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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命的天平(一)

我才不要当逢魔时王

  

五河琴里给神悠助看的影像是这样的——

一名高中女生正在和一名头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的年轻工人在争执着。虽然只是侧脸,但是悠助认得正是姐姐梓香,至于对面那个就不认识了。

两人争执的原因是,那个工人指责梓香闯进了他们的工作区,而梓香反驳这里是森林公园谁都能来而对方也没施工么只是用仪器在测绘地形怎么就不许人接近,何况既没有立告示牌也没有拉警戒线,自己根本不知道。

接着另一个同样穿着而年长很多,应该是这个工人上司的人走过来,先打断争执并训斥了那工人几句,看来梓香说的没错,但是紧接着他又解释说他们公司已经把这一片买下来了,让这个工人把梓香轰到区域之外再把告示牌立起来。

这过程中摄像机可能是被碰到了,镜头画面突然就歪斜,只拍到几个人的脚。而梓香……准确地说是她的脚,走出画面之后不久,另外几只脚的动作突然慌乱起来,同时伴随着好几个工人的惨叫声,最后是一滩血洒在镜头上。

“这些工人属于我们拉塔托斯克的后援企业之一,所以我们第一时间没有联系警方而是由自己的专业人士进行了初步调查。现场还是有一个人幸存者,以及由安装在工地的临时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影像,如你所见……”

在影像结束后,琴里稍微做了一下解释,但是马上被悠助打断了。

“既然有幸存者,那么你们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吧?难道你们认为……”

见到悠助一副急切地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琴里无奈地微微摇头道:“很遗憾,那个幸存的工人被找回来时已经疯了!一会说森林的树木花草都成精了,一会又说见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幽灵,总之他现在说的根本没办法让人相信……”

悠助同样无奈地叹气:“所以你们还是怀疑……是我姐姐动的手?可是就没有想过,她一个高中女生怎么能够一下子杀死如此多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

对此,琴里平淡地反驳道:“如果你的姐姐也有和你一样的,或者像十香、四糸乃那样的力量的话……”

“……”

悠助想说什么却突然产生了别的想法,以这个组织所拥有的实力怎么会查不出真相?对方不会是在给自己下套吧?比如……虽然至今对方没问过自己或者其他骑士的力量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不可能不好奇、不想自己也拥有吧?所以,肯定早调查过自己周围的人了,可能已经知道梓香是假面天使的事情……不,从刚刚这话看,他们极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假面天使而也当作精灵,是因为之前也见到过芙蕾雅接触四糸乃吧。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悠助发现琴里的话也是一个提醒,这事情极大可能是魔人做的,只是现在还没证据。

于是他也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那么您希望我怎么做?”

“你有三个选择!”琴里像是企图得逞一样笑了一下,“分易、中、难三个难度哦……”

悠助也笑了:“还真是仁慈,我还以为没得选择呢,就好像你对自己的哥哥做的那样!但在这之前我想要知道你们现在对这个案件查出多少东西,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一个小时之后,已经找到一点线索的他得到允许,将有全部资料的平板电脑放进自己的书包里,接着从五河家出来准备回自己家,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他:“神……悠助先生,是吗?”

“啊?你找我……?”

崇宫真那竟然没有走吗?这让他感觉有些意外。

“今天我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都不用我另外跑一趟了!”真那高兴地笑了,“是这样的,我们DEM社的执行董事长(Managing Director缩写MD,一般是欧洲用,相当于美国的首席执行官(CEO)),维斯考特先生想要见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一起去见一下他呢?”

对于这份邀请,悠助不由犹豫了一下,最近经过和拉塔托斯克接触与和其他几位骑士交往,耳濡目染之下自己对DEM这个所做所为和修卡也差不了多少的组织很是反感,呃……也许在伪装自己欺骗世人上还有过之——眼前的真那不就是一个受害者么?

“至少今天是不行……”

他决定还是先回家,现在对拉塔托斯克和自己来说都是重要而需要保密的资料就带在身上呢,这样子去对手那里……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主角光环,或者对手都是弱智。所以今晚先和梓香商量商量如何把森林公园案件的真凶抓出来,最好也和父亲说一下,毕竟对付魔人那么多年,在侦查推理方面的能力和经验也肯定完爆自己和姐姐吧。这事解决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去DEM走一趟。

次日上午,时钟指向八点三十分,早晨班会开始的时刻,原本在四周谈天说笑的同学们熙熙攘攘地开始就座。

早早就座的士道轻轻歪了歪头,因为钟声明明已经响了,但是教室里却不见狂三的身影。十香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情,此时正左顾右盼地环顾四周。

“咦,狂三那个家伙,转学的第二天就迟到了。”十香如此说道。

“她不会来了。”平静的声音从士道的左侧传过来,折纸头也不回地仅仅将视线朝向十香说道。

“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时崎狂三,已经,不会来学校了。”

“咦?你的意思是……”

士道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喀啦!教室的门被开启了。

双手环抱着点名簿的小珠老师走进教室,班长立即喊出起立、敬礼的号令。

虽然很介意折纸所说的话,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无视号令,士道与大家一起敬完礼后,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各位同学,早安。那么现在开始点名。”说完后,小珠老师翻开点名簿,依序念出学生们的名字。

“神同学?”

没有回应,因为神悠助现在不在这里。

正当小珠老师准备在点名簿作记录的时候,真宫镜子略带愁容地站起来报告:“老师,悠助……他家里发生了一点紧急的事情,今天明天都不能来了!”

这时有人低声地嘀咕了:“明天本来就是校庆假日。”

“好吧,让他回来上课的时候补一张正式的假条。”

大部分同学没有多想;殿町宏人知道整个来龙去脉却暂时保持缄默;但士道有些好奇了,因为昨天傍晚神悠助就被琴里叫到自己家来过。

关于谈什么事情,当时士道自己在为大家做晚饭而没办法去听听。那么,十香和四糸乃是否知道……这个真不能抱太大希望,所以今早他也只不经意地提了一下,果然当时一门心思在晚饭上的十香是根本没有留意,四糸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四糸奈”倒是表示知道得很清楚,却一顿毒舌嘲讽他对琴里有过度保护之嫌,果然还是义妹派,最后用“一个小小的交易”的回答搪塞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问琴里呢?因为他知道问也没用……

“时崎同学~”

接下来小珠老师很快就叫到狂三的姓氏,当然也是没有回应。

“奇怪,时崎同学请假了吗?真是的,我明明告诉过她缺席时必须要通知我才行呀。”

今天第二个了!小珠老师不悦地鼓起脸颊,打算拿笔在点名簿上画下纪录。

就在这个瞬间,从教室后来传来响亮的声音:“有——”

“狂三?”

士道转头看向后方,瞪大了眼睛。没错,悄悄打开教室后面的门,然后伫立在那里的,正是脸上带着温和笑容并且微微举起手的狂三。

“真是的,时崎同学。你迟到了。”

“真是对不起。因为我在上学途中,忽然感到不舒服。”

“咦?没……没事吧?要不要去保健室?”

“不,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狂三低头鞠了个躬,然后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回自己的座位。

“什么嘛……有来学校呀。”士道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投往说出不当发言的折纸身上,“咦?”他惊讶地皱起眉头,因为折纸正微微皱眉凝视着狂三。

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剧烈变化,但是不知为何,士道却能看得出来——折纸现在一定是感到非常惊讶。

“折……纸?”士道以细小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折纸的指尖微微颤抖,接着突然从狂三身上挪开视线。

过没多久,小珠老师便结束班会走出教室了。就在这一瞬间,士道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轻快的钤声。时间算得刚刚好。如果再早个十秒钟响起,说不定手机就会被没收了。查看手机萤幕,上头显示着五河琴里的名字。

“喂?琴里吗?”

“——是我,士道。”

“什么事?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给我?如果再早个十秒钟,我就完蛋了。”

“哎呀?我优秀的哥哥不是曾经说过‘在学校要将手机设定成静音模式’这种话吗?”

“呜……”

“算了……重要的是,士道,现在发生了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老实说,这真的是最糟糕的状态。”

听见琴里反常地以这种烦恼的口气说话,士道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真是伤脑筋呀。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这种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让士道变得更加紧张。为了压低说话音量,士道用手遮盖住话筒,并且继续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事实上——”

就在此时,士道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狂三一脸不可思议地歪着头看着他:“你在做什么呢,士道?”

“啊,啊啊……我在打电话呀。请你稍微等我一下,好吗?”

士道说完后,狂三以夸张的动作表现自己的惊讶,接着迅速地低下头来。

“是我失礼了。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

“啊啊……没关系。请你不要介意。”

士道带着慌张笑容如此说道,然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向话筒上。

“然后呢?琴里?到底发生什么——”

“等一下,士道。刚刚……你在跟谁说话?”

“咦?你问是谁……?”他向冷不防发出严肃语气的琴里提出反问。

“我的意思是,刚刚有个人待在你身边跟你对话吧?我在问你那个人是谁。十香?鸢一折纸?还是殿町宏人?”

简直就像是在审问犯人般,琴里喋喋不休地如此说道。士道因此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什……什么嘛。你不需要那么生气吧?只是跟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少罗唆,快点回答我的问题。”琴里以不容分说的语气如此说道。

士道叹了一口气之后,将名字说出口:“是狂三。”

接下来,琴里突然沉默不语。

“琴里?你怎么了?”一头雾水的士道如此间道。

琴里似乎在电话另一端与某人交谈完之后,才继续说道:“士道。一到午休时间,你就立刻前往物理准备教室。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物理准备教室……?为什么又要去……”

“不要问那么多,你一定要来。”说完这句话,琴里不等士道回答就将电话挂掉了。

“到……到底怎么回事嘛……”士道歪着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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