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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死与不死

祸之人形

  

这座宅子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摇晃不堪,而女仆装的少女卡尔特在挥剑时,看似小小地收剑动作,却隐着剑气,木质墙壁上满是剑痕。

因为重力,只闻“轰隆——”整个房子开始坍塌。

而祸与卡尔特居然淡定的相互报上名号。卡尔特那双妖异的红宝石眼睛死死盯着祸,她完全不顾及身后的夏冰凛,在两人语毕之后,纷纷冲了上来。

祸的脸上开始显现出咒文,虽然只有右脸眼睛下面那块儿。初阶的魔化,因为她的力量已经恢复得能够使用魔神化状态了,虽然不完整,无法真正意义上的魔神化,但离别了人类的身体,魔神的躯壳可是要硬得很多。

卡尔特提起十字大剑,一个上挑打在祸的左手臂上,但却撞出金属般的火花。斩不断,卡尔特并不犹豫,甩起右手巨斧又向着祸的左肩部砍去,“呯……”刺耳的声响像是尖锐的东西刮着毛玻璃。毫无作用,祸的体表并没有任何结局与防护,只是单靠如钢铁铸造的身躯挡下。

卡尔特的瞳孔突然收放一下,见到祸五指并拢,一个手刀刺了过来,对准着自己的心脏。她身躯向后一躬,为自己腾出一点空间,抬起右脚向祸踹去。

祸背着一脚踢在身躯上,向后倒了几步。

“哈哈……哈哈……”魔神化的祸,虽然并不完整,但声线上已经明显出现了变化。那不像是一人在笑,带着回音般,从声带发出,那笑声惨淡、疯狂!“找到了!比起人类而更有趣的东西!”

整个屋子已经坍塌完毕了,露天的“废墟场”,在那里有两个家伙在战斗,而结界封印了这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界,但除了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进的来。

祸的右手开始长出新肉,很快,那速度难以形容,只在一瞬间就长出新的手臂。

她见到废墟上露出一条白色的缎带,而卡尔特并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只是随手一抛,巨斧被抛到空中消失不见,卡尔特双手握着十字大剑再次冲向祸。

“那不是哀家的御币吗?”祸反而没有任何战斗的意识,缓慢小步地走向那边。而卡尔特靠近祸的时候将手中巨剑一挥,却打了个空,方才还在眼前的祸已经不见人影了。

“呯……”

卡尔特将巨剑迅捷地挑起,向空中斩去,抬头一望,此时的祸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棍子,棍子顶端绑着两条缎带。

“呵——”祸狞笑着,左手掌心发出微光,然后一道烈焰柱从祸的左手冲出,轰鸣、爆炸,一连连响着,燃烧了她下方的木块。

烈焰柱的冲击到了尾声,下面一片焦炭,祸缓缓从空中飘浮下来,见不到那个穿着女仆装的人。

“果然还是个弱者吗?”

甩了甩御币上的尘土,祸望着四周,并没有发现卡尔特的影子,甚至连气息都感觉不到,她说出这般话,然后踏出脚步,准备离开。

——尘归尘、土归土、吾辈是神的地上代行者,逆神之人,杀之!

转身,祸刚望见卡尔特双手拿着短刀,那十字巨剑不知消失何处。而卡尔特旋转着身体,在祸回眸那一刹那……

“可恶……”

祸捂着眼睛,感受着火辣的疼痛,可是再怎么想睁开双眼,但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那双刀,刺入了祸的眼睛,虽然祸知道自己身体的再生功能能够恢复,但是这对战斗来说却是最大的阻碍。

可惜……哀家的力量……居然因为那三个人偶给……

即便祸心理多感到不服气,但她对现在的力量多抱有自信,至少打败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还是有胜算的。

她只从被幻想乡驱逐到外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败仗,虽然也有遇到苦战,但还没沦落到现今这般无奈,本有的力量使不出,却又感觉不到对方灵力,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有灵力。自然祸并不能分析对面究竟有多强,刚才是疏忽大意才使得双眼受损,但那女仆的攻击,连祸都来不及反应,至少是在灵力不完整的情况下,无法反应并作出回避,这也让祸心有余悸。

“汝……究竟……是何人……”

面对祸的质疑,女仆没有作出正确的回应,而是毫无起伏的语气说:“伤吾辈主人者,唯有已死。”

主人?

的确女仆是从那个十字架里召唤出来的,而召唤的媒介似乎是鲜血,因为夏冰凛咬破自己手指的缘故吗?

死?

祸没有在作出任何举动,死这个词还真是适合她啊!

祸的内心开始有所悸动。

也是啊!死……多么与自己相互搭配的词,没有任何目的性的活下去,贪婪地战斗,不知道自己的起点是何处,也不知自己的终点在何方。在这段路上,累了、倦了,自己的旅途,走了那么久,依然是一个人。每一次厮杀都终有一人死亡,那不是自己,因为活到了现在,但每一次都是拼了性命去厮杀。疼痛使得自己愉悦,伤痕让自己变得兴奋,然后……无所思,无所想地战死沙场。

——虽然累了,但是……在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前……

“有本事来杀了哀家!哀家会让汝等见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祸展开双手,周围的所有物体都在抖动,好似因为那魔神之音而为,“暗杀拳奥义·天升十字凤”她将两手相交叉,高举在头顶上。

被结界所笼罩的地域都在剧烈晃动,然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不是一篇漆黑虚无,而是烈焰焚烧着,一道十字形状的烈焰扑来下来,因为向下飞落,如凤凰扑来。

无差别的,没有目的性的高速飞来。

因为那道十字烈焰太巨大了!如果落地的话,这一片,被结界所笼罩的地域都会烧成焦土。

卡尔特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将手中的匕首丢掉,从双手间变出了一把长剑。

“如果要战胜强大的敌人,那就先打败弱小的自己。”卡尔特不知为何会在脑海中想起这句话,但她的确没有退缩,站在原地,向着祸冲了过去,欲要破招,先破用招之人,她并不顾忌下一秒就会砸到地面的巨大烈焰,也没有管召唤她的主人,一个健步迈了好几米,一道斜劈砍在祸的身体上。

但是这毫无意义……火焰的“凤凰”已经降临了。

“大禹符!”

就在一切都要完结的时候,地底下发出这么一声吼。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水,从地面溢出,相似洪水泛滥,一道水龙冲破天际对着那个“凤凰”相撞。

水与火相交,化成高温的蒸汽,变成滚烫的水滴落了下了。

而那结界却被这么一闹腾,宛如玻璃一般,破碎开来。

被无数碎裂木板掩盖而形成的废墟中,有人探出一只手,搬开四周的木块,从“地下”爬了出来。

“祸!住手吧!虽然我……我……我的确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但是还请你不要这样继续下去。”

那人正是季非凛,衣衫褴褛,破了洞的衣服上能看见里面被划伤的肉。

“哼……居然还没死!汝的命真是顽强啊……”

祸才刚说完,而那个女仆卡尔特居然见到季非凛就单膝着地,跪下来对他说:“主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位是……?”

季非凛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简直一头雾水。而他看向祸的时候,见到祸两眼下满是血痕,身上也是,到处都是伤痕。

“主人?”

见到季非凛没有回应自己,卡尔特再一次呼叫他。

“这位姑……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啊!”

“怎么……居然这样……”

季非凛看见这个少女提着长剑,身后还有一把长弓,他也才知道刚才听到那些打斗声是怎么回事。只是才“从见天日”的他又见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难道是祸的仇家?

没理由啊,是祸的仇家怎么会叫自己主人呢?

“啊……主人,您想起来了吗?您送给夏冰凛小姐的那个十字架!”

在季非凛的影响中的确有把一个十字架送给她,那是季非凛的父亲在难得一年回一次家的时候送给他的,然后,他的父亲叮嘱他千万不要有任何血迹沾到那上面。当然,季非凛并不喜欢带这些饰品,于是转手送给了夏冰凛,也同样把父亲的叮嘱告诉了她

虽然季非凛在送给青梅竹马的时候还特意玩笑话地加上一句:“听说是个很厉害的东西,总之不要乱用哦,千万不要沾血哦!会跑出怪物也不一定哦!”

但他与夏冰凛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十字架中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而且真的跑出了个“怪物”。

就算说眼前这个少女是怪物也不为过吧,能与祸相斗,在立场上不输的家伙,一定不是人类。

“啊……难道说……你真的……是……”

“哀家不是看汝等打情骂俏的!”

倒是季非凛话还没说完,祸被晾在一边,几乎被无视掉了,这让她好一阵不爽。

季非凛示意那个女仆少女站起来,然后他向祸那边走去,“我相信你是魔神,我也相信你所说的,只是我想拜托你,别再打了。事情引我而起,看在我救过你的情分上,卖我个面子,你把这里毁掉,我也既往不咎……”

他走到祸的面前,但双眼失明的祸根本就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他站在自己前方的气息。

“然后,魔神大人!请你离开吧!我承认我们人类不是神明的对手,对于你要想杀绝我们不过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季非凛说完,便没有再理睬祸,转身跑去扶起早已晕厥的夏冰凛。

卡尔特见到祸没有斗志,也就收起剑,跟着季非凛走了过去。

夏冰凛早在召唤出卡尔特的不久后就晕了过去,但万幸的是,宅子坍塌之后并没有将她压在下面,那些木块在她身边堆积一圈,像是有什么东西护着她一样,对此,夏冰凛没有收到太多伤害,卡尔特只是浅浅一笑。

祸站在原地,手中拧着御币,那御币上的白色缎带与她的裙摆跟着风在飘摆,然后她转身默默离开,在走出这片废墟的时候被一块木板绊了下,然后摔倒在地,她站起来,拍了拍巫女服,继续向一个方向走去,看不见路的她,也不知道会走到哪儿。

只是,她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又变得十分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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