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男生 > 武侠仙侠 > 王者

第三章 相遇

  • 王者
  • 暗夜里的长安
  • 2019-07-27 12:35
王者

  

已经是冬天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也来得特别早。这就因为这样,才显示出了冬季霸道的一面,仿佛是硬生生的夺去了秋季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在往年,冬季才是悄悄地露出个头,现在却是大雪蛮横乱飘,将人类都驱赶到小角落里,点起个小火堆,哆哆嗦嗦的烤火。这时的人类,在行动方面,仿佛是被驯化了的狗,失去了狼的本性,蜗居于某一处,失去了开拓的欲望和雄心。然而,在言语上,则是毫无顾忌的,一堆男人聚在一起,所能够闲聊的通常有三种事,一是女人的大胸部和臀部;二是吹牛,为自己吹牛,以及替别人吹牛;三是谈论政治,在这里闲聊的人,哪里会懂什么政治啊?!谈论时只顾张着大嘴胡吹,实质上却是一群被愚弄的蠢蛋而已。不过,这里却是散播谣言的最佳场所。多少人是利用这群傻货给自己的对手致命一击的!

杨梵披着身上的单衣,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走着。自从进了深山老林,在那里见了十次雪飘,在外面见到,自那以后还是头一遭,呵!原来差别是不大的,只不过外面显得比较空旷而已。前面有一个小酒馆,进去瞧瞧吧。

杨梵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高速度的接近了,好像是什么动物,总共有五个,三个在最前面,好像是并排的。他暗暗想道,测试一下自己训练的结果,等到那东西触碰到自己的衣服时,再动身闪开,同时给予致命的一击,如果这动物的体型够大,是老虎,或者是熊,就可以给自己换来不少的银两。

“让开!让开!滚!滚!……”后面有人叫嚣道。

哦!原来是人类啊!杨梵回头想看个究竟,只是见到一条鞭子打了过来,连忙侧一下身体,闪到了路边。这时,杨梵看清了挥着鞭子面孔,是一个老者,脸上有一条疤痕,显得狰狞。这时,老者的脸上显示出的是惊奇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十八代的祖先活蹦乱跳的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呆得都忘记收回鞭子,这猛烈的鞭子将自己的失败的怒火都全部倾泻在了最右边的那匹马身上。

那辆马车是由三匹马牵引的,全是纯一色的白马,几乎没有一根杂毛。这家主人一定很有钱,只是不够明智,在这乱世里,竟然会驾着这样的马车出来,看来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马车经过时,风雪掀开了车窗的小挡布。杨梵看到了里面端坐着一位贵妇人,却是上了年纪的,虽然年老,但是掀开岁月的纱帘,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准是个大美人。她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愁苦,就像是地下室里的冰雪,阳光光顾不到,也融化不开。尽管是短短的一瞬间,打响指的十分之一秒,但是,这个妇人的面容以及忧愁却是深深的烙在杨梵的内心中,以致于多年后相遇,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杨梵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怅然失神,仿佛是那位将自身的忧郁病转给了杨梵。

来到小酒馆时,已经将近日中了。在这乱世时,竟然会有这么热闹的小酒馆,真是奇迹啊!杨梵感叹道。

小酒馆里简陋不堪,是由木片搭成的,有些地方还有漏洞,不断有雪花飞舞着侵袭进来,雪花落在缝隙的角落里,变成了硬梆梆的冰在那里坚挺。一群人围着火堆烤火,手里端着酒杯,天南地北的闲扯。在这里烤火,与在荒地里烤火的差别是不很大的,都是一边热。

杨梵推开门,进去后,转身把门小心的扶正,唯恐再倒下了。杨梵发现三个特别的人,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老板过来推荐自己的酒,穿蓝衣服的年轻人挥挥手,意思是让老板走得远些,别再靠近了。他们喝的酒仿佛都是自带的,吃的馒头好像也是。与此同时,两个年轻人警惕的看着四周,坐在中间的中年人倒是一脸凝重,思虑重重。

店老板眼尖,自杨梵一进来,就看出对方没有酒钱,立马把“概不赊账”的小木牌用力的晃晃,引起杨梵的注意。他的伎俩显然是得逞了。杨梵苦笑了一下,便把目标转向了角落里的三个人,径直走了过去。角落里坐着三个人,一个安静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中间,红衣和蓝衣少年一左一右,警惕的往四处看着。

穿红衣服的年轻人用眼神警告杨梵最好不要靠近,杨梵不理,继续向前走去;穿红衣服的年轻人用手势警告杨梵最好不要靠近,杨梵不理,继续向前走去;穿红衣服的年轻人做了个拔刀的动作,威胁杨梵最好不要靠近,杨梵不理,继续向前走去。一刀劈了过来,杨梵闪过,并且又前进了一步。端坐在两人中间的中年人一直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留在这里的只是躯体而已。

就在穿蓝衣服的年轻人将自己腰中的刀全部拔出之前,中年人像是灵魂回复到了身体,做了让蓝衣服的年轻人停下的手势,同时要杨梵上前去。

杨梵咧嘴笑笑,准备开口说话。那个中年人做了停止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红衣服的青年人解下腰间的一壶酒,扔到了杨梵面前,同时示意杨梵赶快走开。杨梵笑着弯着腰去捡,同时双眼紧紧盯住这三个人。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黑衣年轻男子腼腆的笑了笑。

杨梵捡起酒来,准备表示感谢。中年人做了个不需要的手势。杨梵就不再言语,只是也不离开,却是盘起双腿坐了下来。四个人都不言语,各自喝各自的酒。

这时,围着火堆的一群人谈论了一段时间女人的大腿,决定要来些严肃的话题,于是就当前的政治发表议论。愚蠢的人总是喜欢对自己所不了解的事物侃侃而谈,仿佛自己就是创造万物的神一样。现在他们聚在小酒馆里大谈当今的局势,就像是自己是领航的舵手一样,尽管实际上他们是一直处于局势之外的。

甲痛饮了一杯酒之后,豪迈的说道:“我看当今的局势啊!非得由宗介来引导不可,这是确定无疑的。”

乙不屑的“呸”了一下,有些气恼的说道:“胡说八道,现在张智和宗介分明是势均力敌,怎么能说是天下要归宗介所有呢?!你有什么依据来判定?!”

甲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当然有依据了。听说,有人在东山上见到了一个脖子奇长的动物,那个动物的脖子上系着一段绢,绢上写着‘张智当亡,宗介当立’。有猎手在打鸟时,凑巧打下了一只正在高飞的云雀,在准备烧烤时,发现了在云雀的肚子里,发现了一段绢,上面写着‘张智当亡,宗介当立’。这些都说明了一个事实,宗介是受到上天垂青的,国家的神器是迟早要交到他的手中。”

乙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宗介最大的对手,张智,才是真正受到上天庇佑的。据说,有个渔夫在早上捉鱼时,抓到了一条大鱼,那条鱼实在是太大了,需要几个士兵才勉强能够把它给压制住。在它的肚子里,包裹着一块儿玉石,玉石上刻着几个大字‘宗介当亡,张智当立’。玉石比绢要贵重许多,呵呵!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丙在旁边插话道:“看来诸神的意见不能够统一啊,也有可能是神发了神经病。”

一群人忙用话头来拦阻住他,说道:“你别再乱发疯了,小心啊,雷公一生气劈死你。”

甲说:“上天保佑宗介是有原因的,宗介在七岁时,独自一人将一伙土匪全部灭掉了,八岁时就能在山上打狼擒虎了。呵呵!上天是这样选中宗介的,张智呢?!他做过什么?!”

乙不服气的说道:“会什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张智自小就是在熊窝里长大的,喝熊的奶,与熊打架。他发起怒来,山里的野兽都要全部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任由他来宰割。”

两人谁都不肯服谁,吵成了一团,最后扭抱在了一块儿,动起手脚来了。

杨梵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有趣,站在一边乐得哈哈大笑。穿蓝衣服的少年也是抿着嘴笑,穿着红衣服的少年倒是希望甲能够获胜。唯独端坐的中年男子,却是一动不动,一直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三人喝尽了酒,吃饱了干粮,就要动身离开。杨梵也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跟着要走了出去。这时,店老板连忙赶了过来,一把扯住了杨梵的衣角,脸上现出不愉快的神情来。

“小哥,掏些钱来吧。不要让咱们短暂的缘分就因为这么一点儿钱就发生破裂吧。”店老板满脸带笑的说着。

杨梵一指中年男子一行,连忙说道:“我是和他们一道的。”又指着红衣少年说道:“他是管账的,就向他要钱吧。”说着,就想溜掉。

红衣少年立即勃然大怒,怒斥杨梵道:“谁是和你一块儿的?!没钱也没必要这么胡乱连累人吧。”

“放心,放心吧,小哥。像我这种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有遇到过。会识不破其中的端倪。诸位请放心吧,你们放心的走吧。至于这个无赖,我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让他掏钱。”店老板一把揪住杨梵,一边向中年人一行道别。

“店老板,放手吧。他是我们一伙的,刚才呢,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们俩向来不和。刚才也只是闹别扭。店老板,放开我们那个伙伴吧。”就是在刚才,中年男子对蓝衣少年说了几句悄悄话。蓝衣少年走上前去,扯开店老板紧紧扯住杨梵衣服的手,一边向店老板解释道。

店老板狐疑的看了看蓝衣少年,又看看杨梵。

蓝衣少年笑着说道:“怎么?!我们给你的钱不够吗?!”

“够了,够了,太够了。”店老板忙不迭的回答道。

红衣少年、蓝衣少年以及杨梵走出去时,中年男子已经坐在马车里了。马车夫是一个老人,眼神坚定有神,盯着人看时,像是把人钉在了木架子上。

见两位少年登上了马车,杨梵也想紧跟其上。却是被老人用马鞭拦住了。

“你这无赖,刚才我帮你解了围。怎么?!你还想得寸进尺,赖着不走吗?”红衣少年火冒三丈。

“我看咱们是同路人,想搭个便车而已。”杨梵解释道。

“下去!”老车夫坚定的语气,就像是他那坚定的眼神一样。

杨梵不情不愿地从车上走了下去,趁着几个人不防备,潜在了马车的底盘上。

马车在风雪中奔驰,如同是在欢快的跳着舞蹈的精灵,在风雪的陪伴下跳跃。杨梵在马车的底盘上,找到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大概是行进了十多里的路程。马车夫感觉到前面的路况有些异样,连忙拉住飞奔的马匹。但是,马一时不能够适应,再加上路面比较滑,就又前进了一小段距离。最终,连人带马掉落进了深坑里。

几个人从深坑里跳上了路面,刚站稳了脚,就听到了有尖厉的声音在风雪中鸣叫。随着破风声,一支支利箭呼啸而至,编织成为一个严密的网,把这几个人网在了里面。这就像是撒下了网,网住了无数的畅游者,任谁也不能够逃脱。

马夫的鞭子就像是具有人类的意识,总能够成功的攫住射向马车夫的利箭,迅速的丢弃在一旁。马上返回工作岗位,为下一轮的迎击做准备。中年男子背着双手,那些射向他的利箭像是长了眼睛,拼命的避开他。红衣和蓝衣少年则是挥舞着利剑,将这来犯的箭劈成两半。这些网并不能够伤他们分毫,开始有些怒气,有些急躁了。网越来越密集了。渔夫将渔网越收越紧,将网中的鱼牢牢的缚住了。

好像是还缺少一个人。杨梵呢?

呵呵!此时的杨梵正坐在陷落在深坑中的马车上,闭目养神。

紧收的网,终于是结束了鱼的性命。四人都被射中了,牢牢的钉在树干上。停了一会儿,藏在幕后的狩猎人出现了,一群人,大概有20个,脚步轻缓,像是一头深藏在灌木丛中的狮子,屏气凝神接近自己的猎物。为首的匪徒确定这四个人没有还手之力后,示意手下砍掉他们的头颅。

“行邪恶之事者,皆是受到邪恶的蛊惑,看似狰狞吓人,实则也是受到伤害的可怜人而已。”有声音从深坑里传了出来。

“谁?”为首者的匪徒沉着的问道。

有脚步从他的身后响起,逐渐接近。

为首的匪徒猛然回过头去。

杨梵笑嘻嘻的盯住他看,这笑具有阳光的属性。然而,就这个为首的匪徒看来,有种被人看透的透明感,这种感觉顿时令其发狂。

“你们杀了四个人啊。没有罪恶感吗?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做恶梦吗?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折磨吗?”杨梵向为首的匪徒询问道。

这时,被钉在树上的四个人走了过来。

“我家主人多次提醒道,说你们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看来果真如此。”为首的匪徒说道。

“你家主人是谁?”红衣少年问道。

“何必多问呢!还是刀下见真功夫吧。”为首的匪徒说道。

为首的匪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中年男子用利剑抵住了咽喉。他刚才盛气凌人的气焰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家主人是谁?”中年男子问道,语气阴沉而又霸道。

为首的匪徒沉默不语。

“回去给你家主人带个口信,不管他是谁,只要敢挡我的道,我就会把他的脑袋揪下来。滚吧。”中年男子冷冷的说道。

今年的冬季果真是寒冷,尽管如此,也是无法阻挡这一行人前进的脚步。这些人果真是与杨梵一道的。

一行人到了杨梵小时候居住村子的村口,红衣少年拦住了一位外出打酒的老年人。

“劳驾,我想问一下,篾匠杨家在哪里?”红衣少年问道。

这群人打听我家干什么,暂且不动声色,探个究竟,杨梵暗暗想道。

一行人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的尽头,然而,看到的只是一堆废墟。

杨梵的脑袋被轰炸了一下,有些晕。这细微的变化被中年男子尽收眼底。


上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