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属于少女的最后
你无需迷茫。
你无需选择。
这原本便是属于你自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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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紫一家。
机械般组成的手术台上，自动控制的手术物品随处可见。
她们已经从未名都市归来，打算对萧夜的记忆进行最后的安装过程。
“准备好了吗，小夜。”
紫一战战克克地问道，老实说，她十分不安。她害怕取回自己记忆之后的萧夜会就此离开这里，离开她的身边。
所以，她询问着萧夜的想法。
倘若她拒绝就太好了，这样的想法充斥着紫一的大脑。但对方同意的话，紫一也没有办法。
她只能将萧夜的记忆归还给萧夜。
所以——
“紫一，动手吧。”
那是准备好接受一切的表情。
在经历了七天的迷茫后，萧夜打算接受自己过去的一切。这是这位少女的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自己曾经是什么，自己都将会就此接受一切。
“小夜……”
“紫一，一但取回了记忆，我可能就不是你的小夜咯？”
“如果那时候我对你造成了危险，请就此处理掉我，紫一。”
温柔的笑容。
少女摆出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我才不会啊，小夜，永远都是小夜！”
“是吗……“
紫一难以拒绝萧夜的笑容，将手指抚上了手术台的安装按钮上——
“开始了，小夜！”
“嗯——”
手术，开始了，全自动手术台以设定好的程序进行了极快的行动，将杰·诺尔森给予的数据安装到了少女的脑海之中。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紫一喃喃自语。
眼前的少女并非纯粹的机械，也并非纯粹的人类，而是高度机械化的人形——
她的记忆虽然是由芯片储存，但也链接了人形大脑的神经元。
所以——
“即便小夜不再是小夜，她也一定不会忘记我——“
少女，在沉默的人形面前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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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遥远的光景。
萧夜仿佛坐在了电影院中，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前方，一家人形被从远古的遗迹中挖出，虽然只有机械骨架，但那无疑就是自己。
“……”
萧夜的意识忍住了颤抖。
然后，人形被送入了工厂，一个男人，杰·诺尔森抱着一具尸体，来到了工厂之中。
“这是我死去的女儿，但你们能让她重生吧。”
“您确定吗，即便我们通过远古人形让她复活，她也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只是一架有着你女儿外表的冰冷人形。”
杰·诺尔的眼神十分悲伤，萧夜能如此感受到。
她看向眼前意识的电影院，心中默默说道：
——这就是我的诞生吗？
——我，是那个人女儿的替代品吗？
心中，似乎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有了一个答案。
眼前，画面又一次开始运作。
那是自己真正诞生的日子。
冰冷的钢铁棺材在一瞬间打开，拥有和现在自己相似面貌的人形出现了。
虽然拥有着一样的面容，但面前的人形仅仅是长发，而且面貌冰冷，毫无感情。
“你就是A-01”
“我是……A-01?请问您是谁，为什么我对您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杰·诺尔森沉默着，说：
“因为我终究会毁掉你，这是命运的相遇。”
画面停止了。
“命运吗？”
萧夜如此说道。
“或许真的是命运吧。”
自己与紫一相遇，自己失去记忆，自己是非人的人形，这些事，如果要解释的话，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但萧夜并不讨厌着这样的命运。
因为她在最后遇见了紫一，那个摇曳着双马尾的少女。
所以——
画面又一次运作起来。
那是无尽的战斗，无尽的杀戮。
自己在人群中穿梭，击败了无数的敌人。
自己的身上染满了鲜血。
有敌人，有阻碍者。
也有无辜者。
自己被当做了杀戮的机器，无限地战斗无限地杀戮。
终于有一天，自己无法忍受，画面中，那位少女走向了杰·诺尔森——
“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必须夺走他们的性命，为什么我的心会感到痛苦。”
“为什么这一切会如此悲伤。”
面前，杰·诺尔森扶住了少女的肩膀。
“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没办法的事。”
杰·诺尔森的眼神十分温柔。
但其中，有着些许的不忍。
他站立在原地，似乎思考着什么。
——“A-01，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拿出了一个针筒。
然后打入了A-01的脖颈之中。
然后——萧夜亲眼看见，自己发狂了。
自己疯狂地破坏这自己所见了一切，无数人围住自己，无数人攻击自己，但自己在他们的战斗中依旧毫发无损。
然后，杰·诺尔森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击败了自己，将自己推进了大海之中。
——电影结束了。
萧夜看见了自己的过去。
她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杰·诺尔森或许并不是自己的敌人。除此之外，自己曾经杀死了很多人，对此感到悲伤。
——或许我。
——没办法呆在紫一身边吧。
手染诸多鲜血的自己，已然无称为普通。
只是，心中有着不甘。
自己想要和呆在紫一身边。
她咬住了嘴唇。
这时，一个长发的身影从萧夜的身边出现了。
“你知道一切了吗。”
她问。
“我知道了。”
“那你做出决定了吗？”
“决定？”
“我与你，你选择哪一个？”
“我与你？”
“过去与现在，你珍视哪一个？”
沉默。
然后，萧夜做出了决定。
无论发生了什么。
无论过去是如何悲伤和罪恶。
但自己已经新生，倘若无法被原谅那就背负着这样的罪恶生存下去——
“我要，在紫一的身边。”
所以——少女做出了决定。
一旁，长发的少女笑了：
“我可是，一直羡慕着这样的生活呢。”
“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长发少女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所以，去吧，萧夜！”
“我走了，A-01!"
遥远的前方，电影院的大门打开了，露出了长长的回廊。
少女向回廊奔跑，前行。
奔跑——
奔跑——
奔跑——
穿过长长的记忆回廊，少女奔跑着。
毫不犹豫，毫不退缩。
不去过于拘泥于过去，而是向着崭新的未来，少女前行着——
对于手持长刃的少女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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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一！”
少女抱住了紫一。
那是紧紧的拥抱——
“那个，小，小夜？你没事？”
“我没事哦，紫一。”
“今后，一直在一起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还是回抱着眼前的少女，轻轻说道。
“嗯！”
阳光撒过灰暗的城市。
这个故事也宣告结束。
虽然还有许多未定之点，但这都与两位少女毫无关系。
她们的生活还在继续，不再杀戮，不再悲伤。
狂刃，终会回于刀鞘之中。
——《狂刃与少女·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