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力找能压制殃悍邪祟的方法，不太可能就是了。”憬只把这个当成幻想，毕竟，现在还没有荡除邪祟的方法，就连那本书上也只字未提。
会很艰难，但不排除一丝希望。
庭司伸手探了下女孩的脉搏，而后又点了一下她的眉心。
霎时间，一缕蓝光顺着他的手指向女孩眉心传去，光亮很柔和，看上去并不想是有害的东西。
待到那蓝光尽数没入女孩眉心，老人这才松开了手指。
“虽然不知道这女孩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过你要好自为之。”
憬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其中危害，自然不敢大意。
“我知道，不过，有‘限界’在的话，估计也够抵挡一阵的了。”男人苦笑一声，许是要把口中苦水全部吐出来似的。“我们两个人都是所谓的祸害，相互抵消也说不准。”
说完，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于是有在后面补上了一句。
“而且，我也不认识她，没什么关系，我也是刚刚在亭子里发现她。”
“不认识？那你确定她会乖乖跟着你走么？”老人略显惊讶。
“我要是连个小孩都搞不定的话，也不用混了，坑蒙拐骗哪个不行？再者说，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殃悍的话，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死还是活着，很简单的选项，干脆，憬就帮她被动做个决定算了。
“不过她要是真的一心想死的话，我就继续在这谷口做个逍遥小生。”
许是因为习惯了，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惬意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去须怀谷混个小酒，无聊是去谷外集市买些吃食，顺便去听段小曲。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住的地方不太好，不过凭他的技术也就做得出来这种了。
“随便你。”庭司转过身，他是时候离开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该说的，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的话，他的那户好茶就浪费了不是。
临别之际，他回过身，见憬还在望着他。
“准备什么时候走。”
“不太清楚，大概，雨停就走吧。”憬回道。
“哦，这样啊。”
末了，老人踏出房门，最后一句话和风声混合。
“借憬，有事，万不可一人死撑。”
男人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强压着眼中泪花，紧接着，又把身子死死的压了下去。
“师傅，弟子记下了。”
……
雨好像小了一些，与来时相比，庭司现在的步伐明显放缓了不少，倒不是累了，也不是想多停留一会。
他是在等人。
很快，竹林里细影闪过，近乎是瞬间，庭司的身边便出现一个人。
来人身着须怀谷的青色长袍，手中抓着一把金丝，看长度，正是刚刚憬崩开的那些。
这位是借轩，负责暗中辅助庭司行事，只直接听令于借云庭司，平日
“都收集到了么。”庭司回过身，看着那些金丝，出声询问道。
“只有一十七根，还有一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拍来看看。哦哦哦。遍了附近，也没见着踪迹。”来人平静的答道。
庭司抬手，或许是听出了来人心里的不甘，他也安慰了句。
“无妨，万事自有天意，更何况这金丝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权当留个念想。”
伸手接过那些金丝，雨水都已被擦拭。
两人继续向前，终究还是后来者没忍住，快走两步走到庭司身边。
“庭司大人，就这样放他们离去真的好么。”借轩低声询问。
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声音并不小，借轩自然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此，他很不放心，倒不是不相信憬，只是那殃悍的名声确实响亮。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些差错，闹出来的可就不只是须怀谷一家的事了。
闹不好，当年的事还会重演。
虽然他从来不会质疑庭司的抉择，但这一次，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句。
借轩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一点，借云庭司自然知晓，只不过，他也有他的打算。
“这不是我们放不放人的问题，就在他拔开那把剑的时候，很多事就已经决定下来了。”
此刻，两人正正好好步入之前憬驻足的那个亭子，庭司示意借轩坐下，看来是要聊上一阵了。
借轩其实听到过那把剑的传说，但只知道是一把封尘已久的剑，过多细节早就在流传中四散纷飞了。
“他要真想走的话，你我加一起也留不住他们。”他叹了口气，而后继续说道：“他的那把剑曾是谷主的佩剑，附带有谷主玄机大人的幻灵，光是本身就很强悍。更何况四十三年前，玄机大人更是用这把剑收容了‘限界’的界灵。再加上借憬的全部幻灵也被全部注入，如果剑锋真的暴露在空气下……别说是你我，恐怕整个谷内，能拦住他的也就只有玄机大人了。”
庭司看向山峰，视线虽被暴雨完完全全的遮住，但他还是抱有敬意的看着那个方向。
就在那里，玄机大人正在闭关。
“大概是十八年前，玄机大人把这把剑赠予借憬。而后就被他一直用金丝封住，直到今天。”老人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冰冰凉凉的，确实不太讨喜。他擦了擦手，而后继续讲道:“看得出来，借憬他，是真的很认真在对待这件事，这么果断就切断了枷锁。”
就算是每日枯坐在瀑布下磨炼心性，坚持四十三载的家伙，也会因为一点点突发奇想的冲动付诸行动么。
老人显然不太能理解。
“能听得出来，你们在里面吵的有些激烈。”借轩点点头，“当时我还有点怕你们会有冲突。”
“那到不算数是冲突，最多算是谈判吧。”他似乎有些累了，大抵不该说身体上的。
“我知道我拦不住他的，所以干脆问问他们准备在哪落脚，顺便在那小女孩的身上做了个标记，一但出了什么问题，我这边也能知道。这就是我要的。”
他想他以后一定会挂心借憬的安危，与其想到时不能心安，还不如此刻就早早了解，起码有迹可循。
“至于他想要的，我想除了对他的行迹不阻拦之外，我想，应该还需要让我帮他隐藏行踪吧。”
各自让步，各取所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