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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骚动

别惹那个狂犬美少年

  

“浅口池公园”地处老式居民区旁,几公里开外才是商业街区。之所以叫“浅口池”,仅仅因为这座小公园内有一口浅浅的小水池,里面养着几条胖胖的锦鲤,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有趣的景点。平时会光顾这里的,大多是来晨练的老人和晚上来散步的周边住户,对他们来说这里小的只能称得上是“家门口的后花园”。

现在是上午10点08分,往常的此时大家都回去准备午餐了吧。但本是最为冷清的时段,如今却人头攒动,一群老头老太围在公园角落的警戒线前,大家捂着嘴小声交流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库伊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用力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晴苍则紧跟其后。

警戒线内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正在忙于调查现场。只见长凳边倾倒着装着塑料空瓶的麻袋,塑料空瓶四散一地,周围的地面上还留有搏斗留下的血迹以及浑身受伤的流浪猫狗。

这块地方,正是昨天晴苍与陈伯相遇之处。

马库伊刚想翻过警戒横幅,就被一旁站岗的警员拦住。

“嘿!停下,别越线!”警员不耐烦地嚷道,这些的老头老太已经够令人心烦的了。

“我是特别对策组的干员,请让我过去!”

“特别对策组?”警员召集来一台无人机,球型飞空无人机扫描起马库伊的面部,不一会儿警员的平板电脑上就显示“身份验证通过”的字样。

对身份没有异议后,警员们纷纷向马库伊立正敬礼,马库伊也回敬了一个。

这架势让一旁的晴苍很吃惊,心想:特别对策组的来头那么大的吗?警察都要敬礼的?

“刚才失礼了。”警员坦言道,“不好意思,我们尚未接到特别对策组要来的消息,这里的情况莫非是和觉醒者有关吗?”

马库伊点头,说道:“是的,麻烦你告诉我这里的情况。”

警员向马库伊解释起现场:上午9点57分,公安接到居民报警称“有人虐待动物”,说是在公园内发现多只流浪动物死亡和受伤的现象。10点02分警员赶到现场,经过初步调查,警方认为“虐待动物”并不明显,而是存在“搏斗现象”。从周围散落的塑料空瓶,警方猜测或许是流浪汉受到流浪动物的攻击,才产生了肢体冲突。

这样的解释在马库伊看来是很荒谬的。陈伯的能力是和动物交流,这一带的流浪动物与陈伯的关系都不错,平日里他经常会喂些食物给它们,因此这些动物没理由攻击陈伯。

“喵!”一旁的草丛中传来了猫叫声。

这带着挑衅意味的尖利声音,晴苍忘不了,草丛中的正是那只狸花猫。

“马库伊!看!是那只猫!”晴苍扯着马库伊的衣角说道。

那狸花猫竟浑身是伤,毛都因鲜血拧巴成一团,它从草堆中跳出来,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晴苍嘴里不停叫唤着。

晴苍猜想:“它是不是在叫我们过去?”

他随即奔过去,那猫像是个领路人,飞快地在前头带路。

“晴苍!”马库伊叫不住他,正要跟上前去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机械系统音:

【B街区目击失控觉醒者,请管理局警备员及特别对策组干员迅速前往。】

这是根据城市安保系统播报的信息,以此来提醒管理局的人动身执行任务。

B街区距离“浅口池公园”并不远,驱车大约5分钟的距离。晴苍和狸花猫早已跑得不见踪影,马库伊只好独自前往。

但这一路上的景象则稀奇古怪,越是靠近目的地,动物的行迹就越是可疑。比如城市里的鸟会突然自由落体坠向街边路人,路边的野猫会主动袭击人,就连长相可爱的宠物狗都会突然性情大变反咬主人。

街区上乱作一团,鸣笛的警车姗姗来迟,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马库伊心里打了个寒颤,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坏情况——那失控觉醒者可能就是陈伯。

可他又转念一想,陈伯虽是B级觉醒者,但马库伊平时一直叮嘱陈伯去做定期检查。就算这一个月没回家的时间里,马库伊也会时不时抽空陪陈伯去民用型收容所。况且身为前任于管理局的觉醒者来说,陈伯应该很清楚定期检查对觉醒者的重要性,也知道一旦失控不仅会让自己受伤,还会对社会造成影响。

为了排除最坏的情况,他赶紧拿出手机联络郁正和帮忙探查情况,但电话始终打不通。

“切,那家伙该不会在……”马库伊自言自语地骂道。

另一边,晴苍跟着狸花猫在影子间狂奔。

穿过骚乱的街道,晴苍也发现了街上动物的非正常的攻击性行为,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跟着狸花猫奔跑。

这猫的速度是相当快的,晴苍之前在他面前败下阵来,因此心里很清楚。然而现在的它,身上处处是伤,四肢虽在不停做出奔跑的动作,但不难发现它的腿脚早已骨折成扭曲的形状。

一定很痛吧……

晴苍心想。

眼前的猫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旧奔跑不息。

当他们来到居民区不远处的河堤后,狸花猫才停下脚步。

晴苍在影子里环顾外界的四周,确认并无他人后,方才跳出影子。狸花猫转头看了他一眼,“喵”的叫了一声后,便吐着舌头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看着那奔跑到扭曲的四肢,晴苍小心地伸手触碰猫的鼻子——没有一丝气息。

它已经死了。

晴苍不知道这猫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猫为什么要拼劲全力,把自己带到这空无一人的小河堤。

他独自一人站在河堤上,吹着秋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野兽的臭味。

那是在山里很常见的味道,晴苍对气味比较敏感,闻到过的味道便能留下很深的记忆。自从来到城市后,鼻腔里出现这种味道还是头一次。

他循着味道一路向前走,知道面前无路可走,再踏出一步就要跌落到河堤下的湍急水流中了。

也就在此时,晴苍“啊”的一声惊呼着,望向河堤下方的区域。

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气味的来源,可能正是来自河堤下的排水管道……

正下方就是废弃的排水管道口,它在河堤墙壁上开了个大洞,内部没有水流出并且漆黑一片。

他俯下身子,紧贴河堤壁沿向下滑去,河堤上布满苔藓,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平衡而滑倒。

这点简单的运动技能对晴苍来说不成问题,他集中精神找准位置,快要接近管道口时,双手强有力地抓牢了洞口上生锈的金属把手,随即再纵身一跃,跳入管道中。

晴苍的大胆猜想没有错,洞内的潮气中混杂着野兽的体味。管道深处是深不见底的,有一只生物正发出警戒的呜咽声,晴苍能感受到对方锐利的目光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然而,晴苍站立在洞口,纹丝不动。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行动。

见晴苍毫不动摇,黑暗中的那团生物缓缓接近他,像是在告诫他:赶紧离开我的地盘!

当对方步步紧逼,晴苍才发现那生物是一只巨兽,空气中还混杂着些许血腥味——靠近了才察觉到的味道,一定是它身上的体味盖过了这血腥味。

他隐约看见那生物的轮廓——外形似狼或是犬,体型则是一般狼犬的10几倍,就快要撑满整个管道。

巨兽仍旧只是在做出警示,并未采取攻击行为。晴苍开口了:“你……受伤了?”

这血腥气若是因为食人而残留,那定不会对晴苍这顿到嘴边的美餐踌躇不定,因此晴苍推测这血或许是来自于巨兽自己身上的。

巨兽似乎能听懂人类的话语,它停止了警戒,反倒因晴苍关心自己受伤而高兴,它善意地靠近晴苍。此时,巨兽终于从管道的阴影中现身,它凑近晴苍,嗅起味道来。

晴苍也终于能完全看清它的模样——真的是一头白毛巨狼!

白狼确认完晴苍的气味后,竟满意地摇起尾巴,吐着舌头哈哈直喘气。晴苍知道,它是在高兴呢。可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正当他满脸问号时,白狼的被毛刷的一下如旋涡一般将自身吞噬成,1秒后又变成了一头正常体型的白狼。白狼依旧高频率地对晴苍甩尾巴,它乖巧地蹲坐在晴苍面前。

这下子晴苍终于认出来了,它不就是在小径里遇到的白狼吗?

白狼腿部的伤口看上去已被药物处理过,怪不得血腥气很轻微。

晴苍蹲下身子,揉起白狼的头,不论怎么揉搓都不会反抗呢!要不是这家伙尾巴一直垂着,外形狼化明显,你若是说这是只乖狗狗一定有人相信。

(果然还是犬科类动物比猫科类的更可爱。)

“刚才有只臭猫拖着一身伤带我来了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它那么执着。”晴苍一边抚摸着白狼,一边喃喃自语,“明明很痛吧……一路上没停下来过,直到到达目的地才像完成了使命一样倒下了。”

说实话,晴苍原本对那只狸花猫是没什么好感的,但今天它的举动却令晴苍刮目相看。

白狼能听懂晴苍在说什么,它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它一口咬住晴苍的衣角,将毫无防备的晴苍连带自己一齐拽进了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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