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那女子什么来头？怎生得如此水灵？”伙计李文，眼瞅着那影卫大人搁二楼边上坐下，他飞快地来到了白若黎的身边，伏下身子询问道。
离开中州之后，白若黎在去殿京的路上遇见了他，李文自顾自地唤白若黎白兄，而白若黎则在心底里把李文当儿子。
真是相当和谐的关系呢！
“儿——李文，那不是什么善茬，你也瞧见那玉佩了，别惹事生非。”白若黎轻轻地瞥了楼上一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不久前的事情。
她冰冷的手掌带给自己的触感还残留在手背上，而那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双眼则是刺痛着白若黎。
仔细一想，她除了和那群嘲笑自己的人在一起之外，也没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在试仙之前，自己和她的关系应该是最好的。
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场只对影宗内各位长老的子嗣开放的试仙，每年不过二三十人，万字历七十二年，白若黎十一岁，却是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影宗宗主之子。
令人唏嘘，也叫人惋惜。
也正是在那之后，陌薰对白若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于直接闭关修炼数年之久，只是记忆当中的陌薰临入关时，有些什么想告诉白若黎的样子。
“白兄！你们什么关系啊？不妨说来听听呗！”李文丝毫没有要停下打探的意思，他伏耳侧身，却被白若黎一巴掌推开。
“没什么，以前在影宗认识的。”白若黎不想多说，转而将自己的注意力调回到影宗的单子上，这是一笔大买卖，自己可不能松懈。
“无趣！白兄你就是这点不好！无趣！”李文无奈地耸了耸肩，倒也没离开。
白若黎微微抬头，便可以瞧见陌薰朝下的视线，四目交汇，少女便开始闪躲。
她踌躇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儿久留，虽然被白若黎以工作为由乱了方寸，但也并非一定要在这布行内。
她躲开了和白若黎的对视，却又意犹未尽地投去目光，几次试探，她终于发现了白若黎那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神色。
陌薰神情呆滞地回头，瞧见了头顶房梁上的一块脏污，又回过头去看白若黎那张冷漠的脸，这才发现他的视线是在那块脏污之上。
自己居然还比不过一块脏污嘛！陌薰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却又无从发泄。
虽然这些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不太合适，但是陌薰还是相当的美女吧？不管是旁人还是自己都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陌薰正因为自己被当作空气而感到不满。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白若黎压根就没想和他多说，敷衍了几句之后，便想把他赶走。
李文则是白了白若黎一眼，继续在他的身边偷懒。
白若黎继续瞧着二楼边上的陌薰，上下打量她的衣着打扮，身姿样貌，虽然对陌薰没有什么好感，但是遇见熟人的那种好奇心不能一瞬消去，只能装作是在看那梁上脏污，一睹为快。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即便布行的老板给陌薰端茶倒水也不动摇。
老板自然也发现了这两人的端倪，便也不再打扰，退到一旁静静等待，虽说是自己介入了他们两人的事情，但是总不能让自己的好伙计一直被叨扰吧？
所以他才用还在工作时间为由，不让白若黎擅离职守，也将影卫这一摇钱树留在了布行内。
只要影卫在自家布行的事情一传出去，那么就自然会有人上门凑热闹，再拉拢客人，增加营生，自然不错。
“哼……”白若黎煞有介事地哼了一声，感慨于陌薰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时常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娃子相去甚远，却又因为她害羞和自私的性格而稍有触动。
她和记忆中的陌薰看起来是那么的大相径庭，却又那么的相似。
听到了白若黎的哼声，陌薰便有些慌张，她开始用余光打量自己的着装，尽量在不让白若黎发现自己的动摇的前提下去整理妆容。
她怎地开始整理起来了？白若黎稍有疑惑，却瞅见她脸上的浅浅红晕，便晓得了她是因为这妆容而害羞了。
只是在白若黎看来，她已经足够好看。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携着绿色流苏，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
斟酌至此，又料想种种可能，白若黎果然是只有作罢，个中原因倒也简单，提不起劲罢了。
他盯着陌薰如此之久，就是为了从她的身上找到那些足以让自己原谅她的地方，却不能够，倘若是将她奴役，当作器物，任由打骂使用，满足自己的私欲，却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只可惜，即便是将各种苟且之事都思考在内，白若黎也找不出与她破镜重圆的可能。
“白兄，你说嫂子不会生气吧？”
“嗯？”
“啪——”
刹那之间，整个布行上下都沉寂了，李文在楼下一句不经意的打趣，惹到白若黎差点将喝下去的水吐了出去，而楼上的陌薰，则是一巴掌将老板宝贝的茶几震个稀碎。
嫂子？嫂子？白若黎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能被李文成为嫂子的好娘子，却只有想到那个会把头发当作食物的笨蛋玖璃。
“嫂、嫂子？！”
“啊啊啊啊啊！影卫大人，您息怒，您息怒啊！”
楼上传来了陌薰那难以置信的尖叫以及老板叫苦不迭的哀嚎，白若黎记得那桌子的金贵，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嗯？难道嫂子今天不会来接白兄吗？”就算是个瞎子，也多少能够看得出来陌薰对白若黎的意思，李文这般精明的家伙自然不意外，他故意朝着楼上，发出了更为明显的挑衅。
“哈？”
这下则是楼上楼下异口同声，紧接着陌薰的上半身则从栏杆边探了出来，她正虎视眈眈的紧盯着李文，后者则是幸灾乐祸的逃走了。
“你那么大反应干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话音刚落，白若黎就眼瞅着陌薰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铁青，嘴唇也不张张合合说不出话。
“是……我……我……”陌薰才刚开心起来没多久，就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