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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停滞在路口

今天大家也很正常

  

“街上的人好多……不过看守我的人全军覆没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给指使他们的人,现在我的身边应该还是安全的。”

在来往的人流中穿行着,诗弥警惕地看着任何靠近自己的人,朝身后的建筑物看了一眼,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距离踩踏事件过去也没有很久吧……怎么这么大的人流聚集就会被允许的呢……”诗弥蹙眉沉思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诗弥!?”

诗弥猛地转身,见出声者正是由美,不由得一阵讶异。

“你今天一阵天都去哪里了?没有跟白鸟老师请假,她往你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由美秀美的脸上此时因为焦急与担心而露出了泫然欲泣的神色。诗弥见状,不禁有些为难地移开了视线。

“嘛……那个……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诗弥搪塞般地说道,企图蒙混过关。

“真是的!不管发生了什么,诗弥都可以跟我说一说哦,我肯定会理解你,站在你这一边的。”由美叉着腰,气鼓鼓地鼓起了腮说道。

“由美,最近我真的卷入了一些事情,不过暂时还没有办法和你说,还请你原谅我,”诗弥见由美这般望着她,于心也不忍再糊弄她,诚恳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说道,“我不想你也因为这些事情而被缠上,最终导致产生危险什么的,不过以后我一定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好吗?”

由美将信将疑地看着诗弥,见她脸上的神色不似在说话,才撇了撇嘴说道:“好吧,我就暂时相信诗弥没问题的。”

诗弥见状,脸上终于舒展开了笑言,对由美说道:“谢谢由美可以理解我!一想到有由美和我站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

“不过,我也不能作那么多的让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至少我要为诗弥做一点事情,”由美伸出了一根手指,闭上了眼睛,头头是道地说道,“我想尽我所能,让诗弥的脸上多一些笑容。所以……”

说到这里,由美停顿了一下,明眸灿烂地望着诗弥:“在这样的平安夜,如果诗弥没有事的话,就和我一起逛逛吧!我会努力让诗弥开心的!”

闻言,诗弥思忖了片刻,也欣慰地笑了,向由美点了点头:“好啊,那就多谢由美了。”

“那真是太好了!”由美听到来自诗弥肯定的回复后,欣喜地挽住了她的手臂,说道:“本来我还以为要在良玖、御衣她们都在约会的时候要在大街上一个人孤零零的了,还好巧遇了诗弥呢。”

“今天街上到处可以见到结伴而行的人们呢,”诗弥有些讶异地说,“我还以为在先前发生过踩踏事件之后,对于人流量会有一些限制什么的。”

“完全没有哦,反而相比以前的节日祭典,这两天的平安夜和圣诞节用于疏散人群的警力要格外少呢。”由美用手指抵着侧脸说道。

“真是反常啊……”诗弥喃喃的时候,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使她登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由美见状,关切地问道,却见诗弥一眼不发地作沉思状站在了原地,便也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警力分布……应该与犯罪率有关……如果说近日发生了什么会使整个神户市中心犯罪率改变的事件的话,应该就是踩踏械斗事件了,毕竟在此次实质上为帮派械斗的事件中,有许多帮派分子被警方拘捕,许多则重伤入院……”诗弥在心中暗道,思维进入了高速的运转。

“不对,如果说因为不法分子的减少而改变警力分布的话,根据卷宗中的描述,参加械斗的主要势力有两方,一方为许多不同散落势力与无业游民组合的团伙,另一方便是盘踞在游戏中心的由‘顾问’指挥的不知名帮派,姑且称前者为散人方,后者为帮派方,根据后续调查,在械斗中散人方几乎全部失去活动能力,而帮派方几乎没有损失。那么由这样的境地延伸出来的疑点就有”

“第一,为什么明明知道对方的存在与活动范围,并且有寻衅滋事、斗殴至人受伤这样合适的罪名,为什么警方不直接把帮派方的人一网打尽?”

“第二,明明帮派方的实力几乎没有损失,所以他们的存在是可以导致犯罪事件的产生的,为什么警方在这样人群拥挤的日子下,却没有加强警力?”

“虽然神户市的警察们确实挺不靠谱,都让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潜入进警署了,但是也不至于产生这么明显的疏漏吧……”

“所以如果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合理的原因解释的话,那个原因只能是这样,”诗弥用手撑住了下巴沉思道,“因为帮派方并不会对一般的群众下手,平时对于治安并不构成威胁,并且警方出于某种原因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将帮派方的成员逮捕,而这个原因有可能是他们背后的势力分量较大,也有可能是他们本就身份特殊,这方面还有待商榷……”

“不过从他们不会伤及无辜这点,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小翡翠绝不是因为恰巧路过械斗现场而被误伤,要么她被误认为了敌人,要么就是帮派方有意地针对了小翡翠!”

“从卷宗中可以发现,受伤者除了散人方的人外就只有小翡翠一人,可见帮派方训练有素,目标很明确,对现场破坏的估计也都是散人方反抗时意外造成的,所以,小翡翠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而被伤害到的。”

理出了这么一条思路,诗弥不禁为事情的进展而露出了由衷喜悦的笑容。一旁的由美见刚刚突然变得如雕塑一般的诗弥终于有了动作,不禁好奇地问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什么,不过,谢谢你了,由美,”诗弥想到先前正是由美提到警力部署相关的事情,才引发了她的思路,便朝她莞尔一笑道谢道。由美见状,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刚欲问清为什么要道谢时,却看到诗弥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还好刚刚走的时候没有忘记搜身……趁现在先向小翡翠问清楚吧……”

“嘟……嘟……”

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了,诗弥便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喂?是小翡翠吗?没错,我想问一下……”

“诗弥学姐!我没有做,我没有做,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

只见还没等诗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电话另一头便传来了小翡翠惶恐而颤抖的声音。

“没有做什么?小翡翠,你怎么了?”诗弥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赶忙问清楚,可听到的,只有小翡翠不断重复着的“我没有做,我不是的……”

“小翡翠,小翡翠!”

诗弥见小翡翠似乎无法镇定下来,朝着电话大喊了一声。随即,电话另一头的小翡翠像是被诗弥震住了,停下了重复的语句。

“现在,听我说,深呼吸,不要想其他的事情,”诗弥用着异常有说服力的语气,引导着小翡翠平复呼吸,“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好些了……”小翡翠虽然声线还是有些颤抖,但比起先前的惊恐不安还是稳定上了许多。诗弥听到小翡翠的情绪安定了下来后,便尽可能温和地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

“今天在学校里,她们……她们都说我……”小翡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情绪激动了起来,“她们怎么能没有证据,平白无故就这样说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别激动,我知道小翡翠没有做错什么的,我知道,”诗弥见小翡翠又一次失控,便尽力安抚着她,“她们是怎么说你的?”

“她们说,我就是偷窃了学校女生们内衣的犯人,还说我是不折不扣的变态,”小翡翠咬牙切齿地说着,“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她们这是诬陷我!”

“竟然会有这种事?”诗弥闻言,紧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说你?完全是没有丝毫依据地针对你?”

“……”电话另一头的小翡翠沉默了许久,随即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似的摇了摇头,“不对,不可能的,绝对不会的,她们是没有证据的。”

“那就奇怪了……”蒙在诗弥心头的雾气更浓了。无数的猜想笼罩着她的脑海,最终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结果。她摇了摇头,抛开心中的疑问,问道:“那你是怎么回应她们的?不要采取过激的措施啊。”

“我知道……但是她们总是在说这件事,真的让人忍受不了了,所以我今天中午就请假回家了。”小翡翠说着,便小声地抽泣了起来,“诗弥学姐……我真的好害怕……”

“没事的……没事的……我相信小翡翠,”诗弥一边说着,一边追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先暂时待在家里好了……一想到她们的话,我就没有面对学校的勇气。”小翡翠的声音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因为被泪水影响了气息而说不出话来。

“……”本来还想劝说小翡翠乐观的诗弥最终没有能说出什么话来,沉默了片刻后,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严重?那些到今天为止还可以称之为同学的人无一不对我说‘那个人就是窃取别人内衣的变态’‘呃,果然看上去就猥琐极了’,还在我的本子上与书上都写满了这个词,在学校里我的耳边无时无刻听不见她们对我的称呼!”小翡翠听到诗弥的话后,立刻提高了音量说道,随即又瞬间自责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对诗弥学姐发火……对不起,我失态了……我罪该万死……”

“千万不要这么想,小翡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她们,你也没有任何需要对我道歉的事。”诗弥对着电话那端认真地说着,思忖片刻后,说道:“这样,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这周末我带着你学校里的笔记去小翡翠家里看望你。小翡翠可以告诉我家里的地址吗?”

“……谢谢诗弥学姐……”小翡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道谢并报出了一串地址,“诗弥学姐竟然愿意照顾像我这样糟糕的人,真的……太麻烦诗弥学姐了……”

“这有什么,小翡翠完全不是什么糟糕的人,而是我心目中最可爱的孩子。况且小翡翠于我也有很大的恩情,做这些也是报答小翡翠当初主动邀请我加入料理社,和我做朋友。再说了,朋友之间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诗弥安慰道,随即便说“要好好等着我,等着周末到来哦。”便挂断了电话。

“听起来是那个料理部的孩子?她遇到了什么事吗?”由美见诗弥终于放下了手机,便关切地问道。

诗弥沉重地点了点头,默默地望向了天空中,逐渐被黑云盖住的明月。由美见诗弥这样,便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旁。

“这次是因为谣言而起的,针对小翡翠的霸凌吗……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操纵的结果,”诗弥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真是让我越来越搞不明白,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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