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余凡还是没有着急出院。
因为医生一句话直接将他摁回了床上。
“你想让你妹妹看到你变成姐姐吗？”
听到这句话的余凡十分自觉地回到了床上，还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一脸乖巧：“医生，我不是好了吗？”
女医生看了他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是好了而已。”
她来到余凡的床边坐下，“我叫冯雅婷，是你们的主治医生，至于真正身份……你应该不会不知道。”
“我叫余凡。”余凡点头，小声道：“冯医生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首先你应该知道，人类和我们是不同的一个种族，虽然通过基因编程我们已经打通了生殖隔离，但是，两者之间的还是不能混为一谈。”冯雅婷揉了揉鼻梁，轻声道：“你知道什么叫人体的排斥反应吗？”
余凡不确定道：“大概是移植手术之类的，然后身体会对移植的器官产生排斥？”
“……差不多吧。既然你知道一点，那就好说了。”冯雅婷点头：“和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排斥相似，我们的血液也和人类也会产生排斥，而且反应更加剧烈，最轻的症状都只是休克，稍微重一点的可以直接盖上布送去太平间了。”
“这么严重！？”余凡惊讶道：“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好像被输了好多莫莉的血来着？”
“准确点说，你全身的血液被直接换了一遍。”冯雅婷道：“也就是说，如今你血管里流淌的，不是人血，而是我们的血。”
“妈耶！那我现在不是应该盖上布了吗？”余凡奇怪道：“可我现在感觉良好啊？”
冯雅婷却意外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十分怪异地看着余凡道：“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
“你的身体确确实实对我们的血液产生了排斥反应。但是因为我们血液的含氧量极高，所以在排斥反应仍旧产生的情况下，你的身体和我们的血液产生了微妙的平衡。”冯雅婷解释道。
实际上，在这件事报告上去之后，整个外星族群都很是惊讶。
正常来说，血液的排斥反应一开始是让血液中的血红蛋白渐渐失去运输氧气的作用，人体在缺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休克反应，得不到及时的救助就会死亡。
但是偏偏精灵血液中的血红蛋白含氧量远远高于人类的血液，所以，虽然余凡的身体仍旧在排斥这外来之血，但奈何这血里氧气太高了，硬是靠自身的条件维持了身体所需的氧气，使得身体能够正常运作。
“那短时间内我是不是没事？”余凡问道。
“不一定。”冯雅婷无奈道：“如果只是这种排斥反应的情况下，你血液的代谢正常那还好，但是别忘了，这血始终是外来的，你体内的造血干细胞此刻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你的身体制造新的血液，两种血液一旦融合……”
说到这，她特地顿了一下，而余凡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会怎么样？”
“会变成……大概会变成你最后晕倒时的模样。”冯雅婷嘴角微微抽搐道。
说白了，就是会变成白金色长发的美少女。
“等会等会！这也太不正常了吧？我虽然学历不高，但也知道不同血型融合只是会凝结而已啊！变成美少女是什么鬼！？”余凡黑着脸道：“而且你刚刚笑了吧？我看到你嘴角动了！你分明在偷笑！”
“我没有。”
“你就有！”
“我是专业的医生，是绝对不可能……嘲笑患者的。”
“你刚刚又偷偷笑了！”余凡反驳了一句，随后整个人颓废下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见余凡如此，冯雅婷也认真起来：“我只是说大概率会变成那样而已，但不确定，因为送过来的时候，你的体态正在朝着你现在的模样变回去，我们也来不及做更多的观察和研究。而我们模拟过人类的血液和我们的血液融合的情况，结果是——不会凝结，但是会导致血液迅速升温，几组实验下来都是如此。”
她认真地看着余凡道：“也就是说，会……变身这种事，原因应该和你的身体有关。”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哪有什么异常……”余凡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他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想必你心里有了个大概了。”冯雅婷也不追究，而是说道：“总之，虽然排斥反应照样会持续，但因为供氧问题，你的身体正常情况下也不会产生太多的问题，但是谨记一点——切记不要剧烈运动！”
“不能剧烈运动？”余凡愣了下。
“对，我指的是任何导致你心率急速上升的任何举动。”冯雅婷叮嘱道：“在心率上升之后，血液的供养速度一旦跟不上，你就会直接陷入休克！如果没人在场或者没有我们为你输血的话，你可能就白布一盖凉凉了！”
“嘶——”余凡倒吸一口凉气：“那还有彻底解决的办法吗？”
“也不是没有……”冯雅婷想了想，谨慎地给出了一个尝试的机会：“虽然是外来的血液，但也是会正常代谢的，等你体内的造血细胞制造出来的血液从新将你体内的精灵之血洗一遍，这个问题大概就解决了。”
余凡牙疼道：“那岂不是要一直变成那副模样？”
“都说了那只是一个猜测。实际情况你可以找个无人的地方试试看。”冯雅婷说道。
“行吧。”余凡只能妥协：“既然我暂时不会出现其他状况，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可以。”冯雅婷也没有强迫余凡留下来的意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就好。”余凡总算松了口气，随后转身看向隔壁床的奥里斯：“那你女儿还……咳咳，我是说那笔钱……”
奥里斯理解的很快，他摇摇头：“原本我打算和我妻子先行来寻找华国的族人，在确认情况之后再去将莫莉从你那接回来。但现在我的族人反而主动找到了我，那自然就不用再夺走流程了。”
“唉……好吧。”余凡叹了口气，他倒不是说莫莉的问题，而是那笔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但接着，奥里斯又说道：“但是，钱我还是会照样给你的，作为你救了我们的感谢。”
“没有没有，何足挂齿。”余凡瞬间眉开眼笑，当即要来了奥里斯的手机号，随后将自己的卡号发了过去：“钱打里面就行，那我就先走了哈！”
说着，余凡再次掀开被子麻利地离开了病房。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后，冯雅婷才看向奥里斯：“这家伙怎么这么奇怪？”
“是啊，很奇怪。”奥里斯笑着回应：“但，不是挺好的一个小伙吗？”
“挺好……”冯雅婷眼中闪过一丝犀利，“堂叔，你真的打算将莫莉交给那小子？”
奥里斯微微颔首，但随后又摇摇头嘘嘘道：“可惜咯，他看不上我家莫莉。没看到他这直接就走了，甚至没问一问我女儿的状况。”
虽然他们族群身体机能极强，但短时间内直接直接给自己身体重新换一次血即便他们是外星人也吃不消。
“说起来莫莉呢？”奥里斯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虽然还没醒，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让月月帮忙看着。”冯雅婷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听月月说，莫莉再昏迷期间一直都在说着梦话，说快救他什么的。”
奥里斯：“……”
另一边，换上了已经被洗干净的衣服，余凡毫不拖沓地来到了医院门口。
“我刚刚是不是忘了问莫莉的情况了？唔……算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回去就搬家，大概以后是见不到咯。”余凡嘀咕着，走出医院，却被人叫住了他。
“余凡？”
余凡下意识转头看去，却是原本离开的柳一国。
“柳叔？你怎么还在这？”
柳一国走了过来，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余凡，低声道：“你……是异能者吧？”
余凡沉默了一会，这次，他不打算反驳。在他昏迷的时间段，想必柳一国已经将现场调查清楚了，那个大个子和惊蛰的死因怎么看都不显示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见余凡不说话，柳一国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抱歉，我让你丢了工作，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补偿，但至少能让你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那是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看上去很薄，不显示装钱的样子，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特殊文件”四个大字。
“好了，我收下了，你也别愧疚了，工作那事儿你也是为了工作而已，我不怪你。”为了能让柳一国安心，余凡还是结果了纸袋在手中晃了晃：“好了，这次我可真要回去了，不然小安考完试发现我没去接她，她怕是要记恨我一辈子。”
柳一国也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凡结果了纸袋的原因，他只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那你得赶快了，今天最后一趟航班就在一小时后，不知道还有没有票。”
“什么？！那不能聊了，柳树再见了！”
看着余凡一溜烟就没了影，柳一国笑着摇摇头，但想到4天前那一片血腥的现场以及两个死因极其诡异的死者，柳一国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让余凡加入，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