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惜，这种材料叫作塑料，是这个时代非常廉价……就是便宜的东西。今后再遇到这种拿起来很轻、也不够坚硬的类似物品，用完后就可以扔了，包括紫嫣姑娘你喝橙汁的那个瓶子，也是塑料。”
李青晨拿起一个已经空了的一次性盘子晃了晃，随即扔进了地上的垃圾桶。
“原来如此，那此些秽物，最后又弃于何处？”
吴玉婉看着地上的垃圾桶，好奇地问道。
“这些垃圾……好像最后都到了垃圾中转站，其实这种材料就像铁一样，可以融化之后再回收利用、制作成其他东西的。”
“竟是如此神奇？”
“不过……这东西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因为是现代人用技术……也就是技艺，制造出的人造物，自然界……也就是天地、大海、大气等，无法消解它们，所以这些东西越来越多，反而会污染到大自然。”
李青晨的这番解释显然超过了穿越二人组的认知，但她们还是勉强听得出，这些东西虽然轻便、廉价，但也不是完美之物。
“玉婉、紫嫣，你们还要沐浴试穿衣服吗？”
李青晨看着二人迷茫的表情，连忙转移了话题。
毕竟，有些事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甚想，但……尚要歇息片刻。”
吴玉婉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无力地说到。
就这样缓了半个多小时，三人才起身收拾。
虽然二人勉强还算是客人，但因为要暂住一段时间的缘故，因此每次遇到这类打扫、整理的家务事，她们都是主动帮忙，帮着李青晨一起分担。
这倒让李青晨吃惊不小，在他的印象里，不论是大唐官员还是千金小姐，似乎都不做家务的啊！当然，他的这种印象来自于各种古装剧。
看着李青晨将透明桌布连同上面的盘盘碗碗一股脑打包起来，扔到了大门外的垃圾桶，吴玉婉和范紫嫣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速料”这种新奇事物所带来的便利，果真是“快速”无比，但看着那些制作规整、材质轻便的碗碟就这样被丢弃了，还是不由感到有些可惜，这逮浪费多少工匠的心血啊？
……
看着准备上楼沐浴更衣的二人，李青晨小心翼翼地提出两个小袋子。
“这……这两个袋子里是现代女子的内……贴身衣物。穿戴方法的视频……我已经传到你们的平板电脑里了。你们沐浴后换上吧。”
听到贴身衣物，穿越二人组不由地脸红起来。
长这么大，她们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赠送贴身衣物！
“登徒子！”
一把夺过袋子，吴玉婉拉着范紫嫣向楼梯走去。
“平板，平板没拿。”
李青晨拿着两个平板电脑也跟着上了楼。
“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切记先用手试好温度再洗；这瓶是洗发水，是用来洗头发的；这瓶是沐浴露，是洗身体的；这瓶是洗面奶，是洗脸的，别搞混了啊。
至于头发……先用浴巾随便擦擦，出来后我用吹风机给你们吹干。脱下的衣物直接放在架子上，新买的贴身衣物我已经给你们用酒精喷壶消过毒了，可以直接穿……”
“罢了罢了，反复三遍有余，甚是啰嗦！”
“我这不是怕你们记不住嘛。”
“公……青晨哥哥多虑了。这俗字我们亦识得，何况玉婉姐姐所记甚快，即便我忘了，她亦记得。”
似乎范紫嫣也觉得李青晨太啰嗦，不由得解释道。
“你们……你俩要一起洗？”
“不可？”
两人略感奇怪。
“这……这不尴尬吗？咋家不缺水。一个一个洗也可以的。”
“尴尬？”
范紫嫣不太理解这个词。
“就是……害羞，窘迫，臊的慌。”
李青晨一连用了几个近义词。在他印象里，女孩子应该都是独自梳洗的。
“咋家……咳咳，青晨，此处乃你家。吾等皆为女子，有何害羞之处？想来紫嫣以往在家时，也有丫鬟服侍沐浴。吾忧其一人独洗，洗不净发肤。何况吾在大理寺中也常与同僚共浴，相互间也好擦背洗发。”
吴玉婉一时有些疑惑，李青晨这家伙连“男女授受不亲”都没什么概念，怎么两个女人一起洗澡他倒介意起来。
“那……好吧，你们随意。我先下楼了，有需要也别叫我。上一个偷看穿越女侠洗澡的，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穿越女侠？坟头草？青晨哥哥，之前还有人穿越过来吗？”
“额，不是啦。是小……故事话本里的，不是真的。”
“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吴玉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多疑的她立刻抓住了“线索”。
“有蹊跷，随后用那平板调查一番。”
吴玉婉暗自思量到，她绝对想不到，这小小的念头之后会把她的“自律”毁成什么样子，误入歧途了属于是。
下了楼，无事可做的李青晨也进了洗手间，准备洗澡后休息。
试好了水温，脱尽了衣物，穿越二人组一起走进了淋浴间。一时间，朦胧的水汽和两个白皙的胴体融为一体。
“玉婉姐姐，你不愧是唐人！”
盯着吴玉婉的身体，范紫嫣不由感慨道。
“嗯？此话怎讲？”
“听闻盛唐以丰腴为美，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你的两个肉团子竟比我家杨奶娘的都大！”
顺着范紫嫣的目光，吴玉婉看到自己的身上，顿时面红耳赤。
“哈哈哈哈，姐姐饶命，姐姐饶命，我怕痒，别挠了。”
在吴玉婉“恶魔之手”的“摧残”下，范紫嫣双手护胸、扭动着身体不断告饶。
“让你这小丫头片子戏耍我！还敢否？”
“不敢了不敢了。”
终于不再打闹，两人紧挨在一起，在花洒下淋浴。
“怪不得青晨哥哥奇怪吾等沐浴之事，原来这里的人不用浴桶的。”
“只是二楼这般罢了，一楼洗……洗，手，间便是个长形浴桶。话说，紫嫣，汝何故用那带子层层缠胸，不气闷吗？”
回想起刚才脱衣服的场景，吴玉婉好奇地问到。
“唉，姐姐不知。我们明人，但凡有点头脸的女子都要缚胸缠足。”
“缚胸缠足？如何缠的？”
“待女娃四、五岁时，用裹脚布层层裹足，不让脚丫子长大，裹得越小越好，便是缠足！”
“这可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骨折筋断，那脚丫子自是不长了！”
“啊？！竟有此事！”
吴玉婉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看向了紫嫣的脚。
只见紫嫣双脚肉乎乎的又白又净，虽然小巧但并不古怪。
“姐姐不必看了，我未缠足。娘亲说我小时缠足哭得厉害，她于心不忍，就给我放了足。正好我朝皇后‘马大脚’也是一双天足，为图个好兆头，爹爹因此也未多说什么。唉，还是姐姐好命，生在了大唐盛世，女帝临朝还可做官拜相。”
看着吴玉婉曲线优美、圆润丰腴的身型，再看看镜子中扁平娇小的身板，范紫嫣顿时羡慕不已。
“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唐时自是比汝之明朝好些。但女子依然委屈求全。纵使我为官为吏，也是父母口中的‘败家货’罢了。纵使女帝临朝，京中百官不服者比比皆是，今日学习，才知女帝的大周，终是被李家男人拿了回去。也不知下一个女帝能轮到哪家女子。”
“没有了，直到我大明七百年里，都没有女帝临朝了。”
花洒依然鲜活地喷出温暖的水花，但淋浴间里却一片颓靡、了无生气。
两个跨越千年的女子虽然生在不同的时代，却在为同一个问题而哀叹。巧合的是，这个问题——女权，近年来也是时代的热点话题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