能够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匍匐在夜的脚下,顺从地亲吻着夜的脚趾。对于天空和大地的屈服,谁又有资格去责备呢?!面对夜强大的威力,谁又能够不弯曲膝盖,行三拜九叩大礼呢?!人类燃起火把来照明,使自己的行动不会受到阻碍,不掉进沟里摔得半死不活。然而,这怎么可以呢?!不守规矩啊!

然而,人类终究是不屈服的。

夜幕下的长安,安静得几近荒凉,屋舍万间却犹如旷野。本该就如此啊!不然,你想怎样?!警钟已经鸣叫过了,虽然,声音有些尖厉,有些毛骨悚然,让人不情不愿,但是哪会容你有怨言啊!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人人都窝在自己的家中。据情报说,叛贼的重要首领进了城。

在这暗夜里,在长安的某个角落里,坐落着一户人家,只是一位孤单的老人,满头黄发。今天家里来了一位朋友,满头黄发,满脸沧桑,而又显示出一股遮拦不住的傲慢气来。两位老人端坐在院子里。人老了,就很容易感悟到人生的无奈来,体会出世上的悲凉来,就会感到落寞,为了抵消这些落寞的无理蚕食,也是由于时日无多,就会多说几句话,自我欺骗一下。

夜随着老人的话逐渐增多而消失殆尽,现出自己的无力来,黑色逐渐消退,现出白的底子来。光明很能够把握时机,迅速收复了失地。此时的季节,是最适宜放风筝的。

在一条薄亮的小河边,四个孩子趁着这好时光,在进行风筝比赛,风筝有燕子、老鹰、鸽子以及蜈蚣形状的。燕子形状的风筝是最高的,在下面看去,像是触碰到了天,不过像是到了极限,比它稍低的蜈蚣紧紧追着,有几个瞬间,两者是并肩而立的。在这之中,鹰是最低的,在暖风里左右摇晃,远远低于它们,差一大截子,而且总是有要栽跟头的趋势。

甲认真的牵引着燕子形状的风筝,竭力使自己的成绩杠上开花,与此同时,瞥了一眼伙伴的风筝,得意的说:“怎么样?!我的最高吧。”

乙不甘示弱,撇着嘴不服气的说道:“得意什么?!我的蜈蚣比你的燕子就低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已,马上就会超过你了。”

丙自信满满,一只手叉着腰,仿佛已经坐上了冠军的宝座,以胜者的语气说道:“你们两个是狗屎运,我的鹰马上就会稳居第一。哈哈哈哈……”

丁觉得自己好像是最落后的了,很不满意,想拉丙来做垫背的,于是说道:“你就胡吹吧,你的鹰分明就是倒数第一的,比我们的低一大截子呢,还是喝醉着的,摇摇晃晃的,看这形势,马上就要掉落了。”

丙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懂什么,我是让着你们,麻痹你们,趁你们不注意,夺个冠军。这就是我的骄兵之计。嘿嘿。”

他们正说着,燕子突然落下,重重的砸在了鹰身上,压着鹰向下滑去。鹰像是陨落的流星,落进了河里,沾上了水,瞬间散了架,一下子就被吞没,消失不见了。燕子一用力,又站在了最高处。

甲得意的瞧着丙,哈哈大笑道:“看你还敢胡吹,让你瞧瞧厉害。知道什么是神圣不可亵渎了吧。”

丙满是怨气,气呼呼说道:“你是怕我超过你,就来害我。鹰天生就比燕子厉害。”

乙和丁连忙纠正道:“我们放的是风筝,和动物无关。”

甲劝乙和丁,同时也对丙不承认自己权威的态度有些厌烦,说道:“别理他,就会胡乱逞能。”

在不远处的小土堆上,站着两位老人,正是昨晚的那两位, 一个头发花白,另一个头发是黄颜色的。与黄发的相比,白发的略显沉稳,像是深谋远虑的类型。黄发的,面相是比较积极,像是刀斧加身,也能够哈哈大笑的类型。两人望着那几个放风筝的孩子。

白发说道:“人就像这风筝一样,总得不到自由。被时代捆绑,被环境捆绑,被他人捆绑。有些人以为自己横行天下,无拘无束,就是天管不着,地拦不住,其实,他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母给予了身份上的限制,不得已出于这种时代,不得不出于这种环境。在与他人交往时,难免会为了与别人和谐相处,不得不放弃一些原则。每个人都是傀儡,被丝线牵引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种思想一个念头,都挣不脱这丝线。”

说这些话时,像是超脱了世俗的老僧,有些仙气和佛骨,只是,也夹杂着浓浓的阴冷气。

黄发满是豪情的说道:“所以嘛,你我就尽可能出于巅峰,少受些控制。人生得意,无过于在巅峰狂啸一世。”

黄发说这些话时,不自觉泄露出了些霸道,像是个刚出道妄自尊大的年轻人。

白发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我永远不能够意见一致了。算了。你中意的是哪个孩子?”

黄发调皮的眨眨眼,说道:“猜猜看。”

白发沉吟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放风筝水平又爱说大话的那个?你们臭味相投啊。”

黄发笑了,拍拍白发的肩膀,揶揄白发道:“不愧是我的知己啊。”

白发有些感触了:“知己,多么虚假的名词,也是锋利的杀人工具。“士为知己者死”就蒙骗了天下多少痴心男儿,把他们全给生生骗杀了。在我看来,所谓的知己,就是在某一个时刻,就某一件事,双方心有灵犀而已。就像是一片落叶的叶尖在风中与另一片叶子的叶尖相碰撞,就像是一棵树与另一棵树相拥抱,就像是一匹马与一头猪之间发生了恋情。人与人之间是不能够彻底了解的。每个人都是依据自己有限的知识和想象力对别人做出评价,人与人在知识和想象力方面是存在着极大的差别,这就导致了人与人会发生误会,会发生冲突,亲人之间会互相猜疑,朋友之间会互相暗地计较攻击,陌路人之间会互相杀伐,这人世间的一多半悲剧都是由它造成的。”

白发一脸正经的说道。

黄发乐了:“哈哈哈哈哈……多年不见,还是喜欢长篇大论,还是喜欢把事实公布冷了人心。”

白发转移了话题,指着丙问道:“你观察那个孩子多久了?”

黄发在自己心里算了几遍,才说道:“再有19天,就整整一年了。”

白发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你如此看重他。”

黄发神秘的笑了笑,说道:“特别之处啊……就是他学什么都没成功过。”

白发有些诧异了,问道:“资质太低?”

黄发摇摇头,略带得意的说道:“天赋极高,别人要花几天才能够学会的,他一个时辰就能够完全掌握。只是总学几天就放弃了。”

白发觉得有些不可理喻,有些气恼的说道:“做事习惯于半途而废,还喜欢说大话,这种人将来不会有什么成就的,没必要花费时间。为什么要选择他?是为了报恩吗?”

黄发做了个否定的手势,说道:“你以为我老到了那种善心滥施的地步?!”

白发暗笑,故意气恼黄发:“很难说。毕竟谁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

黄发低下头,有些出神:“我只是在想,也许不是他的半途而废,只是他在选择最合适的的一项。就像是超群的剑士,在寻找一把适合自己的剑。另外,那是自信,不是说大话。”

白发傲慢的反驳道:“建立在实力上的豪言壮语才是自信,像这种毫无根据的狂妄,根本就是在说大话。看来你真的是在为他辩驳了,这证明了你的确是老糊涂了。”

黄发像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说道:“好吧。我们都老了。我想让你多留在这里几天,我们谈谈心,也顺便看看这个孩子。”

白发随口一问:“他叫什么名字?”

黄发郑重的回答道:“杨梵。”

白发心头猛地一个颤抖,继而又感慨的说道:“看来你真老了,被回忆淹没了。龙的子孙不全是龙,有些也是蜈蚣。”

白发说这些话时,明显含着醋意。这种状况逗得黄发哈哈大笑。

在杨梵的家中,斜晖照映,像是个红透了半边脸的老人。杨梵回到了家中,残破的篱笆就算是围墙了。院子里有一群正忙着啄食的小鸡。杨梵的父亲坐在小板凳上,在编织着小玩意儿,两腿夹住已经完成的部分,十指在细薄的藤条上穿梭,是十个勤奋的小矮人,为了自己的工作奔波拼命。杨梵母在桌边安置着饭菜,粗糙的碗里盛着简单的菜。

杨梵的父亲见杨梵空手回来了,问道:“我给你糊的风筝呢,怎么没带回来?”

杨梵自己倒是先笑了,之后说道:“它变成个真老鹰,扑棱棱飞走了,连线也带走了,幸亏我反应快,把风筝线及时松掉了,不然,把我也给带走了。好吓人啊。”

说着,杨梵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的谎言太容易被拆穿,只是想编个有趣的故事,娱乐一下。

杨梵的父亲有些不高兴了,责备道:“人嘛。还是诚实比较好。撒谎,即使一次骗住了人,一旦被拆穿了,就会永远遭到人的遗弃。好,我再来问你,风筝到哪里去了?”

杨梵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说道:“我没抓好,掉进河里了。”

杨梵的父亲摸了摸他的头,笑了。

杨梵的父亲说道:“尽管我不喜欢你说谎话骗人,但是,我还是希望它能够像你讲的那样,化成了真的雄鹰,翱翔于天际。我也希望你终究有一天能够离开这里,像雄鹰一样自由的飞翔。”

在树林里,杨梵在小树林里找虫子,喂自家的鸡。白发走了过来。

白发看着杨梵的小脑瓜,问道:“小兄弟,你在做什么?”

杨梵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找虫喂鸡。”

白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和别人一起上学?”

杨梵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回答:“我家没钱,上不起。”

白发望着远方的路发呆,一会儿,蹲下来看着杨梵的双眼。

白发嘴角含笑,对杨梵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可以免费上学,还有很多风筝、虫子,还有很多小孩儿陪你玩。”

说着,就一把扯住了杨梵的胳膊。

杨梵:“好呀。”

杨梵一脸兴奋,把自己手里的虫子摔在地上,顺从的跟着白发大步走。走着走着,由原来白发扯住杨梵,变成了杨梵拉住他的衣角。在某个瞬间,杨梵向四周迅速的扫描了一下,趁着白发不注意,钻进灌木丛里就逃跑了。只留下了白发在原地发呆。

第二天,在黄发的院子里,两人赤脚坐在院子的小木墩上,黄发拿起一根藤条,两手尽量的向中间加压,力图使藤条形成自己满足的形状。白发左手端着粗瓷碗,喝着碗里的白开水,右胳膊支撑着他的脑袋,望着远方发呆。

白发像是梦游一样,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昨天我见过那个小孩儿了。”

黄发:“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初衷。他是我认定的徒弟。”

黄发依旧拉扯着藤条,重重的说,嘴角露出不容反驳的霸道和狠劲儿来。

白发:“他很机灵。”

黄发:“嗯?”

黄发扭脸看着白发,眼睛睁大,现出惊奇的神情。他放下手中的活计。

白发:“人很机灵,应变能力很强,逃跑时选择的时机也正确,动作也够快。不过……”

黄发:“不过什么?”

白发:“他怎么不求救?”

黄发:“发生了什么事?”

白发:“我出于好心,要教他识字。他假意应承我,趁我不注意,钻进灌木丛溜了。”

黄发:“你如果敢打他主意,我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所建立的统统毁灭。”

黄发睁大眼睛,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白发:“只是,他边逃边求救不是更好吗?即使招不来人,也能够吓唬吓唬我。”

黄发:“这也是我选他做徒弟的原因。”

黄发面容带笑,这笑略带神秘。

白发:“哦,我明白了。我又把他当做普通的小孩儿了。我的错,我的错。”

白发笑着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

几天平静的过去了。

黄发和白发在山间小路上行走,由于昨夜下过了雨,山路上有些泥泞。两位老人脱掉了靴子,赤脚在泥泞中行走。

黄发:“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这么急着走?”

白发:“时不我待,很多事是晚不得的。”

黄发:“走得慢些吧。我讲件趣事给你听。”

白发:“讲来听听。不过我去意已决。”

黄发:“随便。我那屋住着一窝耗子,一直以来,偷我食物的都是那只老耗子,可能是它爱惜子女,也可能是它不服老。前几个月,我突发奇想,逮住了老耗子,关了起来,想看看小耗子们敢不敢来救。”

白发:“结果呢?”

黄发:“结果,小耗子们只敢眼巴巴的站在洞口,不敢有所行动。我设置的牢笼,是很容易从外面破坏的。最后,老耗子在牢笼里活活饿杀了。”

白发:“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应该放手让年轻人去干了。”

黄发:“嗯。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体力不行了,脑力也差了,就像那老耗子,该歇歇了,该让年轻人一席之地了。不过,我还是不服老的,还想收个徒弟。”

白发:“那个小孩儿。”

黄发:“这次,我请你来,一是劝你归山,放手让宗介他们去闹腾吧;二是我想让你和我一道培养这个小孩儿。你那天说对了,最重要的是他救过我的命。”

白发:“你的债,自己还吧。天下这么大,这种小孩儿不计其数,我也想寻找一个,将来他们可以互为支持,就像你我一样。”

黄发:“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一天的上午,杨梵在树林里玩耍。黄发高抬腿,缓落下,绕到杨梵的身后。

黄发:“又在捉虫。”

杨梵:“嗯。捉了虫子要喂鸡。”

黄发:“不上学?”

杨梵:“上不起。穷。”

黄发:“我还识几个字,可以教你,免费的,怎么样?”

杨梵:“识字能赚钱吗?”

黄发:“能赚好多钱,村长家的牛都拉不完。”

杨梵:“好吧。”

杨梵赶快答应,右手捏住黄发的手指,要拉钩。

杨梵:“一拉钩,你就赖不掉了。”

黄发:“好。好。”

杨梵父坐在院子里,侍候着院子里的鸡群。黄发推开篱笆的门,走了进来。

杨梵父:“李叔,有什么事吗?”

黄发:“我来和你商量一下,要收杨梵为徒弟,将自己平生所学全部交给他。”

杨梵父:“我不会同意的。李叔,你是了解我的。你今天来是做一件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黄发:“当然,我是了解你的。婴儿时,我抱过你;会走路后,经常缠着我,李叔,李叔,叫着我,拉着我的衣角,要我讲故事听;稍大时,总粘着我,要学些东西。现在我要将你曾经想学的,全部交给你的儿子。”

杨梵父:“他不需要。你们老老实实地搞自己的活动,还是不要再把我的家人扯进去了吧。你们的疯狂,夺走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我的母亲,现在又要夺走我的儿子,他是我仅有的儿子啊。”

黄发:“疯狂?你的用词不够恰当。你的父亲是个伟大的领袖,你的母亲也令人从心底里钦佩。你这个懦弱的儿子却对他们的牺牲提出了异议,你有什么资格?!我们耗费了自己的一生,不避险境和死亡,是为了什么?!我们的朋友抛家弃子,献出了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不然,你还能够站在这里骂我们疯狂吗?!你这无知的小儿!你这不争气的竖子!你的儿子虽是年幼,但他的勇气胜你百倍。今天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来征求你的建议。”

杨梵父:“李叔,你要我的人头,我可以毫不犹豫的送给你。但是,你胆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会在你面前把你那些私生子一个个折磨死。”

黄发:“无寿已经知道你们住在这里了,也见过你的儿子了。你的报复,对付我这些君子很有效果。但是,你应该知道无寿的阴险。你父亲活着时,把他死死压制住,逼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你父亲一战死疆场,无寿就在内部掀起了血雨腥风,害死了不少曾经的朋友,把内部的每个重要的首领都牢牢的把握自己手里,别忘了,你母亲的惨死,幕后黑手就是他。更可恨的是,将自己的弟子作为傀儡,好处自己独吞了,恶名却要宗介他们来领受。”

杨梵父:“宗介啊,已经六七年没见了,还没逃脱无寿的控制吗?!”

黄发:“现在宗介成为首领了,只是名义上的。不过,我这次去,发现曾经温顺的小狗,变成了野心勃勃的狼了。无寿再不放手,势必会有重大劫难。”

杨梵父:“人终究是会变的。比如你,居然要打一个小孩儿的主意。”

黄发:“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就像是一个雕刻家,见到一块上好的玉材,不努力一番,就是死了,也是不得安宁的。在这个乱世里,谁才能够独善其身呢?!猎物和猎人,只能选其一。安坐在家,也会有大祸临身,何况是你们这种情况。”

杨梵父:“好吧。不过,一旦发生了意外,就是你死了,也要保住我儿子的性命。”

黄发:“放心。”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往事,见天色已晚,黄发要走,杨梵父也没有要留的意思。只留下杨梵父支撑着头,脸变得扭曲,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痛苦里夹杂着巨大的愤怒,沉默不语,陷在了痛苦的回忆里。

黄发稳坐在厅堂正中,一脸严肃。杨梵跪在他的面前,行三跪九叩大礼。之后,站直身,竖起食指和中指,两指紧紧贴着,朝向天空。

杨梵:“我,杨梵,自今日起,加入黄门,作为黄门15代弟子。弟子愿谨守门规,不欺凌弱小,不为淫邪之事。势必超过师父,势必要黄门的荣耀照亮天下每个角落。”

黄发:“礼毕。”

杨梵:“师父,荣耀是什么东西?能赚钱吗?”

黄发:“荣耀啊,就像放风筝,每个人都夸你的风筝站在最顶端。大家觉得你是最棒的,就会把很多事交给你做,就可以赚很多钱了。”

杨梵:“好。我一定要得到荣耀,赚很多钱。”

残月已经稳稳的挂在了上空,人都沉睡了,连那些动物都在自己的窝里打着鼾。杨梵父还坐在小凳子上,面目冷峻,像是铁铸成的一般。他等待杨梵的归来。杨梵推开篱笆,返身锁上了,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杨梵父:“听老李头说,他收你做徒弟了。”

杨梵刚一进屋,就听到自己的父亲如此问道。杨梵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杨梵:“嗯。”

杨梵父:“我说几句话,要你牢牢记在心里。一,遇到危险,一定要逃,千万不能逞强斗勇;二,只要不危及性命,要忍受任何侮辱,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三,不要逞强斗勇,去做英雄;四,无论做什么事,保命要紧。记下了吗?”

杨梵:“记下了。”

杨梵父:“自你记事以来,我打过你吗?”

杨梵:“没有。”

杨梵父:“把胳膊伸出来。”

一道闪光,杨梵的胳膊一道血迹,血是慢慢渗出来的,等了一会儿,杨梵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杨梵父:“但愿你能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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