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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仿物語

  

009 遐想结束。 走廊。逆着阳光。站在我面前,看不见面庞的少女。 确实有阳光过于刺眼的原因,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倒觉得是 我根本忘记了抬头。不过我确信其真实的存在。只是忘记了为什 么会在这里,刚刚又,发生了什么呢。 我。堂堂正正的阿良良木历。竟然发现脑中,空白了。 幸福的是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有我的恋人的名字。

还不够。我的人生,怎么可能,最后只剩下了这么多!令人 惊异的是,我甚至忘记了眼前人,甚至忘记了问她的名字。我盯 着地上的影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尤其是关于此刻及其片刻之 前。不负责任的遗忘了。

“那么历哥哥。好好度过剩下的生活吧。我也不为难你了, 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不再见喽。”

说完,不知姓名的少女,像空气一样融入周围的空气中。不 顾其他的抛下迷茫的我。我也忘记了回答。 不成对话。 我离开了,该去哪里呢? 首先,该吃顿饭吧,至于之前有没有吃过一次午饭这种事情, 忘记了呢。 “嘛,学长。” 不是那个不知名的少女,而换成了一个不知名的男孩子。 “我给前辈带来了午饭的寿司,很感动吧。” 看来是朋友吧,还是后辈。不过寿司什么的,本来应该是很 平常的卷寿司,不知为什么感到很奇怪。“那个……”无法开口。 愚者,阿良良木历是也。 “啊,没什么事我先走啦。食用愉快。” 无论是不知名的少女还是男孩子,这下子全消失了。寿司吃 了和没吃一样。但的确应该是普通的食物。离开直江津高中时, 我不会注意到的是,一颗树上腾飞起无数彩蝶,天空像极了点染 起无数油彩画点的幕布。 一直走下去。 空白,空白,空白。 “没有回忆,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凭我的信心,我的迟疑,我的重复,我的过失以及我的 事实和谎言为为自己刻画图像,这就是我的记忆。” ——《布纽尔自传·记忆》 不回忆,一切不在。

何回忆? 不知怎的停在了一幢废建筑前。呐,总感觉这个废墟不应该 存在于这里。可是为什么呢?总感觉记忆里原本是有这么一个地 方的。咦,我是被关在这里过吗?真是荒谬。

脚好像认得路一样。上行楼梯。某个房间里,有张课桌拼凑 而成的床,这是为我而准备的吗? 为什么走了这么多,停在这里。 一个镇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哟。 夕阳。 电话声。 “小历历,怎么还不回来呢?” 战场原黑仪,我所能记得的,我的恋人。 “恩,那,还有点事,我尽快回去。” 明明有很大的问题。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去。 “哎,可是总是请假对你学习也不太好吧。况且明天我也请 假了。不过就算这样,帮你补习还是小 case 啦。” “哎?我有那么差吗?” “阿良良木先生真是愚蠢得可怕啊!如果没有我,你可是每 学期都要跪到教师办公室里求学分哟。” “竟然有这样的事!” “别装出那么吃惊的口吻。我都差点被骗到了。不过,真的 没有任何问题吗?虽然就原则上我是完全相信小历历的能力 的。”

“我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吧,不过还好,应该能解决。倒是 你,为什么要请假呢?”

“哎,下午天空突然飞过一群蝴蝶。你知道在虫子里我是最 讨厌那种的,虚伪而迷惑……所以向老师请了假,说对蝴蝶过敏。 不过他们好像都没能看到蝴蝶,真是奇怪……现在已经没有问题 了。窗帘拉起来了,门窗锁好了,还喷了空气清新剂……”

说起来,从前去昆虫馆,在走进昆虫馆的蝴蝶展区前,战场 原这样说:“抱紧我。”

原本是觉得很浪漫的,后来才知道她有点犯恶心。于是成了 以一种从未发现过的“战场原挂面体位”支撑了下来的参观。直 到离开昆虫馆。 不过,还是浪漫极了。 “喂,战场原如果我只记得你,连自己都忘记了,你觉得 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想想阿良良木历可以变成我的私人藏品, 随便关在地下室里怎么玩,真是像圣诞限定发售一样宝贵机会 呢!” 我的女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阿良良木君,话虽这样说,可是羽川会怪我的。” “羽川?” “阿良良木君真演技派啊……听这口气,倒不如说,不想承 认的是,阿良良木君,你真的只能记得我?” “也可以说就是这样吧。” 电话快没电了。 手机电量告完。通话结束。 多久没有给手机冲过电了呢?这样的琐事自然也是忘记了。 我承认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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